作者：愿有菩提心 前不久，浑水直接拔了yy的底裤，yy被浑水做空后，我看了很久浑水的报告，还有知乎上的一些回答，经过研究我发现yy的问题不仅仅是造假，而是他的盈利模式问题，简单说yy的盈利不是不是直播打赏，而是收取过路费的通道公司。 主播和大公会吹牛逼，土豪的钱原路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 由于今天的内容有些绕，在细说之前，大家先看一个原创虚构小故事方便大家理解。 （小主播） 我是一个小主播，我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像大主播一样，坐拥千万粉丝，赚很多钱，即使不上播，也有真爱粉每天帮我充一分钱稳住，于是我加入了一个公会，对方说可以捧红我，前期我只需要付出很小一点点合伙来买流量，一些时候，也和其他主播互相刷，有时候我用自己小号给自己刷，没办法，初期都是一些必要付出，赚钱的日子在后面。 （生意人） 我们有很多身份，富二代，土豪，或者是一个神秘的＂生意人＂，我的钱怎么来的，你不用管，我想做一个工会，于是我注册了一个大号，和若干小号，又用其他公司成立了一个公会，当我冲够一大笔钱时候，平台会给我返钱，我找了几个有梦想的小主播，承诺他们签约我的工会，我来捧红他们，跟着我有肉吃，当然要扣除我捧她们的钱。 我的大号身份是一个土豪，我开始不停的给所在公会的主播送礼物，帮助她们打榜，我的小号也跟着打钱，带动公会人气，随着工会的排名越来越靠前，越来越多的真实成员加入工会，我出大钱，他们也要跟着出点，只是他们不知道，我虽然花了十万，但是里外都是我的钱，yy还会给我返点，我花了一个亿，就办了十个亿的事，讲究，体面，后期还有money赚，而且我的钱已经干净了。 看着那些每天上来给主播送礼物的神豪大哥门，我不由得勾起唇角，你们打的钱都已经进了我的腰包。 （直播平台boss）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是直播平台的大boss，深谙各种社会规则，例如这些所谓土豪，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有的不是单纯来娱乐的，但我从不过问，在我的平台上，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钱流过，而我只需雁过拔毛，我知道如何挑逗他们每一个神经，人越多，攀比越多，越有人砸钱，跟随者越多，这样才会真有人在这里花钱，我的收入也越多。 我只用了一点点技术方法，再制定一些有利的规则，让我旗下的直播间每天都看起来很热闹即可,所以我有错吗？ 但我这么做最重要的目的，是抬高了公司市值，一鱼多吃，这就是高手，那个愚蠢的做空公司说我作假，他根本不懂直播，也不懂人性。 看完上面的故事，聪明的你已经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那么大家认为浑水真的是不懂直播吗？我在网上看见很多反驳浑水的理由，例如浑水不懂直播，流水，用户等作假是运营手段，流水不等于收入等。 其实浑水在调查yy海外旗下直播公司bigo时候，已经从离职高管口中得知，直播平台会刷数据让直播间看起来更热闹。 浑水知道流水和收入是两个概念，他质疑的是财报上的真实收入有没有造假，质疑估值有没有虚高，例如浑水财报上的现金数前后对不上。 实际上公司作假并不容易，要做就做全套，不仅财务报表前后对的上，专业说法叫做钩稽。为了合理化数据的增长，需要有一套简单逻辑，最简单的，用户增长，打赏增长，营收才能增长。浑水报告实在太长了，我就说说里面的核心石锤。yy通过传统调查、分析上亿个大数据，技术上追踪到了YY的服务器IP，IMEI号等得到了以下结果。 估计很多人都看过浑水的报告了，如果没看过，下面是我总结的重点。 1.yy至少控制了四分之一的虚假用户，90%的打赏都是＂刷单＂，其中50%的打赏来自YY服务器，40%的收入来自外部机器人或者主播刷单。