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未来,相信深圳的经济发展仍然会继续向好,毕竟深圳具备良好的产业基础,高新技术产业也已成气候,产业转型升级的压力比珠三角其他地区要小。
但是,在中国社会急遽转型的今天,深圳应有更多可以发挥自身特色的空间和机遇,尤其是在推动中国社会向公民社会转型的命题上,深圳理应是当仁不让。因为深圳的中产阶层正在形成一股公民社会的力量,改变了深圳的社会面貌和结构,也改变了深圳的城市形象和价值体系。这是一股自下而上的变革力量。
在深圳,年收入介于人民币10万元到60万元的人群可称为中产阶层。据深圳房地产界估计,深圳富有的中产阶层人数至少200万。这个庞大的阶层不但富有,而且普遍年轻、有知识,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们不但是深圳消费的主力军,还会越来越多地参与公共领域。
在近年激烈的社会转型中,深圳的中产阶层在公众面前的表现越来越突出。无论从纵向的历史对比,还是从横向的城市之间对比,深圳崛起的中产阶层明显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新的公民意识,也即深圳人的纳税人意识和公共参与意识在国内城市中非常突出,如民间人士李红光为了向深圳两会提交建议,就曾自费在报纸上做广告。从业主维权、消费者维权到积极参与人大选举,深圳人关注对象从私领域逐步转向公领域,显示自己作为城市主人的存在。
新的价值观念,以自我肯定为主导,既不同于传统的功成名就,也不单纯地以赚钱为目的,而是以内在的充实感和满足感来肯定自己的人生价值。
新的经济概念,深圳企业不简单追求企业规模上最大,也不单纯以经济利益最大化目标,而是以创新为基础,确立自己在行业内的标杆地位和话语地位,如招商银行(13.78,0.14,1.03%)、万科地产等虽然不是行业老大,却都成为行业内的标杆企业。
新的生活风尚,在新的价值观念下,深圳人的生活方式体现为内在充实,不但多姿多彩,也积极健康,如深圳自助游和自主探险的“驴友”保守估计有数十万人,他们在网上自己组织,让个人充实的同时又进行环保宣传、扶贫支教等活动。其他如“车友、虎友、狗友”等,在深圳各自形成自己的大大小小生活圈子。
遗憾的是,主流媒体一直宣扬深圳在技术上的自主创新,而对上述社会上的新观念、新事物未引起足够的重视,主流话语也有意无意忽略这些公民新意识、价值新观念、经济新概念以及生活新风尚。他们难以想到的是,深圳中产阶层表现出来的这种新气象,不但形成“新深圳人”形象,也是迈入公民社会的可喜征兆。
公民社会是和谐社会的基础,公民与政府之间的第三种力量如NGO(非政府组织)等则是和谐社会的关键。然而,深圳市政府不但未能正确认识“新深圳人”的崛起和NGO的发展,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崛起和发展,近年来在业主维权、民间团体自治、人大代表独立候选人等问题上进退失据,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这种进退失据的窘困,一方面是因为以往宁守勿进的惯性思维,另一方面则在于“新深圳人”的崛起的确给他们提出了一个崭新的课题。在中国,对于自上而下的改革路径大家都已经驾轻就熟,但对于由下而上的变革诉求则无以应对。
在强大经济力的推动下,深圳日益澎湃的社会力,是推动公民社会形成的中坚力量。如果来自上层的决策,能够响应和驾驭这种自下而上的推动力,深圳就有可能为中国探索出一条建立公民社会的成功路径。
作者为深圳知名民间评论人士,2002年曾发表《深圳,你被谁抛弃》一文,引发关于深圳现状和前景的大讨论,本文节选自其近日新作《深圳:改革之问》,标题为编者所加
学者观点
中国人民大学行政管理学系主任、行政管理学研究所所长毛寿龙:
每一次改革,都会撬动积存的利益分配格局,改革意味着利益的重新调整与再分配,中国在30年前掀起的改革也是被动的产物。中国目前局势相对稳定,经济还欣欣向荣,其压力还不足以迫使一场实质性政治体制改革的展开。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
只有政治改革才有利于执政党维护执政地位与社会稳定。行政体制改革可以充当切入点,通过政府自身的转型来促进民主转型,但是如果其中没有民主转型的配合,政府转型又不可能到位。最终政府财务分配解决不了,部门利益一致不了,老百姓对政府的不信任解决不了。
据媒体报道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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