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腾冲 铁血传奇14】 一条关系着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公路，一部遗落在历史深处悲壮的英雄史诗…… （一）隐藏在高黎贡山中的史迪威公路 很少有这样的地域，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与一条通道发生如此紧密的联系，这就是腾冲。 两千多年前，它是神秘的西南丝绸古道——＂蜀身毒道＂的一部分。＂身毒＂指印度，蜀身毒道即是蜀地四川至印度的道路。交错纵横的马帮商道连接起中国内地与印度等南亚诸国、直达西亚、远及欧洲的贸易往来。正是这条古道造就了腾冲成为西南最重要、最繁华的边疆商埠地位，铸就了这个边陲重镇独特而厚重的历史文化。 南丝绸之路示意图，在腾冲翻越高黎贡山南麓后进入缅甸，然后到印度 七十多年前，它是著名的史迪威公路北线的重要路段。在中国抗日战争最艰难的日子里，它穿越莽莽原始丛林，开辟了由印度雷多通向我国内地的陆上通道，成为当时中国抗日战场唯一的一条陆上国际输血大动脉。 史迪威公路示意图，也是在腾冲翻越高黎贡山南麓后进入缅甸的密支那，然后到印度的雷多 我们在高黎贡山中偶然找到了这两条不同时空通道遗落在腾冲大地的交汇点。 那天，谢韬女士本来是安排我们去中缅边境的猴桥寻找史迪威公路的，但因为缅甸疫情厉害、边境站已封路，在老板娘谢青的强烈建议下，我们才临时改变行程，去高黎贡山古道公园。我们驾车行驶在高黎贡山茂密的森林中，虽然有些路段不是太好走，但一路风景美不胜收。中午时分，我们到了大嵩坪一个农家饭庄，正准备吃午饭，抬头看见墙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史迪威公路’爱国主义教育实践基地指定接待饭店＂。 牌匾上的小字写着：＂‘史迪威公路’爱国主义教育实践基地指定接待饭店＂。 怎么？这个深山老林的地方竟还藏着史迪威公路？我有些兴奋，便与店的主人聊了起来。一聊，真是眼界大开。 饭店的男主人叫马子然，他告诉我们：这个地方原来叫太平铺，既是古丝绸之路经过的交通要道，又是后来史迪威公路经过的交通要道。他的先祖在明代就驻守在这里了。饭店的一面墙上挂满了与先祖有关的照片。 我们吃饭的这个地方就是照片上的太平铺驿站，很有些穿越时空的感觉 我看到了墙上关于他们家族的介绍才知道：我面前这位店主的祖先叫马哈麻，江南金陵（今南京）人氏，在明代的时候随军队参加边疆平叛，然后驻守腾越。后又因为督修勐卯（今瑞丽）城和八关九隘有功，被授予指挥将军。 大功告成后退居于腾越城东门，被称为东门马氏，整个家族人丁兴旺。大概是在店主人爷爷的爷爷那一辈，曾经是镇守太平铺的关长，管理着当时来往客商频繁的关隘。后来他们又在太平铺经营起了驿站客栈，生意兴隆。一直到店主人这一代，他们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饭店主人的祖先 我们没有想到，深山老林古道上随便碰到的一户人家，竟然这么有历史感。 我们走进了高黎贡山古道，进入到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这条古道始建于三国两晋时代，到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沿路现存的大量古邮驿铺递、烽燧碑刻等，证明着这条古道曾经的存在，它沟通了中原文明和印巴文明，从陆路联结了太平洋与印度洋。 