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古树的蕴味

　　乡土散文：古树的蕴味
　　文：许忠学
　　我退休后，跟随女儿到省城定居，女儿看着购买了一套高档小区房，小区内部设计和绿化都挺好，住着也很舒坦。
　　居住了几个月，女儿带我们出门玩了两天后，我就开始有点后悔了，因为这个城市没有古树，也很少有大树。登上南山顶放眼眺望，省城就像一个河滩上的水泥丛林，除了两个公园依稀看见几棵大棵外，就看不见一点绿色。
　　一座城市、一个乡村，一所学校，一个院落，古树就是一杆旗帜，就是一个标签，就是一个坐标，也是一张名片，更是一段活着的历史书。有古树的地方，不声不响，自下有蹊。古树如同祖先一样古老，不吭不声，自然能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景仰！
　　我曾多次去南方旅游，无论是去城市还是去乡村，各种形态的古树和大树各呈其姿，各显其能，数不胜数，令人赞叹。南方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古树大树多，而且非常茂盛，也许这与南方地理气候有关，更与南方人爱树有关，只要是有点空地，就适合种上树。每次去旅游，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树多了，树高了，不是树的密度变化了，就是树的层次变化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种回家的温馨感觉，都会强烈的感受那种生生不息的力量势不可挡！
　　以前在职时，我曾先后到浙江大学，厦门大学，上海财经大学等这些南方的百年名校去参加学习培训，在非常敬佩这些名校的师资力量和教学水平之外，更让我羡慕的是校园里的那些古老树木，看着这些饱经沧桑的古树，就能最直接地感觉到学校的底蕴和繁荣，古树的每根枝条上了彰显出学校的苍桑岁月和辉煌历史。
　　在一个院落，如若古树成荫，就可以初步判定，这个院子的人，祖上荫德厚重，子孙不育，家道昌盛。
　　在童年的记忆中，天水老家就是一个很大的古树植物园，也是我们玩伴们打土仗、捉迷藏的大乐园。山上有各种各样的用材林，山下全是果树，杏树，梨树，李子树，苹果树最多，远处望去，树木层层叠叠，连成一片，满山遍野。每到春天，就会全方位地展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景，秋季来临，果实满枝，还没有等到成熟，我们玩伴就率先品尝那果实的滋味了。那些经过风雨沧桑的古树，它用它硕大的树洞，储存着村民的各种秘密，村民们觉得将秘密储存在树洞里比烂在肚子里要清洁得多。
　　村庄里那些最引以为豪的古树，在＂农业学大寨＂兴修梯田和改河造田时，全部砍伐当柴烧了，少数幸存下来的都长在偏沟僻坎上，还孤独的坚守在那里，诉说着曾经的豪壮和辉煌，其他地方全光秃秃的，如果慢慢的仔细看，才能发现大量新栽的小果树。村上的人都到城里打工或做生意去了，村庄也都变成了空壳，只剩下那些老弱病残，还有留守儿童。古树的落寞如同村庄的落寞，也没有什么秘密可储存了，人们都到远方去了，把秘密也带走了。反倒是一些外乡的游人，因为一棵古树，老大远的，跋山涉水，慕名而来，拍照留念，还研究它的出生历史和沧桑传说。
　　现在人们评价一个城市发展繁荣和乡村城镇化建设的好坏，常常以高楼拔地，道途畅通来界定，却往往忽略了置身于这钢筋水泥之间的树木，忽视了它们新旧相杂，高低错落，积极地填充着视觉中的荒漠，过滤着混浊的空气，隔挡着沙尘暴，这些无法替代的功能，还有给人们的那种无形的温暖和滋润！
　　人们对一棵古树，通常不会有太多的依恋和期待，因为它就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存在。但是当古树根深叶茂，小鸟筑巢，荫蔽烈日的时候，人们才会由衷地发自内心的怀念和敬仰起来。
　　其实，一个城市的精致和繁华，一个乡村的振兴和富裕，不在高楼大厦和高档小区里，也不在那些富人区的豪华别墅里，而是蕴藏在绿色公园和生态花园里，在参天古树下、在僻街小巷里、在绿树成荫的农家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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