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后,“向钱葱”闪亮登场。今年以来,很多地区大葱市场零售价涨到了每斤5元,京穗等地10元仅能买2根大葱,涨价后,大葱的风头甚至盖过了肉禽。
根据《国际金融报》3月19日的报道,北京蔬菜批发市场的大葱批发价格达到了每斤4元以上,而去年同期,每斤才合几分钱。新华网3月19日也报道,太原市河西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大葱零售价从春节期间的1元多一斤涨到现在的4元一斤,不到两个月翻了两番。
笔者2011年4月25日发了《如何维护农民利益》一文,当时山东农民大葱五分钱一斤都卖不出去,有的论亩卖,一亩300元。不到一年,大葱价格火箭般蹿升上来。不只是大葱,这几年不少农产品价格犹如过山车,频繁地上蹿下跳,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农产品价格波动大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个因素:
其一是产量的变化。农产品大多属于日常生活必需品,缺乏弹性,即消费量受价格影响较小,并不因为价格上涨就不消费或少消费,也不因为价格下跌就多消费。如果某种产品产量减少,需求大于供给,市场这只无形的手就会把价格调高。
种植面积、天气以及病虫害都会影响到农产品的产量,而能以人的意志决定产量的就是种植面积。中国农业缺乏合作组织,政府提供的信息服务有限,农民仅凭市场价格变化决定种植面积,这是导致农产品价格忽高忽低波浪式弹跳的一个主要原因。
我们还以大葱为例,2009年,大葱行情很好,一斤能卖到2元钱,这就刺激了农民种植大葱的欲望,2010年大葱种植面积大幅增加,产量激增导致当年大葱价格暴跌。由于去年大葱价格过低,很多农户因种大葱倾家荡产,农民“谈葱色变”,退出了大葱种植,今年种植面积锐减,产量急剧下跌又导致大葱价格暴涨。新华社3月18日的报道证实,山东大葱主产地章丘等今年的大葱种植面积较去年减少了50%。
第二个因素就是成本因素。包括生产环节成本和运输、批发、零售环节成本。如果农业生产资料涨价,生产成本提高,农产品的价格必然就要提高。另一方面,如果农产品价格过低,不足以弥补其生产成本,农民也必然会放弃某些作物的种植,产量下降,农产品价格上涨。此外,由于中国的税制是以间接税为主体,任何产品在生产和流转过程中,都不断加入增值税、营业税等名目繁多的税,而这些税都要摊到价格里,最终由消费者承担,不科学的税制也增加了成本。中国必须尽快进行税制改革,把以间接税为主体的税制改为以直接税为主体。
除此以外,炒作是农产品价格波动大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在市场经济下,货币资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里有利润,它就流向哪里。如果商人大量收购农产品,囤货沽价,就会把这种产品的价格抬高。
为了消除以上三种因素对农产品价格的负面影响,政府必须进行干预。我们实行的是市场经济,不能禁止买卖行为,但可以立法限制炒作。如果蔬菜的收购价和批发价相差悬殊,可以征收暴利税,菜商即使把价格抬高,由此产生的利润都要纳税,也就没有了哄抬物价的意愿,这有利于物价的稳定。
针对生产资料涨价,政府要加大农业补贴力度,尤其是对农民的直接补贴,在保证农民种田有足够高的收益同时,防止农产品价格过高,增加城镇居民负担。
世界很多国家的农业补贴占财政开支的很大份额。目前欧盟的农业补贴开支占欧盟预算总额的48%,1984年曾达到71%。2010年,欧盟农业发展项目支出570亿欧元,其中390亿欧元是对农民的直接补贴。
为了引导农作物的合理种植规模,农业部应建立完善的信息采集和发布机制,每周定期发布全国及各地区各种农作物的种植面积(包括当前面积和历史面积),同时发布价格变动情况,为农民决策种植规模提供权威性的数据参考。
更重要的是,政府要建立和完善价格保护机制,扩大农产品的储备能力。我国在2010年才推出蔬菜储备制度,目前仅在部分城市施行,储备能力有限,只能确保5-7天消费量的动态库存,而且多为大白菜、白萝卜、胡萝卜、土豆等便于储存的蔬菜。
欧美等国家都有农产品价格保护机制,由议会确定每年的农产品最低保护价和补贴标准,如果市场价格低于保护价,政府立即启动价格保护机制。当价格下跌过快时,政府大量收购该农产品储存,拉升价格;当价格上涨过快时,政府再把储备的农产品投入市场,加大供给量,促使价格回落。有的国家则把差价直接补贴给农民,例如,美国2004-2007年小麦最低保护价为每蒲式耳3.92美元,如果市场价格是每蒲式耳3.50美元,政府先补贴差价42美分到最低保护价,然后再补贴52美分,即每销售一蒲式耳小麦获得补贴94美分。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经济发展政策一直是“抽农补工”。今年“两会”期间,温家宝总理坦言“政府欠农民很多”,现在是政府对农民进行补偿的时候了,要尽快建立和完善农产品价格保护机制,缩小农民与市民的收入差距,维护农产品价格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