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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行动的恐怖分子——不易抓捕

波士顿马拉松比赛遭遇的严重袭击最形象地、最暴力地表现了美国及其盟友当今所面临的恐怖主义问题。与以往由有组织的国外伊斯兰圣战士恐怖团伙密谋的大规模的复杂阴谋不同,这种新的挑战来自国内穆斯林极端分子,他们利用因特网进行自我激进化,并通过研究基地组织在网上的文字来学习如何制造炸弹和造成混乱。

4月15日,马拉松比赛终点线附近发生爆炸,导致3人死亡、200余人受伤。人们对据称制造了上述爆炸所用炸弹的塔梅尔兰·察尔纳耶夫和焦哈尔·察尔纳耶夫两兄弟所知不多。经验表明,在调查完成之前就对一个恐怖行动得出太多结论是危险的,但是关于波士顿爆炸案,可以得出一两个初步的判断。

据报道,活下来的恐怖分子焦哈尔曾告诉调查人员,他和他的哥哥不属于像基地组织那样的有组织的恐怖集团或美国境内更大的阴谋活动,他们是在马拉松比赛前一周左右才决定发动袭击的。之后,他们决定开车前往纽约,在时代广场进行另一次后续袭击。在他们离开波士顿前警察制止了他们,打死了塔梅尔兰,活捉了焦哈尔。

据报道,察尔纳耶夫兄弟俩曾从一本由基地组织出版的网络杂志《激励》上学习制作炸弹。这本杂志是也门裔美国人安瓦尔·奥拉基(Anwar al-Awlaki)创办的,他在2011年也门的一次空袭中身亡。他们还在网上听奥拉基对伊斯兰圣战布道的录音。哥哥塔梅尔兰去年去了俄罗斯,他在那里的活动基本上还是个迷。他可能与车臣伊斯兰圣战运动组织,尤其是其领袖艾曼·扎瓦希里(Ayman al-Zawahiri)有过联系。车臣伊斯兰圣战运动组织与基地组织有着长期的交往,领袖扎瓦希里1990年代前往俄罗斯。

到目前为止,人们掌握的信息还不充分,但是波士顿的这起事件似乎涉及到激进化、愤怒的年轻穆斯林男性,他们在网上找到了来自基地组织的意识形态和实践方面的建议,但却不属于基地组织。基地组织可能将他们称作全世界伊斯兰圣战的“英雄”。他们和他们的罪恶行径完全合乎基地组织的陈述——从1998年开始,鼓励全世界穆斯林杀害美国人,不论男人、女人,还是小孩,对这样做的人进行赞美,称他们是“先知的骑士”,做了圣洁的战斗。

在最近几年中,基地组织公开鼓励在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穆斯林自发行动起来,就像察尔纳耶夫兄弟所做的那样。纳达尔·马里克·哈桑(Nidal Malik Hassan),巴勒斯坦裔美国陆军少校,2009年在德克萨斯州胡德堡基地杀死了他的13名战友。基地组织对他的行动进行了赞美,并把他列入了《激励》杂志中,作为他人学习的楷模。费萨尔·沙赫扎德(Faisal Shahzad),巴基斯坦裔美国人,2010年5月在时代广场放置了一枚汽车炸弹,他已经成为基地组织的一名骑士。阿尔及利亚裔法国人穆罕默德·默拉(Mohammed Merah)2012年在法国图卢兹杀害了七人,此后他也被赞为圣战之星。哈桑和沙赫扎德说过,他们是受到了奥拉基的布道和文章的激励才进行了袭击。

其他本国制造的行动就不那么成功,但它们也大致符合同样的模式。阿富汗裔美国人纳吉布拉·扎兹(Najibullah Zazi)和他的两名穆斯林美国人同伙密谋在9·11事件十周年时对纽约地铁进行袭击,但他们在行动前就被捕了。他们企图在纽约复制支持基地组织的其他伊斯兰圣战士2003年在马德里及2005年在伦敦所采取的行动。

上述其他行动中,有一些行动与在巴基斯坦的基地组织领导核心之间的互动多于目前为止波士顿案件中所报道的。沙赫扎德、扎兹和欧洲地铁爆炸袭击者都曾在巴基斯坦度过一段时间并接受了炸药方面的训练。

波士顿爆炸案这样的小阴谋非常难以被反恐安全情报部门识破和掌握。策划人数少,从目标选取到袭击开展之间的酝酿阶段可以很短,在波士顿案件上可能只要一周左右,而在胡德堡案件上或许只要几个小时。机会窗口存在的时间短,使得这种阴谋几乎不可能被侦察到。

激进化过程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就波斯顿案件来说或许超过一年。2012年塔梅尔兰去俄罗斯之前,俄罗斯相关部门要求美国联邦调查局对他进行检查,暗示他们已经发现他对俄罗斯侵占他的祖国心存愤怒。

然而,阅读伊斯兰圣战文献不是犯罪,对俄罗斯发动的对车臣的残酷战争感到愤慨也不是犯罪。莫斯科在沙皇时期、人民委员时期和弗拉基米尔·普京 (Vladimir Putin) 时期在车臣有着一段残暴的、违反人权的历史。年轻的车臣人学习他们的历史之后变得激进,这并非不正常。

因此对反恐团体来说,问题不在于个体是“激进”还是“极端主义”的,而在于他们是否是暴力的、是否违法。潜在的恐怖分子可能会向他周围的一切隐藏他从激进到暴力的转变。波士顿爆炸案中的弟弟在案件发生后依然在大学上课,目的正是为了避免引起注意。

由外国指导的大规模行动更容易被洞悉和发现。9·11阴谋至少构思了两年,19名恐怖分子参与其中,他们从国外进入美国,在多个地点生活数月,在美国国内旅行,甚至到西班牙与其他共谋者会面。这项行动得到了在汉堡、阿布扎比和卡拉奇的恐怖小组及在坎大哈的基地组织核心领袖的支持。2001年的袭击原本应该被侦查到,比珍珠港事件更大的情报失误正是侦查失败的原因。

9·11事件以来基地组织策划的最大的恐怖行动,即2006年的一个企图同时炸毁从伦敦飞往美国和加拿大多个城市的八架或更多大型喷气式飞机来纪念9·11事件五周年的行动,因为它的复杂性和大规模被发现。时任中央情报局反恐中心副主任菲尔·姆德(Phil Mudd)说,这是针对西方国家的最危险的恐怖阴谋,其危险性大于9·11,但它却依赖于一种可被放进软性饮料内偷带上飞机的简易爆炸装置。中央情报局和英国陆军情报六局(MI6)得到风声,十余位巴基斯坦裔英国人参与这项行动,他们的领头人,即本次行动的基地组织策划人,叫拉希德·拉乌夫(Rashid Rauf),出生于曼切斯特。跟9·11一样,在这一行动中,有很多可以发现阴谋的地方,行动的酝酿期长达数月。它被发现,是情报上的成功。

本国制造的恐怖主义在美国不是新鲜事。它至少可以追溯到约翰·布朗 ,一位愤怒的奴隶制反对者,他于1859年在对西弗吉尼亚州哈珀斯费里(Harper""s Ferry)的联邦军械库的突袭中身亡。这种暴动在珍视公民自由的一个民主国家来说是一种挑战——由于国内枪支泛滥,这种暴动更加难以应对。人们没有理由恐慌,也无从自满。警觉的社区可以成为第一道防御,就像今年春天在加拿大发生的一样:一位穆斯林牧师向警察报告关于火车脱轨的恐怖行动。反恐的艰难任务有一个长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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