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30日至7月20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赴加拿大“公共政策设计与研究方法培训”访问团一行,在短短20天时间里,马不停蹄,访问了加拿大财政部、国务委员会秘书处等政府经济部门,与贺维学会、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等智库机构进行深入交流,同时,还就加拿大公共政策的决策程序、监督体系、评估标准和方法等,听取了多伦多大学等院校专家的详细讲解。其中,加拿大智库的发展情况又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据多伦多大学ShaunYoung教授介绍,加拿大智库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1940年至1944年,是加拿大智库的萌芽阶段,但没有产生有影响的智库;1945年至1970年,智库数量有了很大增长,联邦政府和各省政府也开始对智库表现出兴趣,但此时的智库,大多数以国际关系和世界问题研究为主;1971年至1989年,智库研究开始关注国内问题,并出现了强调政治观点和倾向性的特点;1990年至现在,智库向专业化发展,越来越有自己比较固定的研究重点和领域。
目前,加拿大约有100家左右智库,我们访问了贺维学会、国际治理创新中心、可持续发展研究所、弗雷泽研究所等10家智库。
一、加拿大智库的特点
通过座谈交流,我们发现,加拿大智库普遍存在以下一些特点:
(一)智库普遍规模较小,人员精干
加拿大智库绝大多数属于中小型智库,资金投入少,人员规模小。在我们访问的智库中,没有一个超过100人的。1958年成立的贺维学会是加拿大著名智库,近年来在国际上也日渐其影响,但学会全体员工加起来才20多人。在麦甘智库排名中排到第22名的弗雷泽研究所算是人员较多的智库,也只有48位员工,而专职研究人员也只有20人。多伦多大学莫厄特中心虽然发展目标定得很高,也仅有20名工作人员,其中5人还是做行政事务工作的。
(二)智库小而专,力争在最专注领域提升影响力
加拿大智库既不搞大而全,也不搞小而全,而是小而专,小而特,小而追求大影响。在我们访问的智库中,几乎每一个智库都有自己的重点领域和方向,并力求在自己的重点领域中取得核心竞争力和最大影响力。在为别人做咨询的同时,莫厄特中心也制定了自己的发展战略,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哪些领域有优势,要进一步做好,哪些领域没有,不能随便涉足。自己研究自己的结果是,继续在能源政策等领域深耕细作,让强项更强。一些智库在谈到专注领域时,不约而同地表示,他们的专注不会受外部环境和资金来源的影响而改变。与其为了资金等因素而任意承接自己不熟悉的课题,还不如在自己专注的领域提升影响力,这无疑是智库专业主义精神的体现。
(三)精简而高效,最大限度利用社会研究力量
在访问中我们发现,加拿大智库虽然人员都比较少,但效率很高,研究成果出的不少,投入产出比超出我们的想象。这一方面是因为智库内部研究人员的高水平和无缝隙合作,另一方面也来自于最大限度地利用社会研究力量所形成的生产力。不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尽量利用外部研究资源,是加拿大智库普遍的做法。他们所利用的社会研究资源有来自国内,也有来自国外;有来自政府部门,也有来自研究院校。他们所采取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有建立委员会的,比如联邦政府预测与战略中心,它的委员会的成员由政府相关部门的部长、副部长组成。可持续发展研究所也有一个指导委员会,成员则主要来自退休的官员、企业家和学术界;有实行顾问制的,比如莫厄特中心,不仅有一个30人的顾问团队,而且又成立了一个30人的编辑顾问团队。前者主要由高级政府雇员和企业家组成,对研究选项提出意见,后者则主要来自于新闻出版界,为研究成果的传播出谋划策;有开展合作研究的,比如弗雷泽研究所,在48位员工之外,还有60位外部合作专家,全部是大学教授,同时还有80家合作研究机构分布在世界各地;还有合作发表研究成果的,比如,还是这家弗雷泽,竟然有一份350人的合作名单,其中赫然有6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他们在弗雷泽发表他们的论文、出版他们的著作,与弗雷泽相互影响、互为提升,不是一体,胜似一体。
