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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为何又“酒...

北宋是一个文化盛世,作为文人,估计绝大多数人都是愿意生活在北宋的,可能不为别的,就凭宋太祖的那句“世世代代不杀士大夫”足矣。所以,这一时期盛产了诸多文化大家,有晏殊、晏几道,有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有三苏、四学士,当然还有一位叫范仲淹的。

范仲淹塑像

范仲淹是这灿烂星河中耀眼的一颗,文坛领袖欧阳修曾评价范仲淹说,公少有大志,每以天下为己任。后来,我们知道,“以天下为己任”,可是范文正公毕生的追求。

01 出为名相,处为名贤

他的忘年好友东坡先生在赞誉他时说:出为名相,处为明贤;乐在人后,忧在人先。经天纬地,阙谥宜然,贤哉斯诣,轶后空前。这算是东坡先生对范文正公最中肯的评价了,说到“乐在人后,忧在人先”自然让我想到范文正公在《岳阳楼记》中所说的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岳阳楼

在我们看来,这种“乐在人后,忧在人先”的思想,就已经是圣人之心了。范仲淹先生认为,更需要追寻的是“古仁人之心”,这古仁人之心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意思就是说古圣贤之人,不会因外物好坏、个人得失,而或喜或悲,这大概是一种极致的生命境界了吧。

要探寻古仁人之心,我想大抵盛唐的杜甫身上有古仁人之影。杜甫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就谈到: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这与范文正公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正是如出一辙吗?

杜甫成都草堂

北宋时期有个叫张载的鸿儒说过这样四句话,因为张载号横渠,当代哲学家冯友兰就将其称作“横渠四句”。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因为张载与范仲淹交好,我曾一度认为这就是张载对范仲淹的赞誉之词。不论事实与否,我认为范文正公大抵是做到如此的。

02 豆蔻词工,赋得深情

从范文正公的文来看,大有“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的古圣贤之心。而再细品他的词作品来看,又有另一番情怀。

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里有这样一段词句: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有谁知道这样的锦词佳句,原化自于范文正公笔下?范文正公在《苏幕遮·怀旧》一阙中写道: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明月楼高休独倚

清邹祗谟在《远志斋词衷》中品这阙词时说,范希文《苏幕遮》一阙,前段多入丽语,后段纯写柔情,遂成绝唱。我们读来,前段丽语,皆是情语,而一切景语皆是情语。所以,秦少游写“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范文正公这阙词中当属“秋夜逆旅难梦,相思难解柔情”。

我特别喜欢这阙词的后两句,“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登高势必怀远,明月饱含相思,独饮注定愁肠,无奈唯有泣泪。这是最深情的锦词佳句,让我们看到圣人之后的多情。

明月,这个意向总是满怀深情,比如“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在这里范文正公说“明月楼高休独倚”,满怀相思难解,无奈不敢登楼望月,把一个逆旅之人的心境,展现的鲜活无比。

03 古仁人心,何如深情

清代的许昂宵在《词综偶评》中品范文正公的这阙《苏幕遮》时说,铁石心肠人亦作此销魂语。我原先并不太认可许先生这里讲的“铁石心肠人”,是像真正的铁石心肠人,又怎么会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呢?后来,我认为许先生这里所说的“铁石心肠人”并非有贬毁范文正公之意,相反应该是对范文正公这种“乐在人后,忧在人先”精神的一种反向推崇。

词综偶评

那么,我今天就要讲一讲追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范仲淹,怎么在词作中又饱含深情呢?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文”与“词”这两种文体在当时那个时代的地位。“文”一直以来都作为正式文体而存在,不能说正式文体就是假大空,但起码它与随笔、日记等比起来要显得官方得多。所以,在“文”中作者所表达的内容会深邃、高远些,如当时北宋的文坛泰斗欧阳修,他在“文”中写,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而他的“词”中却可以有“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样的词句;东坡可以在《前赤壁赋》中写“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他也可以在词中写“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词”这种形式,自南朝到北宋以来,一直算不上是正式的文体。很多现当代学者把“词”看作诗类似于现今的流行歌曲,当然它的文学艺术性是当今流行歌词无法比拟的。所以,我倒是更愿意把“词”比作现今我们写的日记、随笔一类形式。

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都知道,语文上的写作文和自己私下里的写日记是有很大不同的,所有真挚的感受,多会写进日记,而并非作文。“词”和“文”大抵就是如此关系。

范仲淹

再之,天地之间何来绝对的圣人呢?范仲淹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也是向往、去探寻的古仁人之心。日常中的闲情多半不会写进文赋,然而人多是情感丰富的生物,情总得抒怀出去,恰好“词”就机缘巧合的充当了这一载体。

《苏幕遮》这阙词,也并非全然都乃“销魂之语、相思柔情”。我认为,它是在苍凉悲壮之中见精神。上阙之丽句,实乃为下阙的销魂语作铺垫。纵然羁旅相思难解,在家国利益之前,他始终是“乐在人后,忧在人先”的存在。范仲淹把逆旅中的别恨、离愁写得凄神寒骨,使得整阙词的意境空前阔大,在无限苍凉悲壮之中,彰显出一代名臣的气节、精神。

毛主席在品范文正公时说,中国历史上有些知识分子,不但能够下笔千言,而且是知兵善战。范仲淹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他的词)介于婉约与豪放两派之间,既苍凉又优美,使人不厌读。主席的评价也算是很好的解答了范仲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又“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个问题了。

范文正公,苍凉悲壮中的柔情,你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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