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6日,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在东起海州、西至商邱、北起临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开始了著名的淮海战役。老蒋预感到末日的来临,急电胡宗南抽调他的“天下第一军”驰援中原。
为了拖住胡宗南,西北野战军从11月15日起,向集中在渭北地区的胡宗南主力,发动了冬季攻势。
彭老总在野战军前委会讨论冬季战役的会议上,斩钉截铁地说:“为了配合淮海战役,决不能让胡宗南抽调一兵一卒到中原战场!”
他指出:“我们要把胡宗南当成一条牛,牵住这条老牛的鼻子,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往南他不敢往北。最终我们要将他彻底打败!”
这一年的10月,敌人将原整编师改为军,整编旅改为师。
胡宗南集团的主力,除荔北战役中遭到歼灭性打击的38、65、36(欠165师)、17等四个军的残部分别在三原、富平、大荔、临漳等地等候补充外,以90军附144师在郃阳(即合阳)、第1军附30师在蒲城、第3军附陕西保安第1旅在同官(今铜川)、耀县,实行机动防御。
彭总根据敌人分布情况和作战地区的特点,确定冬季战役并改变以往的打法,将我军五个纵队的兵力组成两个“拳头”:以2、3、6纵队组成左兵团,位于洛河东岸,以1、4纵队组成右兵团,位于洛河以西;以机动灵活的“牵牛鼻子战术”调动和分散敌人,创造歼灭敌人的有利战机。
11月15日,战役发起之后,彭总又向全军发出了“争取歼敌2至3个军,改变渭北战局”的号召。
当天,我左兵团便在郃阳以东的临皋和以南的乳罗山两地,将敌144师全部歼灭。这一仗,调动敌人出动一军、65军和17军的12师,由蒲城、富平向东增援。
彭总率领野战军司令部西渡洛河,长途跋涉二百余里,在同官的上店和富平的底店一带,指挥右兵团,先后在富平以北的草滩、康庄和同官东南的军台岭、店子坡地区,歼灭敌17师大部和254师一部,并炸毁了咸同路铁桥一座,占领了黄堡火车站。
敌军受到我右兵团之迷惑,误认为我军主力要在咸同铁路上作战,急忙将一军、65军西调,并令盘踞在澄城、部阳以南地区的76军、90军及36军之165师向南撤退。
为乘敌主力分散之机歼敌,彭总又率领野战军指挥部星夜东进至洛河西岸的坡头村,指挥我左右两个兵团的主力,将退至蒲城以东的永丰镇之敌76军一举全歼。
此时,敌90军和36军的165师,距永丰镇只有5公里,因害怕被歼,除以炮火支援外,步兵连一步也不敢前进。
等到敌人已西进至富平的1军、65军、38军、135师和守备蒲城的17军,奉胡宗南严令倾巢西援到达永丰地区时,我军已经在彭总的指挥下,胜利地转移了。
我军在冬季战役中,共歼敌一个军又两个师,生俘敌76军军长李日基、参谋长高宪岗,20师师长吴永烈,24师师长于厚之,17师副师长张恒英;击毙敌17师师长王作栋等以下近25000人。
我军接二连三的胜利,使胡宗南愈来愈感到自身难保,不但未能抽出一兵一卒去支援中原,还把豫陕边李振指挥的第18兵团也调回西安附近,以保其老巢的安全。
“牵牛鼻子”,本是我军的常用战法。但在一个地区,在一次战役中,连续三次使出绝妙的“牵牛鼻子”战术,牵着几个军的敌人来回转,这在西北战场上还是头一回,在军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彭总对冬季战役中我军打得干脆利落,非常满意。尽管十几天来他跟着部队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往返行程400多里,常常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但他仍然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战役结束之后,他高兴地对野司机关人员说:“当初,胡宗南占领我们一个延安,他是那样的神气十足。他没有想到今天,不但延安又回到了我们手里,连他的老窝——西安也自身难保了!”
胡宗南自恃是老蒋的爱将,曾执掌所谓的“天下第一军”,没想到竟然被彭老总用“牵牛鼻子”战术接二连三“调戏”,气得他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说:“彭某人这个大老粗,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