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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屋檐下

  前世无数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佛曾这样说。

  这个月连续下了很多天雨,今天终于放晴了,早上起来一拉开窗帘,阳光便透过窗棱照进温暖的小屋,流淌在棕色的木质地板上,窗外的屋檐下落着几只燕子,呢呢喃喃的,突然感觉奇妙而温暖。

                                                       —————写于开篇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三年前的九月,我、陶、芮猫和乔依分别从四面八方来到了这里,开始了我们同一屋檐下的生活。

                            (一)

  军训开始了,腌菜般的训练服,背着背包,左手暖壶右手脸盆,胸前的包里牙刷在漱口杯中叮当作响……总之就是很有气质啦!就这样我们在郊外的新兵训练营度过了一个月。

  五点起来摸黑把被子叠成豆腐块;队伍没走齐,连长下令,别的连吃饭,我们蹲在食堂外唱《咱当兵的人》;食堂里永远的肥肉炖粉条;夜里裹着军大衣站岗,站着睡着了,被查岗班长的怒喝吓走了魂魄;洗澡每次一刻钟,害得我们每次洗澡都带马表……

  夜里,我们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想念家里的席梦思。

“将来,我要一个可爱的小房子,我要在房子里贴满各式各样的图片,还要挂一幅梵高的《向日葵》,那种随心所欲的鲜黄仿佛孕育着生命。”

“我也要在山上搭一个小木屋。那里有深蓝的天空,皑皑的白雪,还要有四格木窗和温暖的火光。”

“好啊!那我也要要一间旧旧的木屋。在里面我会塞满海子的诗,莫奈的画,还有乳白色的透明瓶子里装满百合。”

“那我就去你们家中做客,看芮猫的梵高,看乔依的四格小窗,看Moon的百合……”

  四人呵呵一笑,白日里的疲倦便一扫而光。

                                (二)

   夏去秋来,高二了,我很不开心,分数远没期望的高,体重也总是在不断的上升。我盯着教室里那早该修理的天花板心里那个烦啊!

  别看芮猫和乔依这两人平时马马虎虎,可一到了考试还象模象样,翘的英语还格外的突出。陶粒道是刻苦型的,每逢考试,找她解题的人一拨又一拨,看得我们三个人心里那个羡慕啊!

   圣诞节时,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我们还互赠了卡片,还记得乔给我的卡片上写着:

   祝福高分数和贝克汉姆

   祝福天花板和体重秤

   祝福平安夜和皑皑白雪

   祝福同一屋檐下的我们

                                 (三)

   高三的日子仿佛流水般匆匆地流过,就像朱自清在《匆匆》中说到的一样:洗手的时候,日子从脸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的时候,便从凝然的双眼中过去……时间毫不留情地飞逝到了阳光明媚的四月。我们也已被不停的考试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但依然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用纯纯的友谊慰藉着自己的心灵。

   闲暇之余,我们坐在教室外的平台上,沐浴着橙色的阳光,看着夕阳西下,谈着未来的理想,记得我们曾说过,如果没能考进大学,就一起去开家咖啡店。我负责经营,乔负责音乐,芮猫就画很多很多的画挂在店内,而精明的陶粒则是店里的理财师,我们甚至为我们构想的咖啡店取好了名字:四叶草Clover。不幸的是,后来我们都进了大学,这个美好的愿望也就被放在将来我们失业后再做考虑。

  填报志愿时,我坚定地在表格上填下了复旦新闻系着唯一的一个志愿,甚至没有考虑如果考不上自己将面临何种现实,因为我完全相信自己的能力。记得我非常喜欢的动画片《圣都士星矢》中,当五位青铜战士在攻打十二宫时,守护天蝎宫的米罗对冰河说:“想要打倒教皇,做梦!”冰河却很沉静地说出了那句深深烙在我脑中的话:“米罗,也许我们是在做梦,但正是因为有了梦想,我们才要加倍努力去实现!”这种理念,让他勇敢坚持战斗到最后,我想我也会的,像他一样……

  当我从教导主任手中接过录取通知书那一刹那,我知道我的梦想实现了。同时,陶粒收到她向往已久的任命大学外交系的录取通知,芮猫也如愿以偿地受到了中央美院油画系的通知,连平时自称是“不务正业”的乔依也等来了上海外国语学院日语系的通知。我知道我们的梦想实现了。然而,我也清楚地看到我们同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在一天天翻阅中流逝了。我们,我和她,她和她们,都即将分道扬镳,我们相互看着,半晌,芮猫突然问我们“毕业后还会联系吗?”“会,一定会,十年之后,再来学校相聚。”“一言为定,十年后的今天,无论我们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一定回来!”四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们走在寂静的校园里,每间教室的门都是紧闭的,我们向前走去,一直走到校门口,停住,回头看去,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再属于这里,就像这里也不再属于我们一样。但是这里屈辱有很多值得珍惜的记忆。一个月以后,下一届的学生将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来了又走了,每一年都是这样。过道上留下了多少影子,多少脚印,谁又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呢。连我们也只不过是空气中旋转的无数浮尘颗粒中的某一粒,跳过舞,闪过光,下一秒钟又不知道要旅行到世界的哪个角落。但是,我们只要记得我们曾经在这里的同一屋檐下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在这里有过一群可爱的同学和朋友,这也就足够了。

                               (四)

  开学的时间日益临近留下的时间越来越少,在忙着购物,收拾行装之余。我打开电脑,想在E-mail中给乔依他们写点什么,就算是临别赠言,可是做了好久他想不出来适合的话语,电脑上坐着芮猫送给我QQ企鹅,做着鬼脸,和她本人一样可爱。手边是曾经在运动会上拍的照片,上面的乔依咧着嘴笑得很灿烂,旁边的陶粒勾着她的脖子,一副哥们的样子,接这样看着,脑中隐约响起了一段旋律,是那首曾让我深受感动的《珍珠港》主题曲。我忽然发现,歌中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对他们说的,心念一动,双手已在键盘上敲击。When I think back of these time,and the dreams we left behind,I"ll be glad cos I was blessed to get to have you in my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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