(四)资金来源多样化,政府资助占相当比例,个别智库资金困难
由于智库规模一般都不大,所以占用资金量普遍也不是很大。即使这样,筹集资金依然是智库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也是智库机构最高负责人的主要任务之一,有的甚至要拿出一半以上的精力来做好这项工作。资金来源多样化是智库努力的方向,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与此同时,智库并不排斥从政府获得资助,事实上为数不少的智库从政府拿到钱。以全球化治理为主要研究方向的国际治理创新研究中心(CiGi)12年前成立时,相当一部分开办资金即来自于联邦政府和安大略省政府。这次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亚太基金会,其启动资金5000万加元也全部来自联邦政府。多伦多大学莫厄特中心成立时的资金也都来自于省政府。此外,贺维学会等也都十分重视政府或公共部门资助。但是,个别智库由于得不到政府扶持或社会捐助,面临关门的困境。颇有传统和影响的农业智库乔治·莫里斯中心就因差钱准备关闭。
(五)智库并不讳言和政府的“温暖”关系,许多智库和政府形成良性互动
与美国等国家智库时刻标榜独立于政府不同,加拿大智库毫不讳言自己和政府的“温暖”关系,许多智库和政府形成了良性互动。一方面,一些智库的创办者或主要研究人员就来自于政府。多伦多大学莫厄特中心的创始人就两进两出政府,最后选择回大学创办智库,从相对更客观的立场继续为政府服务。可持续发展研究所的一位主要负责人在政府工作过37年。另一方面,一些智库的定位就是为政府决策服务,使政府的决策更加符合实际,更加符合国家的中长期发展要求,更加符合大多数公众的利益。多伦多大学莫厄特中心成立的目的,就是要在政府、学术界和广大的公众之间架起一座相互沟通、理解的桥梁,推动政府与公众社会,包括和私营企业、非政府组织等,形成良性互动,促进相互了解,并通过这种目标设计,让政府理解智库的研究和建议,开放更多的咨询空间,以便实现帮助政府解决面临的经济社会发展问题的初衷。为此,智库不仅不刻意与政府保持距离,而且要加强与政府的联系,保持良好关系,才能时刻了解政府的需要,理解政府的运作,关键时刻所提出的建议,也才能引起政府的重视。即使对政府有意见,甚至是对立意见,也会提出来,但会讲究方式和时机,要建设性而不是破坏性。
(六)对智库独立性有自己的理解,不刻意站在政府对立面
智库的独立性是智库讨论中的一个热门话题,也是我们这次访问重点关注的问题。智库的独立性既和智库的属性和定位有关,也和资金来源等有关,但归根结底,独立性问题的关键体现在智库和政府的关系上。莫厄特中心的专家认为,智库的独立性既是与生俱来,也是政府治理结构优化的需要。如果对独立性的认识和理解有误区的话,智库也是很难实现独立性的。强调所谓智库的独立性,不能让人利用而成为让政府尴尬的工具。他们特别不赞同这样一种观点:保持智库的独立性和帮助政府是矛盾和对立的。他们也从来不认同:只有站在政府的对立面批评政府才是保持独立性,而帮助政府就是失去独立性。如何看待智库的独立性,智库自身的立场很重要,角度定位也很重要。如果智库的目的就是批评政府、反对政府,这样的智库恰恰是没有独立性的。智库的独立性应当体现在对政府与大众的影响力和沟通上,不仅要影响政府,还要沟通大众,更要在政府与大众之间架起互联互通、良性互动的桥梁与通道。
(七)坚持研究质量至上,建立严格完善的评估体系
智库是研究别人、为别人出谋划策的,但是,你的研究成果能不能被人接受和采纳,能不能产生好的效果,则取决于智库的研究质量。研究质量决定了智库的可信性和公信力。加拿大智库普遍提出并坚持研究质量至上,建立严格完善的成果评估体系。贺维学会称,政府、学术界和媒体之所以长期信任贺维,就是认可他们的研究质量,而不是因为他们的政治观点。与内部对研究结论和观点的宽容相比,对研究质量的要求则没有丝毫的余地。贺维声称,他们的评估标准,比学术期刊还要严格。一项成果出来,首先要进行严格的学术评估,邀请相关领域学术界权威进行评估。其次要进行有效的实践评估,即从相关从业人员中听取意见,看研究建议是否有实践价值,是否行得通。除此,主要针对政府政策的研究,还要提前与政府部门进行沟通,并从反馈中对研究成果进行再研判、再评估。弗雷泽研究所之所以能够吸引包括6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内的350位专家在他们那里发表论文、出版著作,就是因为它的质量至上原则,它的要求极为严格,所有文章和著作,均选全球顶尖专家进行盲评。
(八)高度重视媒体关系,通过媒体扩大研究成果传播和影响
