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浴池众生相，郑州最坦诚的江湖

　　这是有趣郑州第 670 篇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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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 10:10，多爱郑州一点点
　　自从上次文章里出现闷三儿在澡堂打工，眼界大开，挽了个扣子之后，有趣君的后台关于询问这个坑啥时候填的信息就没断过。
　　各位，重点难道不是文章的内容吗？咋对边角料这么感兴趣呢？
　　好吧，反正也到了在家洗澡觉得凉，应该到澡堂酣畅淋漓的天气了。 恰好，最近君君搞到了一些沐浴汗蒸按摩券，应景了，今天就把这个坑填上。
　　丨大家多多捧场呀——图片选自电影《洗澡》
　　大冬天能够舒舒服服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是一件相当惬意的事情，与现在几乎人人都能在家洗澡相比，以前的郑州，想洗热水澡，必须到澡堂。所以，那热热闹闹的公共浴池，就成了人们闲暇之余热衷的「娱乐」项目。
　　人多了，自然故事就多，那些不能写出来的自然成为茶余饭后人们的谈资， 可以传播的经过大家的添油加醋变得更加具有传奇色彩，传播得也更加迅速。
　　骗局
　　有趣君的三爷遭遇一次骗局，到现在我们仍旧在饭桌上拿他打趣。
　　有天晚上来了一主儿，人高马大，西装笔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跟着他有个马仔模样的小低个，唯唯诺诺，衣服都没脱，站在衣柜旁边守着。
　　到了结账的时候，高个把衣服从里到外翻个遍，对低个吼：「结账，我口袋里从不放人民币的。」
　　小低个儿木讷地翻着随身带的小包，小声地说：「周总，出来的急，我也没带啊。」
　　「想办法去！」歇斯底里这个词，用到这儿正合适。
　　小低个儿从口袋里翻出一张钱，挨个给大家介绍： 「这是100法郎，法国的钱，合人民币好几百块……」
　　这时旁边有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走过来，对着小个子满脸鄙夷：「中了啊，收招吧，这法郎兑换人民币根本不值那么多，你给这儿quo谁了？」
　　小低个儿一听，面色就变了，赶紧拉着胖子坐在三爷旁边的床上，急促地说到：「说实话，我也是没办法，你看我领导那样，我俩是遭了贼了，钱包让人偷走了，身上就剩这几张法郎了。领导又爱面子，没法了 这是 。两位行行好，想想法帮帮忙。」
　　丨开心时、落寞时，都会有人泡澡 ——图片选自电影《失孤》
　　胖子对三爷说：「叔，你咋说？」三爷笑笑不吭气。
　　胖子对小低个儿说到：「这样吧，100对100，你要嫌吃亏就拉倒。」
　　小低个儿一副作难的模样，回去找他领导汇报去了。
　　胖子对三爷说：「叔，这有得赚，拿到外面去，起码赚一半，这俩小子是个冤大头，我兜里就100你要是有钱就收了，绝对亏不了。」
　　三爷仔细一琢磨？都有人 抻头 了，估计错不了。就拿了一张大团结换了一张「法郎」。
　　丨澡堂里，啥人你都遇得到 ——图片选自电影《疯狂的石头》
　　看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这里高个、低个都是骗子，胖子是托，这哪是什么法郎，是不知道非洲哪个国家的钱，别说兑换人民币了，日元都不值100！
　　仨人骗100块钱？搁得住？有趣君给你算笔账， 那时候洗澡，门票两块，搓背两块，门口烩面6块钱一碗。
　　后来，听说俩人在南下街行骗时候当场被抓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妥妥的……
　　变装
　　如果以现在的角度来看这个局，简直就是个笑话，但在当时的环境下，的确是「精妙的布局」。
　　那时的澡堂大都是熟客较多，但汽车火车站附近的却不尽然，由于低廉的住宿价格、甚至省去了繁琐的登记环节，使得「睡澡堂」成了鱼龙混杂的代名词。
　　频繁的人员流动，使得别有用心的人有了可趁之机。一桩桩暗局，也就如此展开。
　　丨鱼龙混杂的澡堂，像一个江湖 ——图片选自电影《洗澡》
