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梅 随笔南洋 昨天 最近媒体上流传一段视频，介绍重建后的云南花园，赞为西部最夯，清静怡人的新园。2020年春揭幕，可惜因新冠病疫情阻断，乏人问津。 位于云南园内的牌坊 过去曾到访南洋理工大学校园多次，都是有所为而至，来去匆匆。好几次因接待北国南访的教授，安排住宿在大学附设的培训中心。教授们对此岛国西郊的葱绿校园环境，赞不绝口，有者还誉之为本区域最美丽的大学校园。 不久前适逢福建会馆180周年大庆，我通过网络线上参与之际，再次听到福建先辈热心办学、不遗余力的壮举，创办南大的先贤陈六使一再被提起。此传奇人物的名字锵锵入耳，如洪钟声空中回荡，激起我心里缅怀之情。我决定择日去探访新园，还想慎重地＂瞻仰＂一下南洋大学原牌坊。 醒南学校毗邻 再续前缘 某个天气晴朗的上午，我乘99路线公交，轻装出游。先到裕廊西93街＂拜会＂传闻中的原牌坊，其上校名处曾经留白，如今字体早已补上。据悉，＂南洋大学＂四字是当年国际知名书法家于右任的珍贵墨宝。这历史感厚重的南大原牌坊，也已被列为国家保留古迹。只见牌坊孤守一方空旷地，想它若有情，或会向我这唯一的路客倾诉，分享它饱经风雨的沧桑岁月？ 转角处大路为裕廊路上段。呵，那不就是昔日我每天来回学校必经之路？当年浓郁密荫的云南园、起伏含笑的山峦，以及闪烨的青春岁月，都到哪儿去了？ 过后，我来到91街邻里处的醒南学校。依据问路时善心人的指点，沿着学校旁的大沟渠边上的人行道前进，步上横跨泛岛快速公路的高架行人天桥，即抵达目的地。 位于裕廊西93街路旁的原牌坊 算是奇缘。昔日公立醒南学校坐落于裕廊路12英里，距离南洋大学不远，只需经过裕廊小学和武林山坟区，再绕一段弯路即可见到大学牌坊。在我国的立国发展路上，裕廊地带继工业区之后，逐步开发为密集住宅区。醒南学校也搬迁至新环境，这回与南大再续前缘，距离拉近，仅隔着一条快速公路，而在地图上则不过是一线之隔。 中轴线串建校史迹 来到云南花园，不远处竖立着另一座南洋大学牌坊，与上述原南大牌坊犹如双胞胎。整体的感觉是较为新颖美观。巨柱内侧有块铜板，刻着它的＂身世＂：此仿制牌坊立于1995年5月17日，由时任新闻及艺术兼卫生部长杨荣文准将揭幕；原南洋大学牌坊建于1955年，坐落于裕廊路上段（裕廊西93街）。 以牌坊为起点，串连建校纪念碑及华裔馆，构成中轴线，属于云南花园的核心地带。迈入牌坊沿着中轴线前行，来到富有中华传统文化风格的建校纪念碑前面，上书揭幕日期和两位主宾姓名（顾德爵士与陈六使先生）。斜坡草地上嵌着＂自强不息，力求上进＂的白色大字，这语重心长、直入人心的八字校训，深刻在南大校友们心坎上！ 中轴线走道衔接着一座十来级的台阶。拾级而上，一栋四平八稳的标志性建筑呈现眼前。这是华裔馆，典型的中国南方建筑，古色古香。此建筑物与建校纪念碑及牌坊，都属于国家级的保留古迹。这里是早年的南大行政楼与图书馆，可说是当年南大的＂心脏＂宝地。 建校纪念碑 它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几经风雨洗礼；1995年5月易名华裔馆，2011年并入南洋理工大学，成为大学内一个自治及自给自立的机构，集华裔研究、博物馆和图书馆为一身。前方的马路已改道，原有喷水池则已铲平，修建成广场。两排40棵的大王棕榈，对称树立，魁梧简洁，牡丹绿叶般陪衬出主建筑的庄严宏伟。 一侧的人文艺术与社会科学学院建筑彰显着福建会馆的英文全名（2019年岁杪添加）。福建会馆上世纪捐赠了523英亩（212公顷）的土地，作为发展新马首间中文大学之用途，旁边新路冠上陈六使先生之名。这位富商/慈善家当年以个人名义首捐500万元作为建校基金，空前义举，传为佳话。 当年筹建中文大学，几乎是新马华社的总动员，一砖一瓦，众志成城。在殖民地历史背景下，这所区域内唯一的中文大学，曾是新马华社的共同骄傲。