在与加拿大智库座谈中,他们提的最多的,除了与政府的关系之外,就是与媒体的关系。加拿大智库高度重视媒体关系。他们的研究成果和政策建议,除了直接反映给政府之外,特别重视媒体的传播。对智库来讲,媒体的作用有三:第一,媒体可以影响政府,一些政策建议通过媒体的传播,引起政府的重视。第二,媒体可以影响公众。智库研究成果被公众认可和接受,是智库存在的重要理由。第三,媒体可以搭建起政府和公众的桥梁,在政府与公众的互动中加深相互理解。因此,保持媒体曝光率,成为加拿大智库的普遍追求。弗雷泽研究所将沟通作为智库的核心使命,将保持媒体高曝光率,当做追求的目标。全球媒体对弗雷泽的报道连续8年增长,2013年有2.4万篇次的报道涉及弗雷泽及其发表的文章和出版的著作。加拿大智库还十分重视网络传播,普遍建有自己的网站。弗雷泽的网站每年有350万的点击率,在智库网站中名列前茅。与此同时,为了扩大研究成果的传播和影响,他们还十分重视将枯燥的研究报告进行多样化改编。弗雷泽研究所《全球经济的自由化》报告,是与世界80多家智库合作的成果,已在多个国家出版,在中国出版时名为《世界经济的市场化》。根据这本书的内容和观点,他们拍成了一部纪录片《改变世界》,里面讲了四个故事,试图说明,不同制度,不同结果,不同政策,不同生活。通过纪录片,极大地提升了研究成果的传播力和影响力。
二、对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启示
2013年4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智库建设做出重要批示,强调“智库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提出要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也明确要求,“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2014年10月27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审议了《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2015年1月20日,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可以说,中国智库建设由此开启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正在进入高潮。
加拿大智库虽不像美欧智库那样影响广泛和深远,但仍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些借鉴和启示。
(一)努力探索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发展规律
智库崛起和发展是有规律可循的,同时任何一个国家的智库发展也都与本国的发展历程紧密相连。现代智库发源于欧洲,美国在二战后后来居上。加拿大现代智库的发展则更晚一些,真正有影响力的智库大都出现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之后。
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既要研究借鉴一般智库特别是欧美发达国家智库的发展规律,同时又必须与中国的发展阶段、政治制度、文化基因、社会环境相符合,下工夫研究和探索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规律,这是我们搞好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基础和保证。
高度重视智库建设,推动智库快速发展,这是好事。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提升和国际地位的提高,需要建设一批有影响力的一流智库和高端智库,但是在智库建设中,我们也要防止一重视就一哄而起、一哄而上的倾向,避免过分追求人员规模和资金规模的倾向,在努力探索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规律上下工夫,在努力改变多而不精、全而不强、大而不响智库现状上下工夫,在努力整合智库资源、通道、成果上下工夫,在努力提升智库传播力、影响力、品牌力上下工夫。
(二)大力倡导智库建设的专业主义精神
