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欧洲生活、学习和工作多年，闲时喜欢长途旅行。疫情发生前一年，也就是2019年，我们一行二人，驾驶着一辆沃尔沃旅行车从寒冷的北欧（哥本哈根）开到温暖的直布罗陀海峡，完成了一次跨度不小的旅行，现在虽已过去3年，但回想起来仍是一段非常有趣的经历（遗憾的是后来移动硬盘出了问题，沿路拍摄的很多照片没能保存下来）。 我们国内有很多旅行车的拥趸，大家都喜欢称其为瓦罐车。它在德语是称之为Wagen，英语中则是Wagon，原意是既能装人又能装货的四轮马车，后来慢慢就变成泛指起源于1950年代的旅行车了——适合旅行，适合装东西。瓦罐车这个名虽是音译，但不知道是不是叫多了的原因，觉得跟这种车型的特性相得益彰。 过去这种有点硬派造型的瓦罐车，以现在的审美看也不过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驾游已经属于高频的旅行方式，但国内真正开着瓦罐车出去的却并不多，难道就因为贵？ 我找到的资料中，最近一次的全球统计是在2017年由国际汽车资讯网站JATO做的，数据显示，全球百分之72的瓦罐车销售在欧洲，而中国，美国都只是百分之9 2019年JATO的另一项调查则显示，全球瓦罐车销量前五依然是五个欧洲国家：1、瑞典；2、捷克；3、德国；4、波兰；5、荷兰 如上面这张统计表所列的，排名第一的瑞典既是瓦罐车消费大国，也是瓦罐车生产大国。沃尔沃V系列是非常受欢迎的一个车系。也可以这样说，瓦罐车是欧洲广大家庭以及各年龄段自驾旅友的大爱。沃尔沃的V60也是颇受欧洲各国人青睐的一个车型。 对了，我们这次旅行的座驾就是我的沃尔沃V60。 为了节省开支，我们的座驾是一台老款沃尔沃V60。个人总结沃尔沃V60瓦罐车的特点是：1、皮实；2、扛造；3、能装。当然对于＂能装＂这点，可能它的空间表现并不是最优秀的，但也真的是够用了 其实在荷兰，德国，丹麦等西欧国家，买一辆车况很好的V60不算太贵，办齐手续基本都是1万6千欧元上下。西欧国家的二手车市场很成熟，确实有很多物美价廉的车。 下面帖两张荷兰二手车网站上沃尔沃V60的截图： 我们整个行程是从丹麦的哥本哈根开始，一路南下，经过德国北部，再北南纵穿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法国，最后抵达西班牙最南部，也是北非大门的直布罗陀海峡，全程2600公里左右。 因为自驾行程较长，本文篇幅有限，我就根据时间轴和地理坐标，将沿途一些国家的卡点先行分享，日后有时间再将一些路上更细节的故事和感悟另行分享。出发！一路南下 从哥本哈根出发第一天，我们变快速南下进入德国北部地区。途中路过了北德第一大城市——汉堡，但我们没做停留，直奔荷兰。 德国的高速以不限速的同时车祸率又极低而闻名于世。但少有人知的现实是，德国高速真正可以狂飙的黄金时期是在10多年以前。 北德名城：汉堡 记得2008年我有次在德国高速开车，一上去就规规矩矩以180公里/小时的慢速在慢车道与世无争地行驶。突然一辆车子从我左侧的超车道嗡地一声蹿了过去，从它出现到消失在我视野里也就几秒的时间，我甚至没能看出这是一辆什么超跑。 近几年由于来自东南欧等国家的过境车辆太多，司机素质参差不齐，造成了一些事故（比如2019年波兰货车司机酒后逆行就造成了重大事故，当然，德国总事故率依然远低于世界大多数国家），所以德国政府已经在很多地方设置了120公里/小时的限速。如今的德国的老司机们已然不能为所欲为地自由驰骋了。 进入荷兰境内，我们选择驻足休息的城市是鹿特丹，为了控制好路程和时间，在荷兰的其他地方均不作停留。很多人应该知道，鹿特丹港在上世纪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但是欧洲的门户，也身兼欧洲第一大港和世界第一大港，同时还是全球最重要，最繁忙的港口，没有之一。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从德国进入荷兰，会发现高速公路上速度变化的戏剧性效果。 