正是眼前这条古老的小道，曾经把中原文明和印巴文明联结了起来 小道的石板上满是东来西去的骡马队踏出的脚窝，不正述说着当年商旅繁华的过往吗？ 古道傍的这些遗迹，应该是烽火台呢，还是哨所？ 从这条古道的出口往前走一段，我们便看到了史迪威公路，其标志性的弹石路面，静静地躺在高黎贡山的原始森林之中。我们驾车开了上去，感受着当年盟军车队行驶在弹石路面上的感觉…… 隐藏在高黎贡山中的史迪威公路 当年这条路上可是战车隆隆，烟尘弥漫 平叔怎么着也得摆个pose,与史迪威公路合个影 谢韬摄影 当我们从高黎贡山下来，在北海湿地与朋友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兴奋地讲起了是如何偶然发现了史迪威公路的，在座的朋友们都很有礼貌地耐心听着。当我讲完后，腾冲朋友赵双赢女士告诉我们，她有一位大哥，专门收集当年史迪威公路上的汽车，并在腾冲建了一个史迪威公路博物馆，在腾冲也算是位奇人。 史迪威公路博物馆 赵双赢女士也是一名志愿者，从小在腾冲长大，有着腾冲人特有的开朗和热情，而且非常能干。她告诉我们，她的那位大哥姓周，叫周世才，在腾冲生意算是做得蛮大的。最早他开着卡车跑长途的时候，她经常搭他的车去昆明。那时路不好走，从腾冲到昆明要走好几天，非常枯燥，车上也没有个音响什么的，她就自己一路唱歌，大家都很开心。 腾冲奇人周世才（左）与平叔在他的史迪威公路博物馆 谢韬摄影 在赵双赢女士的带领下，我们见到了这位腾冲奇人周世才先生。个子不高，非常敦实，黝黑的皮肤透出他所经历的人生沧桑。他边给我们冲着茶边与我们聊到：上世纪80代末，边境比较开放，他便到缅甸跑生意。他发现，在缅甸的路上跑的车，富人开的是日本丰田车，而老百姓大多开的是二战时期美军的老旧吉普车和卡车，这些车辆结实耐用。 美军道奇T-214系列 从小在腾冲长大的他对二战这一段历史还是耳濡目染的，于是就开始收集这些车辆。他收集的车辆中还包括当年史迪威将军坐过的吉普和戴安澜将军乘坐的吉普。为了收集这些遗物，他跑遍了缅甸的山山水水，吃尽了苦头，花光了钱财，终于把200多台汽车和5000多件二战遗物，一台台、一件件地从缅甸运回腾冲。 战争结束后，缅甸的老百姓喜欢用这种卡车拉货，结实耐用 周先生带着赵双赢、谢韬女士及胡家兴和我一行4人，来到了他付出一生心血的史迪威公路博物馆。博物馆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夜色中，当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部关于一条路的宏大史诗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史迪威公路博物馆馆内场景 （二）龙云的战略眼光，让中国多了一条绝境中活下去的生命线 这条路的宏大史诗是从一条中国人自己修筑的国际通——滇缅公路开始的。 实际上，史迪威公路从印度经缅甸进入中国后，除北线腾冲到保山是重新修筑的外，从保山到昆明，都是利用原来的滇缅公路。 蓝色为史迪威公路滇缅路段（即原滇缅公路），红色为史迪威公路印度和缅甸路段 博物馆墙上的文字和图片给我们展示了当年修建滇缅公路的艰巨历程: 1937年7月7日，日本发起全面侵华战争。当时中国还是一个农业国家，进行现代战争的武器装备、石油汽油、车辆设备等巨大量的作战物资都必须从外国进口。而当时进口的战争物资绝大部分都是从海上运来。 1937年8月中旬，蒋介石在南京召开了国防最高会议。会后他单独召见了云南省主席龙云。龙云做了一件后来证明必将载入中华民族抗战史册的事情，他向蒋介石建议即刻着手修筑滇缅铁路和滇缅公路，打通国际交通。