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边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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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萍喜欢在秋天出外去旅行。在秋日，沐浴在灿烂的秋阳中，吹吹秋天清爽的风，这会给她内心带来惬意！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丈夫张锋对她非常体贴。不过，她的丈夫张锋经常与朋友周杰到外地去做生意，少则二三天回来，多则一周回来。当他俩到外地去做生易时，她就会独自一人去乡下走走，来到海边的一个村庄上住下来。
　　在黄昏的时候，她会到海岸边去散步。在那里，有着她童年的欢乐，也有她过去快乐的回忆。她走在树林中的小径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她的心变得轻快起来，从紧张而喧嚣的生活焦虑中暂时得到了休息。她的心沉浸在日落的美景中，忘记了回归之路，那明亮的月亮升起，让一切变得寂静。
　　在不远处的一个高地上，有一个墓地，那里埋着许多死去的人。在月光下，那里特别显得寂寥，如花朵与树林沉默地围绕着山村似的；在那里，种着许多水杉和月桂，在那里永远地躺着她最爱的情人，也埋藏着她的心。
　　这一天夜晚，她独自一人散步在海边，走得很远，直到很晚，她才回到这个村庄，回到自己的房间。
　　旅行与散步把她弄得疲倦了。她便早早地躺在床上休息了，很快就睡着了。在睡眠中，梦一直侵袭着她，她从梦中惊醒，直到快到黎明之前，这才真正入睡。
　　清晨的时分，她在梦中被惊醒了。她便张开眼睛一看，卧室里还没有漏进一条光线来。天还没有亮。她便再躺下去睡上一会儿，太多的回忆和想像，都乱七八糟地浮上心头来，她的心变得兴奋起来，她想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却总是做不到。她便跳下了床，略略地整了整衣服，在暗中摸了过去，终于摸到了窗户，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窗外的景色特别迷人。这时，明亮的启明星射出的光芒穿透了雾霭的包围，夜的气息渐渐淡化，光亮的雾气像薄薄的面纱似的笼罩着大地。窗外的世界寂静无声，听不到任何声响，感觉不着一点活力来打破这黎明前的幽静，什么也没有，就是连歌手也沉溺在美梦中。这时她听到远远的地方传来了缓缓的，平静的声音，那是安稳的大海的呼吸声，低低的，却震撼着她的心灵。
　　美丽的村庄，一望无际的大海与连绵起伏的群山——所有的一切，都被已在晨风中飘荡着的灰色的烟雾所笼罩。
　　周洁站在窗口看着薄雾中的景色，一面沉思，一面凝视着遮住的眼睛的不让她看见远方的不透视的浓雾，就会感觉到了一种平安，这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安宁。她眺望着雾蒙蒙的海面，什么都看不到，过了一会，终于看出一点东西来，有些是轮廓不分明的影子，有些是海边沙滩上的一片白芒芒的景色。雾霭随着海风飘动，像一条绸带一样，黑暗与光明在那里交织在一起，那些无形的各种黑影便忽而显现出来，忽而又隐了下去。
　　风是陆地上的风，夹带着陆地上田野的气息，满含着一股清香之气和稻子熟了的芬芳气息。在这里海洋中富含清鲜的气息扑鼻而至，海风把它们推送到这里。两种气息在这里交织在一起，相得益彰，让她心旷神怡。
　　曙光从灰色的烟雾的薄绢里射了进来。开始时是模模糊糊的，混蚀的，沿有轮廓的东西，但过了一会，各种物体都有了模样。一轮红日从海面上跳跃出来，特别红润，光芒四射。这时的村庄，从模糊的烟雾中显现出来，沐浴在晨曦中。村中的一些早起的人，都纷纷来到一片空旷的高地上，在那里站着，眺望着大海。大海在晨光中掀起了波浪，一层一层地涌向海岸。大海总是喧嚣着，永不停息；波浪总是气愤地唠叨着，在瞬间吐出白色的浪花，这些浪花是大海的梦想，是美妙的，但在瞬间消失了。
　　渐渐地，阳光越来越浓烈。海岸的风景逐渐地显现出来。在周洁的左手边，有一条小径穿过层层叠叠的山石，一直延伸到海岸边。在她的右手边是依稀可见的海岸线，海岸线是弯弯曲曲的，中间夹杂着黑色的巨石。巨石在晨光的闪烁中熠熠生辉，这些巨石，当潮水一退便会显露在水面上，恰如在白沫的云中屹立的群峰似的。
　　这时的村庄已经醒了。寺庙里的钟声响了，传到这里，格外清脆。这声音打破了早晨的寂静，给村庄带来了欢快的气息。一些房屋的门和窗都打开了，让晨光与新鲜空气进入屋里。人们欢快地出了屋，各自忙碌着自己白天的工作。在这清晨的寂静中，在这幽静的小山村里，听到的只是一头昂着头，敞开鼻孔，舒服地呼吸着早晨新鲜的空气的公牛。它们在牛栅里一面嚼着枯黄的草，一面吼叫着。
　　周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种肃静而切实的生活，便会回想起过去的那段另人难忘的往昔，澎湃的海与寺庙的钟声在她的心中掀起波浪，让她的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悲愁。她望着晨光中模糊的景色，她觉得没有一点力气，直到强烈的阳光射进屋子里时，她才恢复了气力。她便到梳妆台前整理一下，她对着镜子一照，望着镜子里的另一个她，似曾熟悉，又似陌生，像做了一场梦似的。镜子里的她面含着悲愁，柔和地对着她微笑，这微笑是很美的，微笑中夹带着一丝忧愁。
　　她准备到外面去走走，散散心。于是她穿上了那件黑色的衣服，戴着一顶无边帽子，帽子上的装饰物在阳光中闪烁。她就沿着左边的小径行走，穿过层层叠叠的岩石，来到海岸边。
　　她沿着海岸线缓缓散步，自由自在，心中的悲愁早已不见了。有时她会遇见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的身体依然矫健。他们手里拿着茶杯，茶杯里盛满清茶，口渴了，喝上两口清茶，其乐无穷。老人们很有礼节，相遇时对她打招呼，她一一回答着往前走去。（待续）
　　魏国锋
　　2022.0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