YY平台天使仅能识别出三分之一是yy相关的，这意味着识别不出的三分之二采用了技术手段隐藏 2.武汉封城时期，付费用户还能跑到其他城市。96个付费用户，近九成付费用户的IMEIs跳到另一个地址去了。 3.通过征信查到YY五大工会的2018年的总收入仅为YY公布收入的15%。 4.头部主播收入只有公布的十分之一，其余的是联合yy给自己刷打赏。 通过大数据分析，97.9%的摩登兄弟付费用户可能是假的，yy当红主播老李，八个给自己打赏的神豪都是自己的托，刷单占了总收入96%。头部主播多数如此，更不可思议的是，共享IMEI链接到大量YY控制的虚假用户。 5.bigo 80%收入是假的，房间内60%是机器人，且三番四次更换审计。 6.从财报上看，2018年底现金前后对不上，出现13.26亿现金偏差,要不就是违反了中国资本管制，把钱输送到了境外，要不就是虚构的。 看到这里就明了了，yy不愧是一场海市蜃楼，一切繁华景象宛如镜花水月，说的我都开始佛系了。 当我们进入yy帝国的虚拟世界时候，那些看似热闹非反的参与者，那些热闹的打赏礼物的土豪们，季赛中击锣密鼓的打榜，和主播的pk行为，原来是一场自high的独角戏，那些直播间里挥金如土土豪的真面目，大部分来自yy服务器虚假用户，或者yy内部网络虚假用户。 这里面公会是真的，主播是真的，但是90%的打赏的礼物都是托，大概一半用户也是托，就等小肥羊进来，就像一个人被拉进了一个群，群里至少一大半都是群主的小号，进去一个收割一个。 所以yy这个模式，如果能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去，也是成功的，如果今后去yy的人越来越少，这个模式就无法持续下去，决定这个模式能否持续的是有无优质内容。 有人戏称浑水用一年的时间证明了yy刷量，证明了一件众所周知的事，这样说很不对，如果不是浑水，我们只知道里面有假用户，有托，但是我们不会知道托的比例竟然高达90%。 实际上，知道这个比例我们就能彻底读懂yy，理解他的商业模式，yy就是个收保护费的平台。而公会赚取的才是真实用户的打赏。 首先yy制定了一套规则，这个规则对自己财报非常有利的 。 规则上公会有等级，流水决定等级，等级越高，返点越高，因此工会之间互相pk，胜利者不仅返点高，而且名气越来越大，名气越大的，越容易吸引优质主播，后期越容易吸金，因此工会之间不得不持续pk,这个过程，yy就能获得买路费和好看的营收增速。 对主播来说，yy的规则，需要注册大量小号,在特定房间送出0.1元的礼物稳定自己的排名，yy通过规则逼工会、主播和粉丝进行注册小号、每日登陆打赏等操作，完美完成每个季度的付费用户增长数据。 YY明面上分成比例是50-50；五成yy，五成公会，主播和公会三七或者四六再分，做公会的人看似砸了很多钱，实际上工会收入50%，yy返点20-40%，主播如再配合付出10%，那工会的人表面花10万，就能回来7-8万，甚至更多。 不光返点，yy还可能通过平台天使、打赏等形式给主播和工会返钱，所以yy在这些头部主播和公会上的实际分成不可能简单的用流水的50%来看。 那么到底多少比例的流水和收益是真实的呢？我们可以参考yy排名第二的话社公会所在的集团，直播工会第一股，众妙娱乐。 他们在赴港招股书中展示，19年十亿流水带来的真实收入8000万左右，那公会收益率就约8%。对，你没看错，10亿流水里8000万真实收入。妥妥的真大哥打赏的。大哥也可能是打赏了1.6亿，最初分账平台一半，工会一半。 这个数字细细琢磨还真符合逻辑，我们都说二八定律，20%的人，贡献了80%的收入，十亿流水里差不多16%是真实的钱，符合现实，讲究。 从话社财报来看，一年下来70%左右的毛利率，这实在是太赚钱了，果然是土豪的钱原路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开。打工人仿佛遭受到了社会的捶打，看着你们这些大佬指点江山，给一个大写的服字。 