中国智库缺什么?重视不够、独立性不强、资金不足、人才缺乏、国际化程度不高、公信力比较弱……在智库建设的讨论中,这些都是经常被提及的选项,也是应该努力改变的现实。但是我们不能忽视了专业主义精神对中国智库建设的影响和作用。相对于以上问题的解决,专业主义精神的建立,对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更关键、更重要、更紧迫。
加拿大虽是一个智库小国,但加拿大智库饱满的专业主义精神却丝毫不比美欧等国智库逊色。它不靠大取胜,也不以强压人,它取得公信力的重要法宝,恰是它的专业主义精神。
专业主义精神既体现在智库的态度上,即对自身角色的定位、作用的认可与契合,也体现在智库的能力上。具有专业主义精神的智库至少应该有以下四种能力:对趋势的预见能力,对矛盾的正对能力,对问题的解析能力,对成果的沟通能力。
专业主义精神不仅是对智库的要求,也是对智库从业者个体的要求。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要把对智库及其从业人员专业主义精神的要求和培养,作为重要内涵放在重要位置,让专业主义精神源源不断地滋养智库的体魄。通过努力,不仅要建设一批具有社会公信力、国际影响力的一流智库、高端智库,也要发育出具有中国风格和气派的智库文化、智库精神。
(三)在促进官民良性互动中发挥更大作用
如果说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是如何处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那么政治体制改革的核心就是如何处理政府和民众的关系。政府和民众是一对天生的“冤家”。民众对政府的怀疑也是与生俱来。在现代社会,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府,它所做的决策,都很难立刻被民众所理解和接受。因此,官民之间平等有效的沟通互动是非常必要的,沟通互动好了,不仅可以避免心理震荡和社会震荡,还可以节约行政成本和社会成本。
智库的功能说一千道一万,归结起来就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与政府的关系,一是与民众的关系。我们现在的智库,强调决策咨询、咨政建言比较多,把对上的影响力当做智库建设的重要目标,而启迪民智、润化民众,则重视不够,存在明显的重上轻下、重官轻民的倾向。在中国特色智库建设中,我们要特别强调智库对影响民众和社会的作用。
必须指出的是,在智库与政府和民众的关系上,不是三点一线的关系,智库不是简单的对上对下的关系,更不是隔着锅台上炕,而应该是一个“三角”关系,也就是说,在充分理解政府和民意的基础上,智库要在政府和民众之间搭建一个沟通的桥梁、一个互动的平台,通过智库的解读,实现政府和民众的无缝对接、良性互动。而这种解读一定是双向的,既是向民众解读政府,也是向政府回馈民意。同时,这样一个沟通的桥梁和互动的平台搭好了,可以使智库的功能得到更有效地发挥。对影响政府而言,既可以通过特定渠道直接影响政府,也可以通过影响民众,形成民意,进而影响政府。发挥智库的这一功能,有助于促进政府和民众的关系向良性、正向、积极的方向发展,这便是智库、政府、民众的“金三角”关系。
不能不说的是,大众媒体在形成“金三角”关系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这也是发达国家智库普遍高度重视传媒的原因。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要把智库与媒体新型关系当作重要内容。
(四)在“参进去”提升国际影响力
中国已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国际经济和国际事务中,中国的主导作用、引领作用甚至决定作用,越来越凸显。然而,我们虽然已拥有世界第二多的智库,成为数量上的智库大国,但是智库国际地位和影响力,与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都极不适应,不仅发挥不了“探哨”和“试水”作用,而且有时候成为国外智库的“传声筒”和“解码器”。
加拿大国际治理创新研究中心的高层,常年穿梭于世界各地,许多国际会议上都有他们的身影,就连G20会议每次也都邀请他们参加。基于对国际互联网的长期研究,今年世界经济论坛期间,他们创意成立了全球互联网治理委员会。什么是智库的国际化和全球视野?他们的体会是,就体现在参与全球治理。