德国高速是不限速的，大多数司机们开个150-220公里/小时的时速再正常不过。而荷兰的限速是120-130公里/小时。荷德之间没有边检，两国都没有高速收费站，只有一个边境指示牌，比北京开到天津还要畅通无阻得多。 入境荷兰时的国家指示牌 坏坏的荷兰警方在荷兰和德国边界的地方设置了很多测速探头，专抓不降速的司机。更加缺德的是，有些边境对接路段荷兰一方的限速是100公里/小时。 在这次入境荷兰时，我的时速差不多是200公里/小时，就恰恰赶上了100公里/小时的限速地段。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一脚猛猛的急刹车。而当你时速从200多瞬降到100不到的时候，会感觉你的车子就像以5公里的时速爬在路面上一样，非常魔幻，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2019年以后，德荷两国的交界路段允许开到200以上，不过因为我开的是老款车型，最高极速也达不到这个水准了——沃尔沃公司出于保障行车安全为首的设计理念，现已经在多款车型上把最高时速限定在了180公里/小时左右。 沃尔沃V60按照年份给出各个版本的最高时速列表 荷兰高速公路的风景可以用大牛大羊大草场来做一个高度总结。 这个低于海平面的国度，绝大多数国土都是平原，有大片大片的草场。而荷兰又是出产全球质量最高奶制品的国家，所以成群成群的牛羊会出现在路边各个草场上。 当然除了大牛大羊大草地，你也能看到高大洁白的现代风车，以及那些年代久远的传统风车。 荷兰虽是一个小国，然而却有多段单向4、5车道的宽阔大高速。这是因为荷兰港口众多，车辆密集，很多世界各地的货物要在荷兰上岸，之后源源不断地通过荷兰输送到欧洲各地。仅鹿特丹一港便保证了欧洲大陆至少5千万人的日常生活物资。 所以这也算是我们选择在鹿特丹做些补给和休息的考虑因素。 鹿特丹的魔幻菜市场，其设计师就是天津滨海图书馆的设计师 重点提一下荷兰的拦海大坝Afsluitdijk，它不但隔开了北海和内海，防止了洪水，还将荷兰南北连接了起来。大坝全长32公里，宽92米，建于88年前，是人类建筑奇迹之一。 拦海大坝的一角，也分开了内外海 偶尔停下可以望向海边，我们就是经过这个能跑汽车的大坝从荷兰北方到达南方鹿特丹的 在欧洲，自驾旅行广受欢迎很重要的一点是道路通畅，欧洲国家的高速公路基本是以保证通行率和社会效率为原则，鼓励快速，所以只要你时速不超过限速的百分之10，基本上是不会吃到罚单的。 在荷兰境内有一点更与众不同的是，在荷兰北部的大旷野中行驶，就算你不打开车窗，也时时会有一些清新的牛粪味道从外边挤进来。 我的秘籍是：荷兰自驾游，最值得去的，其实是那些精致美丽的小镇。在导航里关闭高速选项走国道，你会有很多惊喜。 荷兰的小镇 于是在鹿特丹我们就没有专门匀出时间去逛，只是短暂休整之后，装了点补给就继续南下的行程。 荷兰开往比利时的这一段路要经过很多运河，河上的大桥会时常因过往船只而升起，路上的所有车辆就要耐心等待。 鹿特丹位于荷兰南部，从鹿特丹到南部邻居比利时非常快。比利时的路况较荷兰稍差，但总体来说较舒服的。穿越精致国 很多人认为世界上最好的啤酒在德国，最好的巧克力在瑞士。其实，这两样都在比利时。比利时是个比荷兰还小的小国，然而却是个精致的地方。 比利时全境限速120公里/小时，不过没几个人遵守。相比于拥有撒尿男童和欧盟总部的布鲁塞尔，我更推荐一些小众但绝对值得去的城市——安特卫普、根特、布鲁日、鲁文等等。 在比利时的首站，我们选择了安特卫普。 安特卫普的夜晚，我们在此留宿 安特卫普城中有很多好玩的，比如地下槽运，跨河地下通道，河边古堡，海洋博物馆，古朴的酒吧，上百年的巧克力店，还有欧洲最漂亮的火车站（票选）——安特卫普中央火车站。 安特卫普古堡 安特卫普火车站 安特卫普火车站内部 比利时由于人口密度极大，所以我不建议在任何城市的市中心开车，尤其是首都布鲁塞尔。 不在市中心开车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比利时的啤酒质量稳稳世界第一，到了比利时不找个酒吧喝几杯，是对这个国家特产的无视。 