　　不过，接下来的这个人物，确是常客，灰色地带的身份，高额的收入，常年的专属床铺，都成了他的标签。
　　他叫常援朝，一个地道的富有时代气息的名字，但做出来的事儿却不那么地道。
　　老常是吃伸手饭的，手心向上的伸手饭——职业乞讨。
　　每天早上，他会穿着一身正常的衣服到澡堂，从他那常年专属床位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工作服」换上。
　　丨许多乞丐，我们无法判断真假 但假的那些，却在蚕食我们的爱心
　　说是工作服，其实就是一身破烂，别看破烂，但一点也不脏，因为工作服有两套。每周一下午，老常都会洗一套。
　　「洁癖」，老常这么调侃自己。
　　老常经常活动在二七广场、火车站附近，人多，「目标客户」就多，晃动着他手里那破了口的大茶缸，拖拉着一条好腿，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行行好」。
　　一天少说也有个几十块的收入，运气好的时候上百都不是事儿。
　　老常伸手也是有秘诀的，不能随便要，否则不但要不来钱，还得挨骂。
　　丨这种钱，真能花得心安理得？
　　一般看到年轻成对的、着急赶路的、衣服干净靓丽的，成功几率会高些。
　　「下了班」晚上回到澡堂，工作服一脱，先站在淋浴下面冲带劲。 张开大嘴灌一口水，嘴巴朝天发出「咕噜咕噜」的漱口声，然后一口气吐出来，跳进滚烫的大池闭目养神。也不怕热，俨然一个高温圣斗士。
　　一切停当后，穿好自己的衣服，卷着一天的收入，摇摇晃晃地回家。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重复着。
　　其实老常原本在一家厂子当工人，虽不富裕，但衣食尚可，曾在工作中受了严重的腰伤，本以为可以安度晚年，谁知后来却因有人在土地买卖中作梗，导致一大批工人失业，虽 恶 人得有恶报，但工作没了却无法再续，年龄大了的老常也只好出此下策。
　　成长
　　澡堂泡得久了，就会有一种迷失感在里面，有些乐不思蜀。
　　但肚皮不会因为你的开心而忘却自己的职责，该饿的时候依旧会咕咕叫，而且，由于高温让人的能量流失更多，可不能饿住。
　　和现在的大型综合洗浴中心配备有专门的餐饮不同， 大众澡堂，除了热水管饱，能有个点心就是非常高级的享受了。
　　丨老闪，在纸袋厂对面的时候 经常被点澡堂外卖
　　澡堂吃饭也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都是吃带汤的，比如烩面、拉面之类的，一是经济实惠；二是不容易坨，放一会儿也没事；三是端起来方便，澡堂可是没桌子，坐床上吃不端起碗，弯着腰可是老难受。
　　偶尔换换口味来一份大米炒菜，菜一定得宽汁儿，浇到米饭上吃。
　　尽量别喝酒，想喝的话浅尝辄止，高温+酒精，晕堂子是常事儿。
　　丨最好还是别喝，亲眼目睹酒蒙子在澡堂滑倒
　　所以对澡堂周边的饭店来说，算是多了生意。但对饭店的伙计来说，可是一件苦差事。
　　小段就是「苦主」之一，他在一家烩面店当服务员，由于年龄小，又是新人，这跑腿的活自然就落在他身上了。
　　起初小段一次只能端一碗，碗大、烫手、滑溜、澡堂的地面还湿滑，澡堂老板看他一个老实孩子，做了一个大托盘，两侧还有扶手，这下小段的工作效率出现了质的飞跃。
　　一次端个3、4碗不成问题，上面还能摞几盘凉菜。
　　丨现在想想，洗完澡来碗烩面是多么舒服惬意的事儿
　　来澡堂的次数多了，就熟了，小段经常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来洗澡，老板也不收他门票。
　　这孩儿也是聪慧，经常帮忙干干杂活，和老板聊聊天，问问澡堂经营的路子。
　　在饭店好像干了5、6年吧，从服务员到杂工、红白案、后厨，一有空还是到澡堂摸索。后来回老家开了一家澡堂+饭店，从澡堂到后厨，人家全懂。
　　要么说，别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自己成长的机会，即便是它现在让你感到不舒服。
　　安排
　　澡堂的故事还有很多，洗澡是一件包含了社交属性的重要活动，人们不仅从澡堂的氤氲雾霭中获得精神上的愉悦与放松，同时也在一个又一个雾气间若隐若现的面孔里完成同事、朋友关系的升华。
　　天气越来越凉了，在家洗澡的频次也会逐渐减少，是时候安排一场身体和心灵的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