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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八一倾听历史

   延安,革命圣城,历史名域,文化宝地。怀着一腔向往之情,捧着一颗景仰之心,随人文学院“井冈风,延安情”社会实践团队踏上了这一片陕北的黄土地。

   延安,威严之城。三十多个小时的旅途奔波,是延安向要走进他的我们传授的第一堂课。的确,太容易到达,不符合延安沧桑厚重的气质。只有以这样艰辛的形式走近他才适合,只有在这样长征式的辛苦体验中,把那颗浮于尘世的心磨平、澄清,才可以酝酿出解读艰苦、韧性的延安的情感基础。

   沿途成群成片的玉米地,蔚然成林的白杨树,向我述说了陕北的雄浑与古朴。一下火车,仰望天空,高远透蓝,使人瞬间心胸开阔。我不禁明白,正是北方这样宽广的天,给了毛泽东、周恩来等伟人冷静的思绪,成就了他们的救国救民的大抱负。

   延安,作为长征的落脚地,新民主主义的实验地,延安精神的发源地,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地,夺取全国胜利的出发地。无数革命前辈在此留下过深深的足迹,我躬身找寻。访过杨家岭革命旧址,走进枣园,踏入延安革命纪念馆,到处都有历史的痕迹,哪里都有革命的见证,随地都是文化的气息。

   回溯那个烽火连天,伟人辈出的年代,我仿佛看到了一代代中央领导人在战场上的风姿,屹然挺立在革命大潮顶端的英勇,在简陋的书桌上挑灯奋战的身影,树木葱茏,草木繁茂的陕北院落,简陋朴素的农家窑洞,简单素净的桌椅摆设,房前屋后的沟渠菜地,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物件,都需要我用心品读。因为它们背后,承载了无数的故事:也许,就是在毛主席拥着这床被褥的某一刻,一个重大的决策产生了;或者就是在周恩来拿着这个脸盆洗脸时,一个宝贵的思想闪现而出;延安,神奇的城市,他以他简单却不平凡的一切构成了革命的大本营,成就了革命事业的茁壮成长,也成就了延安人民乃至全国人民今日的幸福生活。

   握着八一敬老院那群老红军、老八路打过江山的粗糙的手,面对着他们军人的沧桑容颜,倾听他们在枪林弹雨中抗战,在艰苦岁月中开荒生产,在亲友支持中奋斗的故事,心弦被快速地拨动着,为之肃然起敬,为之振奋昂扬,为之欢心鼓舞,为之心潮澎湃,从那些沟壑般的皱纹里,从那些触目的疤痕中,从那些动情的述说中,我读到的不是苍老不是悲凉,而是不朽的精神,铁一般的意志,无上的光荣与对生活的满足与感恩。我收获的,不仅是红色传说,更有革命前辈对我们的期待,还有一份珍惜生活的情感态度。

   在延安八一敬老院,有位九十高龄,历经枪林弹雨的老红军、老八路毛光荣被安顿在这里安享晚年。笔者与老红军交流时,慢慢敲开些许陈旧的回忆,但老人介绍那些陈年旧事时却恍如隔日是那么的清晰。

   毛光荣1921年出生在陕西省延川县延水关镇。1935年,他化名刘耀山,加入了陕北刘志丹部队,1936年随军东征,1939年,毛光荣先后给林伯渠、习仲勋当勤务兵。1941年,跟随359旅南泥湾开荒,成为旅长王震的警卫连连长,1945年调三五九旅警卫营。先后任班长、排长、连长等职。参加过著名的瓦子街战役、榆林战役和解放兰州战役等,1950年,因病复员回乡。1982年,毛光荣到北京,再次见到习仲勋王震。2006年4月,毛光荣住进八一敬老院养老。

 

