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事女儿神秘失踪，没想到一只手镯，帮忙破了案

　　文：乡下玉米
　　图：大俗摄影
　　吴玉英推着婴儿车在村里走，迎面过来一个人：＂婶子，是你！＂
　　吴玉英看过去，觉得有些面熟。＂你是……＂
　　＂婶子，我是芙蓉的同学，叫小秀。以前我跟她到你们家去过。＂
　　＂哦。＂想到女儿芙蓉，吴玉英的心尖锐地疼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给我外甥女带几天小孩，她嫁到了这村。＂
　　＂你外甥女是谁？＂
　　＂她叫秋桂，去年嫁到了这。＂
　　＂这是她的孩子吧。来，我抱抱。＂
　　看到小秀左手上戴的玉手镯，吴玉英愣住了。
　　＂你这手镯蛮漂亮的，能给婶子看看吗？＂
　　待看到玉手镯上的一道隐约的刮痕，吴玉英的心乱了。＂婶子，有事吗？＂
　　＂没事！没事！＂ 吴玉英慌忙掩饰说，＂你忙去吧。＂
　　＂那你有空到我家来坐，我家在村西头。芙蓉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别太伤心。兴许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有消息呢。＂
　　芙蓉是吴玉英的大女儿，她神秘失踪已有几个月了。芙蓉娘家和婆家找遍了亲戚朋友和邻近村镇，却一无所获。寻人启事在报上登过，在城乡的电线杆子上也张贴过，可总是失望。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五十岁的吴玉英很快白了头发。偶尔，她会梦见芙蓉，芙蓉披散着头发，泪流满面：娘，你要为我报仇啊！
　　从短促的噩梦中醒来的吴玉英，就睡不着了，瞪眼望着房梁，往事如放电影般在她眼前一一展现：
　　吴玉英一直体弱多病，整个家是在小学当老师的丈夫支撑的。女儿芙蓉自小聪慧懂事，刚上小学时候就能做种种家务活了。小女儿8岁的儿子志远聪明可爱。一家子人过着平淡然而和睦的生活。
　　可是，在女儿芙蓉15岁那年，丈夫出了车祸，而肇事车又逃逸了。这一下，吴玉英的天塌了！她真想随了丈夫去！可是，看着一双儿女，她不忍走啊！
　　没多久，有人把邻村的老光棍满囤介绍给他，满囤说：我有的是力气！满囤是什么人，她还是了解的：人丑不说，还是酒鬼、赌徒！可是，自己多病，儿女尚小，这个家靠谁呀？放假在家的芙蓉知道了母亲的心事，她说：娘，你没必要委屈自己！我不上学了！我来干活，来供弟弟。
　　吴玉英说：芙蓉啊，都怪你摊了个没用的娘啊！委屈你了！芙蓉擦掉吴玉英的泪：我会撑起这个家的！
　　没多久，芙蓉的高中录取通知书到了，而且是重点高中。怕吴玉英看见伤心，芙蓉在烧火做饭时偷偷烧掉了。是儿子看见了告诉吴玉英的。
　　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芙蓉很快就跟着村里的乡亲，学会了各种农活：挖地、播种、锄草、收割……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芙蓉苦啊，要干农活，要给多病的吴玉英抓药，要照顾年幼的小弟。有一次麦收，怕变天，芙蓉一直干到看不见了才回家。吴玉英给她端来水让她洗把脸，她竟然手拿毛巾坐在板凳上睡着了。
　　看着芙蓉风吹日晒变黑的了的脸，看着芙蓉长满茧子的手，吴玉英心疼地哭了：芙蓉啊，是娘拖累了你！我还不如跟了你去，你也好减轻点负担！芙蓉醒了：娘，你说什么呀？我不让你走！我喜欢一进家就看到你！
　　芙蓉自己不舍得穿，她很少给自己买衣服，衣服小了，她就让吴玉英接一块上去。可她对志远却很大方，她说：我不能让人笑话你！芙蓉自己不舍得吃，有好吃的都让吴玉英和志远吃，她说：我不喜欢吃肉，一吃胃就难受。
　　芙蓉一天天大了，前前后后也有五六个人来给她提亲，都被她一口回绝了：我要等我小弟毕业了再嫁！人家说：那你不成了老姑娘了吗？她说：老姑娘就老姑娘！反正我要等小弟大学毕业。
　　村上的姑娘大都二十刚出头就嫁了，可芙蓉硬是等到志远毕业了才出嫁！那年她都三十岁了！
　　芙蓉嫁给了忠厚的大诚。她夫妻二人想把吴玉英接走，吴玉英死活不同意：我在这惯了！反正你嫁得也不远，隔三差五的你过来看看我就中！
　　志远也说：姐姐，你放心走吧！我也会常回来的！等我工作稳定了，我就把娘带走！就这么着，芙蓉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干干农活，拾掇拾掇。
　　芙蓉啊，娘的心头肉，你在哪儿呢？暗夜里，吴玉英一遍遍唠叨，泪水流了满脸。
　　推着婴儿车回到外甥女家，想到玉手镯，吴玉英的心中翻江倒海：
　　志远大学毕业那天，从西安给芙蓉带来了一个粉红色的玉手镯：姐姐，你知道吗？这玉叫芙蓉玉，和你的名字一样。你看，它里面还有冰花呢，所以又叫冰花芙蓉玉。玉保平安，姐姐，送给你！希望我的好姐姐一生平安！
　　芙蓉接过来，当即兴奋地戴了起来：我也有首饰了！那是女儿30年来的第一件首饰。
　　芙蓉很爱这个手镯，干活时把它取下来，干完活再戴上。有一次，她不小心绊倒了，把手镯刮了一下，她心疼得很，不过，她说：幸好有这玉手镯，要不，只怕我胳膊要摔伤。小弟送的这个手镯真的可以保平安！
　　直觉告诉吴玉英，那个小秀手上的手镯就是芙蓉的手镯。这是怎么回事呢？
　　吴玉英很想去问问小秀，可她到底忍住了。她让外甥女帮忙报了案。
　　很快，小秀被警方叫去了。小秀的丈夫强子也被叫去了。
　　你在哪买的？是自己去买的吗？什么时间买的？知道叫什么玉吗？多少钱？……几个问题一问，强子就招架不住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招！
　　那一阵子，我打麻将老输钱，我老婆一气之下，带了孩子回了娘家。女人嘛，就好这一出。我去叫了两次，她也不愿回，让我非常恼火。
　　那天，我正喝闷酒呢，我老婆的初中同学过来躲雨。我老婆嫁给我时，她是伴娘，来过我家。雨把她衣服淋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我把她让进屋，顿时欲火中烧，顺手插上了房门……
　　她边哭边整理衣服，她恨恨地说：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要去告你！我慌了神，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掐死了她。看那镯子好看，我顺手撸了下来。
　　她骑的自行车我砸碎了当天就卖给了收破烂的。我又把她砍成几块埋在了院子的东南角，然后把整个院子都铺上了水泥地……
　　吴玉英带着志远和大诚，把那只帮女儿＂报仇雪恨＂的芙蓉玉手镯埋进了坟中。下雨了，秋雨飘飘，丝丝结愁，滴滴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