一家智库如果没有国际影响力,绝对算不上顶尖智库、一流智库、高端智库。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必须立足于全球化趋势,把培养国际意识和视野、提升国际影响力作为重要目标。
提升国际影响力,中国智库不仅要“走出去”,而且要“参进去”,不仅要“发出声”,而且要“有响应”。
提升国际影响力,中国智库不仅要向世界“解释”和“说明”,而且要“设置”和“试探”,为政府在国际事务中赢得更大空间,创造更多弹性。
智库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提升智库的国际影响力,却需要实实在在的硬能力建设。
(五)建立智库研究成果整合平台
有人认为,我国智库数量众多,力量分散,需要进行整合。其实,需要整合的不是智库,也不是智库的研究人员,而是智库的研究成果。发挥优势,分散研究,本是智库研究的特点,没有必要用行政手段进行整合。但是,智库的研究成果分散在不同的系统和层面上,发挥不了叠加效应和乘数效应,却是智库资源的浪费。这是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中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从层面上讲,我国有中央智库、地方智库;从体制上讲,有官方智库、民间智库,也有所谓半官方、半民间智库;从系统讲,更有党政部门智库、社科院智库、党校行政学院智库、高校智库、科研院所和企业智库,甚至还有中央新闻单位智库。可以说,我国已初步形成了门类齐全、层次分明的智库体系。这些智库,每日每时都产生着研究成果,如果仅从研究报告的数量来讲,我国绝对名列世界前茅。但是,这些成果究竟能有多少真正发挥了效用?所以,我国智库是两个问题并存:一方面,是智库成果多,但是质量不够高;另一方面,我们对智库成果的发掘不够、整合不够、利用不够。一个主意加另一个主意,就是两个主意,就有更多的选择;一个思想加另一个思想,就可能是更深刻的思想,就可能引领向更高的方向迈进。
智库为什么存在?就是因为政府不足够聪明。中国进入智库时代的一个显著标志,就是政府使用智库成果不能再遮遮掩掩、羞羞答答。整合智库成果,发挥更大效用,以下三项工作应该思考:第一,就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和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公开向智库征集研究成果,所有参与智库一律平等;第二,建立智库成果整合渠道和平台,对成果进行再加工;第三,对发挥重要作用的成果进行奖励,并由奖励逐步过渡到购买,直至建立统一的智库产品市场。
(六)智库人才来源应该多元化
并不是所有的研究都是智库。一项成果,即使再完美、再有创新、再自成体系,如果用不上,不能有助于解决实际问题,那么它的研究,就不是智库研究。智库研究的目的,就是应用;为应用而研究,则是智库研究的特点。信得过、用得着、能够解决中国面临的国际国内问题的智库,就是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样板。中国已经出现了智库热,有热情是好事,但要避免把一切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都纳入智库研究的倾向。
明确了哪些研究是智库研究,还要进一步明确,哪些人才适合智库研究。适合智库研究的人才,才是智库人才。智库研究成果质量高不高,取决于智库有没有足够的人才;智库研究成果管不管用,取决于智库是不是吸纳了足够的智库人才。只有人才的“进”,才有成果的“出”。
当前我国智库的人才问题,主要是智库人才来源单一的问题,来源于高校和院所的毕业生占了绝大比例,而来自政府、社会组织、企业的人才相对较少,来自国际社会的人才更难得一见。建设一批具有较大影响力和国际知名度的高质量智库,必须把人才来源多元化的大门敞得更开一些,建立相应的机制,更加注重从不同领域、从实践工作岗位吸纳智库人才。
注:
访问团成员还有: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赵富荣、陈国堂、李屹、王辉、吴庆、王青,陕西省政府研究室钱远刚、河南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欧继中、湖北省政府研究室刘月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买合木提·吾斯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