记得当时的云南园，每逢假日，不时有一辆辆的大小型巴士，满载着游客到来参观，俨然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旅游胜地。那时代社会民风淳朴，假期流行野餐郊游，南洋大学常是必访之地。 南洋大学1955年开办，共造就了1万2000名毕业生。旧时毕业生谋生就业艰辛，许多学子被迫远走他乡，立足各地不同领域，继续自强上进，发光发热。1980年南洋大学举行第21届毕业典礼，也是最后的一届，南洋大学自此走入历史，并留驻在年长一辈的记忆里。同年南大与新大合并为新加坡国立大学，接着，政府在原址设立南洋理工学院，1991年晋升为理工大学，逐步成为世界知名的学府。经过时代的变迁，岁月的淘洗，大学校园里的变化，不亚于岛国的变化。 南洋湖 垒石瀑布与湿地 前身为南大湖，1961年10月由南大师生在烈日下挥着汗水，合力完成的劳动成果。南洋理工学院时期，改称＂南洋湖＂。 南洋湖景 ＂南洋湖＂犹如毛虫蜕变，经历苦痛的酝酿期，尔后悄然化蝶，历时约20个月，工程浩大，为岛国前所未有的项目。旧日南大湖与周边面积原为4公顷，扩建后变成9公顷。附设约900米长的步道和观景看台，一道5.6米高的垒石瀑布，这是园区最吸睛的园景：水沫飞溅，流水声不绝于耳，述说着一个个的旧情新事。 6米高的垒石瀑布 保留下来的八角亭 静水流深。新闻资料显示，南洋湖的原水量7,500立方米，翻新后增至1万7000立方米，再加上大大小小的水塘，整个花园内的水量达2万5000立方米，相当于10个奥林匹克游泳池的水量。 潺潺水流，通往低处湿地的八个小水塘，经过滤净化后，进入蓄水库，再循环永续，生生不息。 水边植物密集，俱来自各地；陆上本土与外来热带园艺植物也争相斗妍，缤纷多姿。园景设计师也吸收欧陆浪漫主义园景设计的养分，在曲径转角处，出现开放设计的亭子、椭圆石头和长石阶等，让人耳目一新。此集合东西园林特点，融入国际元素的创意园林，宛若国际花园节园景竞赛项目的大型展示，等待各路访客评分。 溯本思源 相思何处寻 南洋湖安置有净水系统，控制水中氮含量。湖水明澈，披彩妆的鱼儿水中悠游，来去无踪的鸟儿树间高鸣；湖畔花红叶绿招蜂蝶，楼台碧水照人来；丛林间步道上，徐风送花香，恍惚间，让人忘却置身何处。 看着路旁前人种的一排非洲楝树，巨人般守护着校园，唯独当年的＂山山皆秀色，树树皆相思＂景致，却已无迹可寻。一些山丘铲平了，相思树更是一树难寻。叫重游新园的南大校友和旧雨新知，情归何树？移山砍树为发展，山丘或难重建，但树木却可重栽，对不同年龄层访客而言，一种相思，多种情愁。其实，温馨决策取决于人心，植树弥续相思情，何乐不为？ 新云南花园与南洋湖相毗邻，物种多元多样，香草园、胡姬花圃，美景处处。园内除了中轴线上的保留古迹，还保留了数座原有的八角亭，亮丽登场；红柱绿瓦花栏杆，美轮美奂；亭内安有石凳圆桌，适合休憩及避雨，一座还安了饮水机，设想极为周到。 岂止休闲 也切磋琢磨 因为喜欢这个富历史感、赏心悦目的花园，加上交通方便，我陆续自游和伴游多次，每回都有新的发现和大小的惊喜。12月初为晨运伙伴作向导，眼见不逊外国旅游胜景的瀑布、水系与园景，姐妹们心旷神怡。行走间发现有些走道放了游客止步的指示牌，围起不让通行，原来部分走道正在进行维修，因出现裂痕等问题。 看来，新项目完成后，总会出现一些瑕疵或毛病，需要多方面的测试与考验，经过相当岁月的洗涤及沉淀，才趋成熟稳定。工程如此，教育文化事业亦是。 那天，当我们要走出南洋湖时，遇见一群年轻学子与导师，在湖区步道上切磋琢磨。他们放置能＂潜水＂的电子设备入湖，顷刻间即捞起，似乎在采集湖水样本作检测。看来经过大翻新、脱胎换骨之后，一座花园，多种用途。南洋湖也变成校园内一些学系学子们实验与实践的场地，比休闲花园更上一层，发挥更积极的作用。 作者为亚洲文明博物馆、李光前自然历史博物馆导览员，植物园导赏员。文章首发于《源》杂志。 相关阅读： 戴文雪：让南大精神再升华 诗歌：新加坡 新加坡猫的故事 邹璐：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