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经常接触各种单机作品的玩家，在游戏过程中就会时常遇到需要找钥匙开门或是找密码开保险箱的桥段，有些制作团队会设计一连串复杂的谜团，把线索藏在书、绘画，或是各种环境提示当中，让玩家自己来解谜。有些制作团队以不变应万变，很干脆地把密码写在便条纸上，直接贴在门上，生怕你看不到。如果你喜欢玩欧美厂商的游戏，特别是那些需要找密码的游戏，可能或多或少注意过有组数字出现的频率特别高。它的排列组合很不起眼，不像 666 会直觉性地联想到恶魔的数字，也不像 777 俗得这么有力，这组数字就是＂451＂。 451 出现在不少 3A 游戏，像是《最后生还者2》、《耻辱》系列、《生化奇兵》系列之中，独立游戏中当然也有，像是《看火人》、《回家》。那么，究竟这组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以及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次我们就来聊聊＂451＂这组神秘的数字。 要了解 451 的由来，首先我们要找出 451 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1994 年，一家名为 Looking Glass 的工作室，推出一款叫做《网络奇兵》的游戏，游戏的剧情发生在赛博朋克的世界中，主角是一个被逮捕的网络黑客，为了换取自由，他接下任务到遥远的太空站上，删除想要毁灭人类，自诩为神的 AI。《网络奇兵》是款非线性的动作探索游戏，玩家可以不用依照指示完成任务，游戏虽然不是开放世界，却也提供很高的自由度。打不开的门可以发挥黑客的专长强行入侵，或是在四周找密码。而这款游戏中第一关的第一扇门，它的密码就是 0451。 根据当时的访谈，Looking Glass 的员工提到，0451 这组数字其实是致敬经典反乌托邦小说《华氏 451》。这本小说建构了一个极权世界，人民的一举一动被政府监控，自由被高压极权限制，阅读跟拥有书籍都是重罪。主角的工作是消防员，但是在那个时代下，消防员的职责是焚烧所有不法的书籍。而华氏 451 度，就是点燃纸张的温度，恰巧《网络奇兵》的剧情也和极权非常接近。在游戏中，玩家要前往沦陷的太空站，AI 利用网络系统，掌控所有船员的生与死，它的权力凌驾于一切，玩家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它的监视下，而所有忤逆它的人都必须消灭。 在了解《华氏 451》跟《网络奇兵》的故事关联后，就不难看出为什么 Looking Glass 会选用 451 当作第一扇门的密码，目的就是欢迎玩家进入一个极权世界。介绍了《网络奇兵》这款游戏为什么要用 451 当第一扇门的密码，还有这组数字的意义后，接下来再聊聊 451 为什么会开始出现在其他游戏中，要解答这个问题，还是要回到开发《网络奇兵》的 Looking Glass 工作室上。 根据一名叫哈维史密斯的游戏设计师的言词可以得知，在某次拜访 Looking Glass 工作室，他注意到员工对 451 这组数字非常痴迷，甚至用在了自己办公室的门锁上。后来哈维并没有加入 Looking Glass，而是进入了另一间叫作 Ion Storm 的工作室。 Ion Storm 的其中一位员工，正好是 Looking Glass 以前的核心成员。在几位员工的讨论与开发下，《网络奇兵》的精神续作《杀出重围》 就这么诞生了，而 0451 也成为《杀出重围》中第一关的开门密码。 后来 Looking Glass 倒闭，Ion Storm 也关门，这些程序设计师各奔东西。一位曾经参与《网络奇兵 2》的制作人接手了「奇兵」这个名号，开发了《生化奇兵》。在这款游戏中第一扇门的密码，毫无疑问就是 0451。Ion Storm 哈维史密斯加入了法国的 Arkane Studios，这间工作室后续开发了《耻辱》跟《掠食》，451 仍然作为密码出现在游戏中。 理清这些游戏跟工作室的关联后，就能明白为什么 451 会频繁出现在游戏中。 451也象征着这些制作人员对于开发游戏的一套理念。最初的《网络奇兵》，玩家有多种选择，达成关卡的任务，可以用武力强攻，也能用黑客智取。在《耻辱》，玩家可以手刃所有恶徒，血洗整座城市，也可以留他们活口，展现宽恕的一面。 这些开发者追求的是「沉浸式体验」，就是尽可能不限制玩家的玩法，让他们自由发挥完成游戏。这几款游戏大致上都是半开放世界，而且技能树非常多样化，玩家能一再反复地游玩，却依然能乐在其中。 另外，这些游戏剧情也都有对权力的辩驳。《网络奇兵》中有全知全能的反派 AI，《杀出重围》有操控世界的光明会，《生化奇兵》有控制城市的独裁者，《耻辱》有亦正亦邪的界外魔，《掠食》有个在背后下达指令的哥哥。 这些游戏中的反派都是权力的集合体，他们可能是一个人，一个组织，或是一个崇高地位的象征，他们无所不在，并时时刻刻监视着玩家，还会时不时出现展现自己的权力。在游戏初期，玩家都要与权力抗争，把世界从牢笼中解放，因为我们相信人生而自由。 但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不禁开始反思，权力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失去自由的生活很痛苦，但没有法治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人性就是如此，容易变得贪婪，变得堕落，所以需要有人出面管理。所以在有些游戏的最后，我们反而成为了新的极权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