当时正在进行淞沪会战，龙云给蒋介石分析到：＂上海方面的战事恐难持久，如果一旦沦陷，南京也难固守。上海既失，既无交通港口，国际交通更感困难了。日本既大举进攻上海，它的南进政策必将实施，南方战区可能扩大。到那时，香港和越南的铁路都有问题了。我的意见是，国际交通应当预备，即刻着手同时修筑滇缅铁路和滇缅公路，可以直通印度洋。＂龙云认为：只有打通大西南的出海通道，才能确保国际援助畅通，从而使中国的抵抗能够坚持下去。 蒋介石与龙云 龙云还分析到：日本人不敢轻易动缅甸，因为那是英国的殖民地。一旦动了缅甸，就意味着要同时跟美国和英国开战。龙云的这一建议无疑具有非常强的战略预见性，得到蒋介石的大力支持。 很快，龙云的战略预判得到验证。9月5日，日军在占领了天津和上海后宣布：封锁中国全部海岸线。中国抗战所需的战略物资频频告急。 民国交通部次长奉蒋介石之命紧急赴云南与龙云商议，因当时国力条件，决定滇缅铁路暂缓，集中力量修筑一条从昆明西行，经下关、漾濞、保山、龙陵、德宏，从畹町出境，直通缅甸境内腊戍、长达1146公里的公路，并在腊戍与通往仰光的公路相连，成为一条直通印度洋的出海通道。 路线确定下来后，龙云即派特使前往缅甸与当时统治缅甸的英国政府洽谈在缅甸的修路事宜，得到支持。 1937年底，滇缅公路陆续开工。在中国境内分为两段：昆明至下关段，共434.8公里，由于以前有一条简易公路，因此属于改建；下关至畹町段，524.6公里，为新建工程。缅甸段共184公里，也于1938年初开工。 黄线为滇缅公路，红线为国内公路，蓝线为缅甸国内公路，绿线为中印公路 随着中国抗战形势的日趋严峻，云南王龙云给沿途各县县长下达了死命令：如各县所分路段不能完成，县长即带着手铐上军事法庭。并给县长们每人寄去了一副手铐。 那时滇西的青壮年大多上了抗日前线，筑路队伍中老弱妇孺占了很大比例。他（她）们忍饥挨饿、忍寒挨冻，借助原始工具，在生活条件极其恶劣的情况下，在云南高原的高山峡谷之中，硬是用双手刨出了一条长达近千公里的公路。 修筑滇缅公路的妇女还背着自己的孩子，这幅照片曾经感动了无数人。穿越80多年的时空，仍能给人以震撼。 同时，还在怒江和澜沧江上架起了惠通桥、昌淦桥和功果桥三座钢索大桥，成为确保滇缅公路畅通无阻的咽喉。 正在翻修的惠通桥 筑路过程中，共有3000多名筑路人员死在了筑路工地上。仅惠通桥至大垭口近70公里的路段，就死亡达1400余人，平均每公里死亡20人。 因此有人说：滇缅公路是数十万民工用他们的手指，在云南的峭壁悬崖中抠出来的。 曾有学者写道： ＂在中国西南，近代以来最悲壮的事件是什么？——修筑滇缅公路。 修筑滇缅公路的民夫，许多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最恢弘的实践是什么？——修筑滇缅公路。 行进在滇缅公路上的运输车队 最壮烈的牺牲是哪一次？——修筑滇缅公路。＂ 暴雨冲毁了滇缅公路，民工们奋力清除土方。 1938年8月31日，短短9个月时间，滇缅公路终于抢通。消息传到美国，罗斯福总统将信将疑，指示美国驻华大使詹森返回华盛顿汇报的行程中，取道滇缅公路回国，进行实地考察。詹森一行于12月12日驾车离开重庆，当月29日抵达仰光，成为滇缅公路开通以来，全线第一次私人汽车通行。詹森考察后发表如下讲话： ＂滇缅公路选线适当，工程浩大，沿线风景极佳。修筑滇缅公路，物质条件异常缺乏，纯系人力开辟，全赖沿途人民的艰苦耐劳精神。这种精神是全世界任何民族所不及的。其工程之艰巨宏伟，可同巴拿马运河的工程媲美。＂ 今日滇缅公路 但此时，正面战场的形势愈趋严峻。随着日军的推进，不仅沿海的国际交通线被全部切断，而且陆上的国际通道几乎被日本军队全部切断。1938年10月，随着广州、汉口相继沦陷，我国当时最重要的国际交通线香港汉口线被切断。 