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了,天气暖了起来,厚重的衣服忽然变成了负担。阳光照进院子,暖暖的,我想,如果我能看见阳光的颜色,我最先看到的光一定是橙色的,一个像火焰一样温暖的颜色。
家乡的天气总是很冷,那种深入骨髓的严寒曾让我产生冬眠的念头。常怀疑自己,过去的那么些年,我是如何熬过北方冬天的冷的。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抗寒能力确实比别人差些。以至于,当别人能够以一条薄薄的打底裤御寒时,我却不得不穿上棉裤来保持腿部的温度。于是,暖暖的气候对我而言像是上天的恩赐,总会让我欢喜不已。
回家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今天是腊月二十三了,转眼间就到了年根。村子里的老百姓在这个时候总是感觉忙忙碌碌的,忙着打扫家里的卫生,忙着买新衣服买年货,忙着准备过年可口的菜肴。
只是,家乡的年味在我看来好像随着童年一起淡去了,那些当初一起炫耀攀比新衣服的小伙伴们,如今大多都已成家,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这个小村庄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娘家。而那些没有成家的,都在外打拼事业,没有了固定的假期,于是回家过年便也成了一种奢望。只有我,还在以一个学生的身份,享受着固定时间的寒暑假,而与此同在的,便是享受着冷冷清清长大的童年。
儿时的记忆里,这个靠着山的小村庄的春节特别热闹,那时,光是来拜年的高跷队就有好几拨,以至于有些人家怕来拜年要红包,会把自家大门锁上。我们的一些做法也特别好笑,为了泡出好看的有颜色的水,会把人家刚刚贴上去的春联偷偷地撕下,那会印刷的金字对联很少,大多都还是村里人手写的墨字。于是,可以泡出一瓶带有金点点的水就成了自己最大的骄傲。当然会有失手被发现的时候,不过,小孩子总是有着很好的逃跑技能,那来自背后的谩骂声,如今,也成为了一种欢快的童年记忆,被收入藏有画面的脑海中,成了一种特殊的沉甸甸的财富。在现在许多个出神恍惚之间,我会轻轻地从脑海中拿出来,回味、偷笑一番。
近来几年,每次和爸爸贴完春联后,我总是会去看一看它有没有被人撕掉。大概如今的小孩子都不屑于玩这类无趣的游戏了,也大概是,村子里的小孩子确实没有以前多,又或许是,他们的童年游戏应该都被功课和现代电子产品取代了。于是,看着每年都如此完整的春联,出神的瞬间,我竟有些失落感……
总之,说不清楚,年味就这样在我的感觉里慢慢地淡去了。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话多的写一些东西了,总是很懒,懒得去想,也懒得去写。于是,这种懒散的状态便一直贯穿在我的生活轨迹中,这种状态终究不是舒服的,因为这会让人对生命有一种愧疚感。观念里,努力奋斗才是对生命价值的践行,而安逸,却是对生命的美好的一种侮辱。于是,我在这种不能够安心的安逸中度过了很多个日子,而那些感慨,那些牢骚,时时有,时时抒发,却始终不曾知错就改。大概,这是我人性中最大的缺点了吧。
有很多感慨的时候,大多是心闲的时候。在思想游离的方向上,怀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冠军话题。算不上是怀旧癌,只是人闲下来就会想到很多,未来还没有经历,也就只能拿过去说话。而回忆确是一剂良药,不快乐的时候,自然要想些快乐的事,在成长的患得患失中,眼前的生活难寻快乐,只得在脑海中翻一些东西。不过,随着时光的老去,眼下的日子中的许多个片段也会成为将来的回忆,只是,没到时间,只是,我们还未老去。
光已经褪去,我们的屋子却依然通亮。没有一成不变的人,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很多过去的味道已经逝去,很多新的味道逐渐融入进来,新旧更替,亘古不变的道理。我们也一直在成长,顺应着自然生命的轨迹,一路得到,一路失去。
我从过去走来,沿着旧时光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