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里有一个"西梁女国"的故事脍炙人口,令人神往的"女儿国"故事流传至今。 实际上,这个情节并非完全虚构,在我国的川西地区,历史上确实存在过这样一个国度。 01
甲居藏寨:山崖上的城 从成都往西,下高速之后,再向北130余公里,就来到了藏族四大神山之一的莫尔多山脚下。五条河流在此交汇形成大渡河。嘉绒藏族的聚居地丹巴县就坐落于此。丹巴,藏语意为"山崖上的城" 。 丹巴县这些错落有致的村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丹巴藏寨。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桂花所在的甲居,藏语是百户人家之意。2000年以前,这里还是藏在深闺人未识的穷山村。 上世纪九十年代,一次偶然的机会,桂花把11个外地摄影师带到了自己的家乡。摄影师们见识了这个田园牧歌式的"童话世界",离开的时候,留下1000元作为食宿费用。 当时的甲居,年人均收入不足600元。是个贫困村。这1000元,无异于是一笔巨款。桂花是个有心人,她索性把自家的老房子,改成了甲居的第一家民宿。 在桂花的带领下,村里的民宿、客栈慢慢多了起来。2001年,甲居有了第一条通村路,当年就接待游客2000人,门票年收入6万多元。2005年,以"甲居藏寨"为代表的"丹巴藏寨"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为"中国最美乡村古镇"之首,从此声名鹊起。如今,56户村民有52户都开起了民宿。整个甲居藏寨,年接待游客170多万人,门票收入增长到700多万元。 02
中路藏寨:千年女儿国 丹巴藏寨有数十处,甲居藏寨的名气最大,离甲居藏寨不远,是中路藏寨。4月中旬,在中路乡罕额依村,洒满阳光的山坡上,降初扎西的家里高朋满座。盛装的嘉绒藏族姑娘们正精心打扮。她们将在长辈亲友们的见证下,完成自己的成人礼。 在成人礼上,姑娘们会将头饰梳成环绕头部的鬟髻形状。根据《旧唐书.东女国传》的记载,这种女子的成人礼和盘发结笄的方式,正是从东女国流传至今。 盛装打扮的姑娘们缓缓步入典礼的中心,聆听吉祥师的教诲和祝福,祈愿她们成为像白度母一样心地善良纯洁的人。做完成人礼,她们就可以享受生活,享受爱情,寻找自己的意中人。 成人礼在当地延续了上千年,村民们希望把藏寨的故事延续下去,告诉更多的外乡人。但由于交通受限,2015年,中路的游客量仅有1万人次,综合旅游收入约100万元。 四川省丹巴县墨尔多山镇镇长 文健康 为了留住游客,中路开始在民宿上做起了文章。降初扎西家的这栋房子,是2018年,按照传统藏式民居的石砌方式修建起来的,光是筹备,他就花了两年多的时间。他家的这个罕额庄园建筑面积虽然超过2000平米,而房间却只有12间。 房子是新建的,里面则保留了很多百年以上的老物件。从会呼吸的墙皮,到传统的三层木结构吊顶,这里都是按照传统的结构、石砌方式建起来的。 降初扎西执着地坚守着藏族的传统生活方式。他觉得这些传统民俗,应该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 在降初扎西等人的倡导下,当地新建的民居,都按照传统的石砌方式在修建。即便是老藏房改造成民宿,也大多遵循着修旧如旧的原则。罕额庄园每个房间的价格从580元到880元不等,经常供不应求。 随着中路旅游的兴起,2018年,中路乡建档立卡的306户1113名贫困人口,全部实现脱贫。2019年,四川甘孜山地国际旅游节在中路举行,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甲居旁边,还有一个中路。到中路的游客也开始成倍增加。2020年,中路游客达75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性收入8.25亿元。 03
"千碉之国"亟待保护 村民盼望吃上旅游饭 梭坡乡星罗棋布排列着上百座碉楼。被誉为"东方金字塔",也让丹巴拥有了"千碉之国"的美称。丹巴历史上有3000多座古碉楼,如今只剩下了561座,梭坡一个乡,就有175座。 最初的碉楼,就是一层祭祀台。随着建筑技术的提高,碉楼越修越高,最高的碉楼近60米,内部可达20余层,每层皆有小巧的瞭望孔,居高临下,便于防御。 在梭坡乡莫洛村,翁都家的房子是一座典型的房碉同体式建筑,大部分时间,翁都都是一个人守着这座600多年的老房子。翁都希望有一天也能吃上旅游饭,但眼下,村里的路还没修通,所以这里的游客十分稀少。 丹增大叔告诉记者,附近几个乡,梭坡的地势最为陡峭,受地理条件的限制,同样的资金,别的乡修一条通乡路就够了,但在梭坡乡,却得一分为三。山下的大渡河上,原来还是铁索桥,前两年才刚修成水泥桥。交通不便,梭坡的旅游开发也就比别的乡慢了许多。 吃不上旅游饭,村民们对碉楼的保护观念也比较淡薄。如今,梭坡有28座古碉楼已经残缺不全。丹增大叔觉得,如果能把路修起来,有了旅游收益,村民们才会相信这些古碉楼能带来财富,才能主动保护古碉楼。 丹巴又称美人谷,从县城沿大金川河向北30多公里的巴底乡,正是美人谷的核心。在一片红白相间的藏式民居中,一座高耸的土黄色碉楼院落显得格外醒目。这里是巴底土司官寨。 千年的岁月埋葬了曾经的辉煌,只剩下残垣断壁。日渐破败的土司官寨直到2006年被定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之后,才得到了简单的修葺。 由于距离县城更远,至今,进村的路只有一条单向车道,平时一整天,到村里的车也就5、6辆,来住宿的客人更是少得可怜。保全大树希望村里能早点修好路,吸引更多的游客过来。 四川省丹巴县巴底镇邛山村村民 邛古保全 保全大叔的期待正在变成现实。根据2019—2035年《四川省高速公路网规划》,马尔康至康定的两康高速即将开工,届时,川西地区将形成一条"藏区旅游大环线"。这其中最受益的,正是身处其中的丹巴这支旅游"潜力股"。 半小时观察:古寨花开 香飘远方 2000年,在地球北半球上空,一颗法国卫星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的东南方向,连亘1000多公里的横断山脉东部,拍到了这样一个旋涡状旋钮构造的神奇地貌。五河汇集,五山环抱,形成了一朵直径数10公里的"地球之花",节目中说到的丹巴藏寨就在这朵"地球之花"之中。 在甲居藏寨之后,中路的乡村旅游也在发展壮大,给村民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财富,虽然梭坡和土司官寨眼下依旧有些落寞,但是随着乡村振兴的脚步渐行渐近,这些鲜为人知的古寨也正在摘掉面纱,重现绚烂。期待更多的古寨花开,香飘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