和每次来这里时一样，我们在市中心逛了逛，晚上找酒吧品尝了一些独立厂牌的啤酒。转天一早起床取径法国，直奔西班牙。 比利时啤酒的总体质量是公认的世界第一多彩西班牙 这次我们要仔细游览的是西班牙，所以法国只是借道路过一下。 需要指出的是，法国的警方测速多为便衣警车流动测速，隐蔽性很大。巴黎附近的拥堵是家常便饭，其他路段都还可以。德国，荷兰，比利时均无高速收费站，而法国有很多，需提前准备好现金或卡。 我们用大半天的时间开出了法国。欧盟申根国的国与国之间不设边检，但会抽查。西班牙巧妙地在与法国边境设置了一个高速收费站，这样就方便警察查车。这次我们也被不幸＂抽查＂到，警察确认没问题后，就便可入境西班牙了。 第一站是大名鼎鼎的巴塞罗那。然而，这段行程最有意思的其实是到达巴塞罗那前的一段长为72公里左右的沿海公路。 这段路左侧便是浩瀚的地中海与充满游人的金色沙滩，右侧餐馆，酒吧，娱乐场所林立。你可以随时停车玩耍，拍照，吃吃喝喝。 这就是大家可能在某些影视作品见过的巴萨罗那沿海公路 这段路完美地诠释了那句话：＂自驾游不在于终点，而在于路上＂。 沿海公路示意图 巴塞罗那海边 俯瞰巴塞罗那 后面西班牙的行程非常宽松，我们走走停停，随遇而安。 从巴塞罗那到马德里的行程有一大段是在崇山峻岭中行进。西班牙北部的大山是光秃秃的，土黄色的，但是很雄浑和磅礴。开在西班牙仿佛有一种来到墨西哥的感觉。难怪当年西班牙如此喜欢殖民墨西哥。 西班牙的山色 在马德里之后，我们又先后去了中部一些城市，一路南下经科尔多瓦到达了马拉加，后又路过了马尔韦利亚来到了与北非仅1个多小时轮渡之隔的直布罗陀。 西班牙南部明珠马拉加的傍晚 在接近直布罗陀渡海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许多在车顶上捆着很多行李的瓦罐车，当地人说这些车的主人都是来西班牙打工的摩洛哥人，要把车开上船过海回北非老家。 对此我也挺有感触，真的是世界任何角落都有辛苦的打工人啊。 与北非隔海相望的西班牙南部沿海 在西班牙境内，我有意在导航中关闭高速选项，走了不少在GPS里都没有显示的山路和土路。 就这么走走停停，边开边转半个多月，途经德国、荷兰、比利时、法国、西班牙等几个国家，但实际上由北到南往返的纯车程其实不到2天（当然你得一脚油门干完）。这次旅程，往返车程共计6325公里，沿途地貌有森林、平原、山地、沙丘以及海滩。总体感觉就是：累但不闹心，复杂但好玩！ 最后我说说经实践检验后，瓦罐车旅行的两大优势：1、空间大，不用发愁自己的行李和沿途买的东西没地儿方；2、舒适性兼顾通过性，能适应复杂的路况。一路下来走些坡度大的山间土路和碎石头路，车子都较顺畅，没有损害。当然，也不能拿它去应付纯越野线路，那就不是旅行，而是豁车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西班牙南部我跟一个当地朋友一起去吃饭，他开的保时捷911，我夸了两句他车好。 没曾想他竟然说，其实在欧洲人的眼里，沃尔沃才是真正的老牌儿豪华品牌，保时捷反倒是玩玩闹闹的车。最后，关于欧洲自驾游的注意事项 随着全人类抗击疫情的进展，我们能重新去欧洲自由行旅游的日子不会太远。那咱们就提前说说欧洲自驾的注意事项。 必须要强调的是，路上一定要严格遵守规则——绝不占用超车道，不胡乱并道，进环岛时先避让岛内车辆，支路让主路，礼让行人，不胡乱鸣笛等。 切记不要开慢车，比如，120公里的限速，那么最好顶着120公里开，超百分之5也没基本没问题。 欧洲司机的素质在全球范围内都是最高水平的，这点大家不用担心。我整个往返6000多公里的旅程只按过3声喇叭。 从国内来欧洲自驾最好具备IDP认可的国际驾照（成员国驾照换发的国际驾照，绝不是淘宝上几百元可以买到的）。 曾经有人抬杠跟我说，欧洲一些国家驻华大使馆网站上清楚写明中国驾照可以在旅游时短期使用啊！没错，但一旦你出了事故，哪怕是别人撞你，解决起来都会很麻烦，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