我们把公会看成生意，yy是一个大渠道，提供场所，这里有人傻钱多的土豪，有凑热闹的屌丝，有公会，有多才多艺的主播，神豪们成立工会花实际出资20%-30%，就可以反复滚动起来，赚取百姓的三七开。也可以把这个理解成营销费，最后赚多少钱就是个roe的问题。roe合理这个生意就做，不合理就去其他地方薅羊毛。 而yy和平台比赚的钱不仅是百姓的三七开，只要公会的钱在平台上流动一次，平台就会收取一次过路费。因此yy的收入是远远大于工会的。当平台翻转了10倍流水，yy就收了10次过路费。 之前浑水坚持yy收入造假，这块我思考很久也算找到证据佐证了。 小葫芦数据显示2019年第四季度，五大工会约占YY 直播收入的28.0%。常识上来看，yy直播的收入和给yy贡献到的渠道费是差不多比例的。 按这个比例，yy2019年直播收入240亿，那五大公会给yy贡献了差不多67亿，前面我们说了yy是赚取渠道费的，请注意67亿是渠道费。 yy第二大公会话社公会在其众妙娱乐的上市财报中明确披露自己收入是8000多万，净利润3250万，那平均下来五大工会实际收入不就是1.5亿左右，这和浑水调查的2018年前五大公会的信贷报告1.56亿，是对得上的。 话社公会19年十个亿流水，五大可能不相上下，那前五大总流水大概50-60亿，五大这种体量的渠道费议价能力很强，yy就能从中收大概5-6亿的渠道费，多了说10-12亿，再不行18亿，24亿够多了吧？这就和一开始反推断的67亿渠道费严重对不上了。就算你反驳我67亿渠道费推算的不准，但是堂堂前五大公会只能给yy的240亿收入里贡献12亿，不到12分之一，这个也太不符合商业常识了。 怪不得浑水一口咬定yy收入作假。 妈呀，yy你这是被队友卖在他的招股书里了。 回头看百度33亿美元收购yy这个事，百度买下yy，yy最核心值钱的的无外乎三点，第一是账上的现金，第二是用户的价值， 第三是盈利模式对自己有无协同，百度也有一套尽调流称，yy账上有多少钱肯定要核查的，至于假用户，百度肯定会要求看yy后台，这个过程yy有没有故意欺骗百度不得而知，但堂堂百度你搞技术的，如果被yy骗了，那也是笑话了。 我们假设yy至少有七成用户是真实的，bigo四成用户真实，三季度财报，YY直播的月活用户为4130万，按照浑水的调查，假设yy至少有三成小号，扣除小号后，再扣除账上现金约2亿美元......那么百度的获客成本97美元，600多元这个获客成本稍微就有点高了，但也算合理范围，毕竟用户质量比较高。考虑到获取的客户价值，再加上yy这个超级无敌渠道过路费盈利模式，百度买下来大概是希望今后有一些协同吧。 综合看，yy更像是个渠道。盈利模式似乎主要变成了渠道费，这种模式是不是个好生意呢？这要看yy的直播质量如何了，刷量的目的是吸引百姓进来，赚取三七开的钱，早期娱乐方式比较匮乏，现在各种游戏直播，短视频，直播电商，b站，影视剧，游戏，越来越丰富的娱乐活动让百姓有了更多的选择，从整个市场来看，传统直播更像一个存量市场。 何况这种土豪打赏的模式对普通屌丝也不友好的，互联网世界，得屌丝者得天下，直播要赚钱应该是全中国人民一人给一块，而不是10个土豪一人给100万，就算是百姓收入增高了，屌丝打赏的块八毛和土豪一掷千金一比，也会黯然失色，因此这种土豪带头走的模式并不能获得广大用户的支持。收入增长也会有限。 所以说，如果yy有信心后续还能像之前那样吸金的话，也不会把金蛋业务卖个百度了。 补充一点，为什么很多在yy平台砸过钱的真有钱人会认为yy都是真实的呢？ yy上肯定有真的有钱人，要不公会从哪赚钱？为何雪球上打赏的人甚至那些真打赏十万百万的少部分神豪没有发现问题呢？因为，平台确实有真人，例如公会的运营人员，也有一部分真实用户，同时神豪们平时线下交流聚会肯定只会和自己打赏相同，势均力敌的神豪们聚会，所以在他们的认知里，围绕自己的这一圈确实是真的。至于其他打赏的少的屌丝们，他们应该也知道有托儿，但托的比例多少，谁会去较真呢？反正来玩，开心到了就好了 作者：愿有菩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