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级的暴力城市是怎样的？走进美墨边境城市蒂华纳

　　如果我们在网页搜索栏里输入＂地球上最危险的城市＂或＂世界十大暴力城市＂之类的内容，跳出的结果中，往往有半数以上都位于中美洲。而墨西哥、洪都拉斯、危地马拉等地更是其中的重灾区。今天，我们就一起走进墨西哥的头号暴力城市蒂华纳（Tijuana）去体会一下身处其中的真实感受。
　　蒂华纳是墨西哥西北部的边境城市。西临太平洋，北面与美国的海军基地城市圣地亚哥接壤。洛杉矶著名的加州阳光，这里也差别不大。总体上可说是阳光明媚、气候怡人。蒂华纳面积为1200平方公里，有200万常住人口，是美国第四大城市。同时，由于是边境城市，且旅游业较为发达，流动人口数量也非常庞大。蒂华纳是很多美国人周末最爱的出游地。除了交通便利，这里的酒店、餐馆等娱乐设施一应俱全（赌场很多），特别是物价很低，消费完全没有压力。
　　从圣地亚哥市中心出发，乘坐小火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边境。下了火车，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海关。持有美签在墨西哥免签入境。走出海关大厅，外面可以遥望号称＂世界第一界碑＂的美墨边境线起点。这条3000多公里的长边境线可说是美墨两国诸多恩怨的根源：每年数以万计的的非法移民从这里涌入美国，由此衍生的毒品犯罪、军火走私、人口买卖等问题，让美国人头痛不已。但墨西哥人也有自己的苦：南面的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生产地，北面的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消费地，自己夹在中间，又有什么办法？
　　穿过边境，步行20多分钟就到了蒂华纳的著名的革命大道。这是一条宽敞繁华的大街，街道中间有一个白色的拱门，是蒂华纳的地标性建筑。两侧餐饮、娱乐等店铺密集且家家生意火爆。街上还游走着很多兜售银饰和纪念品的人，熙熙攘攘，非常热闹。单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里和其他任何一座城市相比都没有太大不同，感觉不到什么＂暴力＂的味道。
　　沿着革命大道走到尽头，右转就进入了蒂华纳的核心市区。往前走不远就感觉到画风突变——即使是在白天，也能看到路边身材魁梧、酒气熏熏的纹身男和眼神迷离、四处游荡的站街女，每过10几分钟就能看到一辆警车载满荷枪实弹的警员呼啸而过。
　　来之前，我专门搜集了相关资料，据媒体报道，受金融危机影响，很多墨西哥人纷纷逃离美国回归故土。那些无钱返乡的墨西哥人往往逗留在边境，以偷抢拐骗为生，更有甚者会铤而走险，参与贩毒或走私军火等，导致治安状况更加恶化。蒂华纳去年（2018年）一年有1100多人死于谋杀。尽管政府一直在增加警力配备和提高警务预算支出，但各种贩毒、走私等犯罪集团的武器总是更为精良，战斗力也更为强悍。
　　更多的危险发生在晚上。
　　我入住在第四街区的圣胡安RT酒店。根据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到了晚间，这里就是进行各种犯罪交易的＂黑市＂。
　　晚上将近9点，我第一次外出，探了一下路。第四街区是个呈＂回＂字型的正方形街区，步行一圈走下来大约半个多小时。这里的晚间比白天还要热闹，路上的车辆也堵得更长了。两边各种娱乐场所的霓虹灯也陆续开始闪动，有几处路边的电线杆下，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地聚拢在一起低声交谈。我沿着整个街区逆时针走了一圈，整个行程比较顺畅。感觉人们正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回到酒店的时候明显感觉周围的人比出发时多了一些。
　　凌晨12点半，第二次外出。这次是按顺时针方向走，同样路程，却难走多了——街道两边的马路牙子上挤满了人。从装束上看，松散的卫衣、宽大的牛仔裤和压低的帽檐是他们最大的特征。这些人三五成群，围成或大或小的圈子，指手划脚地交谈着。为安全起见，我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从不直视他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有时我也会借道路拥堵之机稍作停留，去听他们交流的内容。只可惜他们多数讲西班牙语，听不懂。偶尔几个讲英语的，里面也满是粗鄙的俚语，只断断续续地听得懂几个片段，大概就是在讨价还价和抱怨质量不好。有一次看到一个老墨从宽大的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递给对方看了看，然后又装了进去。挨挨挤挤地走了一圈，用了近一个小时，感觉是这个时间是市场的高峰时段。
　　凌晨2点过，第三次外出。这次走出酒店，看到一个明显的不同——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满了警车。一辆又一辆的警车上警灯闪烁、首尾相接，把整个街区几乎包围了起来。全副武装的墨西哥警察站在车边，来回踱着步子。其中一个警察手里拿着摄像机，大概是做执法记录的吧。我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说我是一个外国游客，问他为什么现在这里出动这么多警力。他友好地告诉我，现在是这里的rush hours（高峰时段），为了确保安全，需要加强警力。但周边的马路上，那些身着卫衣牛仔裤和鸭舌帽的人已经散去很多了。偶尔几个还站在远处的电线杆下，面带一丝＂我什么都没干，你奈我何＂的挑衅和不屑。
　　这就是我三次出入蒂华纳黑市的经历见闻。总的体会是：这里是一个庞大的犯罪交易市场，来的人或买或卖，都要参与交易，但总体上具有多品种、小批量的特点。因为大宗生意当然不会在路边进行。交易的内容应该以毒品和小型武器为主。我这么猜一是因为我第二次外出时看到了手枪，而且有几次也听到了他们交谈的话语中出现了＂Pot＂和＂grass＂这些毒品名称的字眼。
　　还要跟大家说一下，这次行程虽然没出什么意外，但总体感觉还是比较危险的，不建议大家效仿。我这么做一方面是自己开展社会调研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行伍出身，受过多年专业训练，有一定的防护技能，所以才敢身处险地。
　　后记：
　　记得四五年前，墨西哥的人均GDP还排在中国之前，算是个中等发达的发展中国家，印象中是跟马来西亚差不多的水平。但仅仅几年时间，中国突飞猛进的发展，已基本迈过了＂中等收入陷阱＂，人均GDP已远超墨西哥。但我们的发展进步是全面的，＂中国奇迹＂不但表现在经济持续快速发展，更表现在社会的长期安全稳定。像蒂华纳这种毒品遍地、走私猖獗、黑帮横行的现象，在我们看来是完全无法想像的。
　　生在太平盛世，得享中国之治，让我们更多为伟大祖国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