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借的印度母亲

　　出借的印度母亲
　　INDIAN MOTHERS FOR BORROWING
　　文、图/布鲁诺·赞佐泰拉（Bruno Zanzottera）
　　翻译/丁洁雯
　　如果世界上有个地方永无假日，那就是印度的安纳德。这个位于印度古吉拉特邦的无名小镇，只有15万居民，却在过去10年中，成为印度＂生育旅行的首都＂。
　　如果世界上有个地方永无假日，那就是印度的安纳德。这个位于印度古吉拉特邦的无名小镇，只有15万居民，却在过去10年中，成为印度＂生育旅行的首都＂。
　　Ak ank sha生育诊所是这个首都的中心，由医生Nayna Patel创始于2006年，通过代孕技术，诊所至今已诞生超过1000名婴儿。Nayna Patel说：＂每个人生来就有两项基本权利：生存和繁衍。当有人攻击我们，或者我们自己感到处于弱势时，我们就会这样告诉自己。＂＂生育的本能是无可置疑的：如果自然无法让一对夫妇生产，就让今天的技术来解决这个问题。＂
　　Elpha第一次做代孕母亲。她正在准备参加一个印度仪式，这个仪式专为代孕中的孩子祈祷。
　　克利须那神的圣像和一对刚刚得到孩子的西方夫妇的照片。
　　渴望孩子的父母
　　所谓代孕，是指使用辅助生殖技术让精子与卵子在人体外结合，然后将受精卵植入代孕母亲的子宫，由后者完成怀胎和分娩的过程。1978年7月25日，世界上第一个体外受精的婴儿在英国诞生。虽然英国的法律承认代孕合法，但却禁止商业代孕。而对于父母的定义，英国坚持分娩者为亲生父母的传统定义，委托代孕的夫妻只有根据收养法来收养代孕产下的子女，才能获得父母身份。这一复杂的过程，促使很多英国人向海外寻求代孕者。据统计，英国人是印度该项服务的最大客户群之一，每年至少有数百对英国夫妇前往印度寻求代孕。
　　Jiah41岁，Sunl47岁，他们是居住在伦敦的印度裔夫妻。＂我们回到印度，因为在英国，法律禁止有偿代孕，这让找寻合适的代母十分困难。＂Sunil承认，＂还有就是，在我们的出生地印度，母亲仍然被认为是人类生命诞生的重要因素。在经历4次失败的尝试后，我们仍然无法信服西方通常所声称的‘已经有那么多孩子在世界上出生’，让我们收养孩子的建议。＂
　　克利须那神的圣像和一对刚刚得到孩子的西方夫妇的照片。
　　来自代孕妇女的声音
　　大约有70个印度妇女，她们在9个月孕期中共同住在Ak ank sha诊所附近的一栋房屋内，年龄大约在21到35岁之间。在申请代孕前，她们应该已婚，并拥有至少一个自己的孩子（诊所规定每个女孩最多只能代孕三次）。每生一个孩子最后会获得4000美元的报酬。医院在与女孩们签署协议之前，会告知她们可能面临的健康危险和情感危险。事实上，从代孕的那刻开始，这些女孩就必须学会与腹中的孩子分离。在整个孕期间，医院为她们提供食宿，包括由营养师搭配的健康饭菜，还为她们提供刺绣、缝纫、电脑、英语或者烹饪等课程来打发漫长的时间。
　　代孕母亲们在怀孕期间居住在Akanksha生育诊所提供的宿舍内。
　　Akanksha诊所为代母们准备的午餐。
　　在远离超声波和孕检仪的地方，年轻的女孩们给朋友和家人们发短信，盼望着周末她们能从附近的村庄来看望自己。＂这对夫妇和我们一样，都是穆斯林，但代孕这件事与宗教无关。我的牺牲，除了为我的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也是为那些不能自然生育的夫妻带来幸福。＂Sa lma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作为代孕母亲她已经怀孕5个月，她指着墙上那些神圣的画像说道。诊所的墙上既贴着印度的伽内什像，也有耶稣的画像，不同的信仰在这里并不冲突。＂不要忘了＂，Patel医生笑着说，＂毗湿奴神的第8个化身克利须那就是由代孕母亲所生的第一个孩子。＂
　　Akanksha生育诊所内的超音波检查。
　　在Akanksha生育诊所，耶稣和印度圣人的肖像并置，并无冲突。诊所的代孕妈妈中既有印度教徒、穆斯林，也有基督徒。
　　医生Nayna Patel的故事
　　诊所的创始人Nayna Patel被称为印度的代孕之母。代孕虽然在印度是合法的行为，却一直饱受争议。＂从外部批评一件事情是容易的。＂Nayna Patel说，＂但在表达一种观点之前，一个人应该体会一下一位不孕妇女的痛苦和代孕母亲无法承受的贫困。＂一方面，不孕夫妻有生育的需求，而印度的代孕费用相对低廉（比如，在美国的花费大约是10万美元）；另一方面，代孕的费用为这些代孕女子的丈夫和孩子提供了房屋、工作机会、医疗、教育甚至是嫁妆。
　　Nayna Patel Manisha医生（左）与一位代母在一起。
　　Isjasbingh和Vijaya Sandhu夫妇由代孕生下的双胞胎女儿Sara和Viraj。这对夫妇来自于印度的马哈拉施特拉邦。
　　印度代孕的兴起
　　在现有的各国法律中，对于代孕是否合法的规定不尽相同。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和保加利亚禁止一切形式的代孕；在英国、爱尔兰、丹麦和比利时等国家，代孕母亲在无偿或仅支付合理费用的情况下是允许的，但不允许支付代孕母亲酬金，即不允许商业代孕；商业代孕在美国的一些州、印度、俄罗斯和乌克兰则是合法的。中国人大在2015年审议《人口与计划生育修正案（草案）》中放宽了生育数量的限制的同时，明确规定禁止以任何形式实施代孕。
　　代母Manisha的丈夫和他们自己的孩子在Sogitra村的家中。
　　Tarun Dal和他的妻子、已经两岁的通过代孕诞下的女儿一起来到安纳德的Akanksha诊所。他们居住在迪拜，是第二次来到安纳德，希望得到第二个孩子。
　　而印度不仅商业代孕合法，而且价格低廉。一家国际非盈利性代孕组织Families Through Surrogacy估算的代孕费用为：美国-100000美元、印度-47350美元、俄罗斯-80000美元、泰国-52000美元、乌克兰-49950美元、格鲁吉亚-49950美元、墨西哥-45000美元。其中，泰国、乌克兰、印度因为技术成熟、价格低廉且监控较松，被认为是世界三大代孕天堂。
　　布鲁诺·赞佐泰拉（Bruno Zanzottera） 生于1957年，17岁时受到哥特文化的吸引来到英国和爱尔兰，在那里发表了他的第一个摄影专题：乔伊斯故事里的都柏林人和兰群岛上的维京人。1979年他第一次来到非洲，一见钟情，从此非洲和那里的人民成为他的主要拍摄对象和题材。他的作品经常在地理类和旅行类杂志发表，包括《国家地理杂志（法国版、德国版和意大利版）》《聚焦》等等。
　　本文节选自《文明》2016.07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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