在香港汉口线被切断后，经越南海防由桂越公路或者滇越铁路回国成为了最便捷的通道。1939年11月，日军侵占南宁，桂越线遂被切断。1940年9月，日军占领越南，滇越铁路线被彻底切断。 1941年4月，随着《苏日中立条约》的签订，以及当年6月苏德战争的爆发，苏联自顾不暇，从苏联经新疆进入我国的西北国际运输通道随即停止。 图中的滇越铁路和苏联援助通道全部被切断，当时驼峰航线还没有开通。 至此，处于绝境的中国抗战赖以生存的外援线仅剩下一条滇缅公路。 1941年12月，日军偷袭珍珠港。深陷中国战场的日军无奈之下实施南下计划，直接向英美开战，在短时间内横扫东南亚，进攻缅甸，企图切断中国最后的一条国际援助通道——滇缅公路。 面对如此危局，蒋介石立即向罗斯福建议，成立一个以美国为领导、联合中国、英国、苏联、荷兰、澳大利亚等国的军事同盟。罗斯福立即表示同意，并建议由中国政府负责在重庆召开美国、中国、英国、苏联、荷兰等五国的联合军事会议。荷兰因战事过紧没有参加这个会议，苏联正一心对付德国，表示一时不能对日宣战，因此也没有参加这个会议。 1941年12月23日，中、美、英三国在重庆举行联合军事会议。三国在保护缅甸等问题上达成了比较接近的意见：中国坚持抗战是在亚洲、太平洋地区打败日本的关键，而要让中国坚持抗战，就必须确保滇缅公路这条＂国际输血管＂的畅通；而保住滇缅公路不被日军切断，就必须要保卫缅甸的安全。达成共识后，三国签订了《共同防御缅甸军事协定》，标志着三国军事同盟的正式形成。 随后，罗斯福提出成立中国战区，并由蒋介石出任该战区总司令，统一指挥在华、越、泰等地的盟军。蒋介石希望罗斯福给他派一名参谋长。马歇尔推荐史迪威为中国战区参谋长，并于3月4日抵达重庆，正式就任。 史迪威将军 史迪威将军年轻时曾经在中国学过汉语，后被国际赈灾委员会借用，先后担任过修筑山西汾阳至军渡、陕西潼关至西安公路的总工程师，后来他又担任过美国驻华武官，几乎走遍了整个中国；中国的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作为美军情报官，多次实地考察过中国的抗日战场，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中国通。 在史迪威到达重庆的时候，中国已经组成10万远征军开赴中缅边境，随时准备入缅作战。 （三）徒步行走在野人山中的史迪威，异想天开地打算修一条印度到中国的公路 博物馆中展示了这样一段沉重的历史： 入缅作战的中国远征军没有能抵挡住日本军队的凶猛进攻。1942年3月8日，就在史迪威在重庆宣布就职中国战区参谋长的那一天，仰光失守。 蒋介石得到仰光失守的报告后非常愤怒，立即召见史迪威：＂我军入缅作战，能胜不能败。＂并将准备出征缅甸的第5军和第6军交由史迪威指挥。 仰光失守后，丘吉尔也高度紧张，他致信罗斯福：＂现在日军好像要进入云南，切断滇缅公路，这将带给蒋介石灾难性的后果，其抵抗的崩溃不仅是世界悲剧，而且将使日军有强大的军力南进或北进。＂ 日军占领仰光后，在仰光市政厅前欢呼胜利。 鉴于战争形势，罗斯福提出成立中缅印战区，由史迪威担任战区司令员，统帅中国、缅甸和印度的美国陆、空军。史迪威没在重庆多待，随即奔赴滇缅前线。 尽管组建了三国同盟，但英国人心中的＂小九九＂导致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一波三折，最终失败。就在日军进攻缅甸之前，英国人企图牺牲中国的利益来避免与日本人发生冲突。在日本政府的压力下，关闭了滇缅公路。但日本人一点不给面子，仍然向缅甸发起了进攻。当中国提出可派远征军入缅作战时，遭到了英国印缅军总司令韦维尔的拒绝。他说：＂如由贵国军队解放缅甸，实在是英国人的耻辱。＂ 其实，英国人也不像他们嘴中表现得那么高傲和自信。他们心里盘算的是，一旦中国军队进入缅甸把日本人打跑后，很可能会赖着不走。如果中国军队没有进入缅甸，将来战胜日本人后，缅甸自然就会重归英国统治。 但仰光失守后，印度局势也岌岌可危，英国人着急起来，先是向澳大利亚救援，但此时澳大利亚已自身难保，无暇他顾。无奈之下，英国只好向中国求援。 中国政府不计前嫌，当然也是为了保住自己唯一一条国际通道滇缅公路，10万远征军入缅作战。 远征军入缅作战 仰光失守后的第11天，同古战役爆发。远征军第200师在师长戴安澜将军的率领下，与日军激战12天，歼敌5000多，俘敌400多，取得了著名的＂同古大捷＂。但自身也伤亡惨重，在内缺粮弹、外无援兵、面临日军包围的形势下，于3月30日突围成功。 4月上旬，远征军第66军入缅作战，在仁安羌激战3天3夜，将日军主力击溃，不仅收复了仁安羌油田，而且还解救了被困英军7000多人和被日军俘虏的英缅军官兵、美国传教士及新闻记者等共500多人。消息传出，三国同盟士气大振，把这次胜利称之为＂仁安羌大捷＂。 仁安羌大战中远征军士兵在进攻中 两次胜利，暂时遏制住了日军的猖狂进攻。中英两国军队在缅甸的曼德勒筹划更大的会战，以把日军彻底赶出缅甸。但＂猪队友＂实在不给力，日军轻而易举地攻破英军守卫的战略要地仁安羌，并迂回到了中国远征军的背后；4月29日，号称打遍中国无敌手的日军精锐部队第56师团，深入穿插到腊戍，将中国远征军与国内的联系切断。5月1日，日军第18师团占领了英军守卫的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英军向印度方向溃败，使远征军的右翼完全暴露给了日军。中国远征军被迫仓促后退，并经历了＂兵败野人山＂的大悲剧。 兵败野人山的远征军士兵 在这次大败退中，由于归路被切断，中国远征军除了第90师、第96师、第200师、新28师、新29师的残余部队历经苦难和艰险，从自然条件极端恶劣、人迹罕至的野人山撤回国内外，其他几个师只好通过胡康河谷的原始森林撤往印度。10万远征大军此时仅残存4万多人。 而此时的中缅印战区司令史迪威将军也随着溃败的部队，在缅北的原始森林中徒步行军了14天。在这原始丛林中艰难逃亡的14天里，这名已经60岁的美国老头像士兵一样，始终走在队伍的前面。他绝对没想到，刚一上任竟然遭到如此惨败。对于一名毕业于最具军人荣誉感的美国西点军校的军人来讲，这是莫大的耻辱！必须洗刷耻辱，把日本人赶出缅甸。 行进在缅北原始森林的史迪威始终走在队伍的前面 这幅照片就有些艺术化了，让人感觉不是那么真实 就在这片缅北的原始森林中，正在狼狈不堪败逃的史迪威，在心里酝酿成熟了一个非常庞大而又复杂的＂人猿泰山＂反攻计划：一是把败退到印度的中国远征军重新组建成X军，也叫中国驻印军；把撤回国内的远征军编为Y军，仍然叫中国远征军。两支部队全部换装成美式最新装备，并由美国教官加以训练，最终收复全缅甸和中国滇西失地。二是随着X军在印度的推进，将有一支庞大的筑路兵团将一条战略公路从印度的雷多，一直修到缅甸的密支那，最终接上中国的滇缅公路。同时，还必须铺设一条长达2000多公里的从印度加尔各答到昆明的大口径输油管道。 史迪威认为，中国的士兵非常优秀，但指挥官和装备太差，只要把人数众多的士兵用美国的新式装备武装起来，由美国军人进行严格的训练，就可以与日军进行高效的作战，把日军死死地拖住，最后消灭日军。 罗斯福总统批准了史迪威老爷子的＂人猿泰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