毛光荣穿戴整齐后和笔者交流

   探寻昔日旅长王震

   1982年的一天,一个年逾六十的老人屡次堵在北京国务院的门口,让几个警卫头痛不已,已经多次告诫他不许在这阻碍交通,劝其早点回去。可他还是丝毫不放弃,一直在那不断地拦着进出的车辆。年轻的警卫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执拗的老头,索性懒得管他。

   一辆车过去了,两辆车过去了,他反复地拦车,一次次充满期待的神情被径直开走的车辆换成难以抑制的失落,热诚的心被屡屡遭受的呵斥驱赶鞭打。他的身躯渐渐显出疲惫;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一辆车因他停下来,警卫的脸上渐渐充满不屑;可这位老人见人心切,心有不甘。他不断淡释着自己的失望处境,始终以不灭的希望坚持着,因为他有一个不变的念头:我要见王震旅长!他心里还有一个坚定信念:王震旅长对我们属下那么亲和,一定会接见我的。

    想到这,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自己在“王老虎”(王震)的手下当警卫连连长,给359旅领导站岗的日子:1941年春,国民党反动派对陕甘宁边区及抗日根据地实行经济封锁,外面的物资无法运入。所以,中共中央命令八路军359旅进驻南泥湾,实行屯垦,生产自救。他便是到南泥湾直接参与开荒,也为领导站岗的战士之一。对王震的印象怎能磨灭呢?他瘦瘦的身材,朴素的穿着,和战士们打成一片,一点也不摆首长的架子。王旅长还有爽直的性格,喜欢聊天和开玩笑,经常和战士们打扑克,打牌输了也会骂骂娘。此外,王震特别关心战士生活,爱问老兵,“是不是想媳妇了?”作为二十出头的警卫连连长的他,也经常被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耀丹(曾用名)同志,你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在这种情况下,年轻的自己总是脸颊微红。正是在南泥湾开荒时期,在王震的359旅,自己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姑娘,取得了亲近士兵的王震以及其他领导的同意,成了家室。思绪至此,这位来自陕西省延川县延水关镇的老红军毛光荣不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毛光荣打起精神,重新开始拦进出门口的车辆,更加坚信自己此行一定会如愿以偿。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位办公人员被老人的不懈坚持打动了,他走下车来,询问毛光荣有什么事情。“我是来自陕西的老红军,曾是王震手下的警卫连连长,借此次延安组织老红军到北京瞻仰毛主席遗容的机会,特别想来再看看王震。年纪大了,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就很难说了!”说到这,毛光荣老人的声音有些梗塞。“行!”,对方不等他再说下去便爽快地答道,“我这就带你去见王震”。 毛光荣跟着这个人,经过检查后被派车送到了王震办公之地。

    因为公务繁忙,工作人员告诉他,只能见5分钟。毛光荣激动地说:“我能见一眼王旅长就很高兴了,不会打扰他太久的,我要2分钟就够了。”时隔多年,起初王震还认不出毛光荣来。老人提起南泥湾那段经历后,王震想起了这位警卫连连长,马上回复了热情的态度与亲和下属的作风,还拍着老人的肩膀大笑着说“你咋老了。”毛光荣深为感动,感慨万千,握着王震的手说,“你也不小了。”

短短的会见很快结束了,但对这位历经枪林弹雨的老战士来说,王震和蔼平易的形象永远活在他的心里。王震不摆架子,平等待人的精神,也将永远成为共产党的典范。

 

毛光荣和笔者合影

    平易近人习仲勋

   “领导,我不干了,我要回部队!”18岁的勤务兵毛光荣气冲冲地跑到办公室,脸颊涨得紫红。

    领导大惊,什么事情让这个小伙子发那么大的脾气?先让他平静下来再说。“小伙子别着急,先消消气,说说出了什么事这么不开心?”

   “林师母她欺人太盛!”毛光荣鼻子哼着热气,激动地说,“上次来客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自己没把饼干盒子盖好。现在饼干潮掉了,她硬是说我偷吃了饼干,要不然盖子不会没盖好。”他越说越气愤,“凭什么说是我偷吃了饼干,我才不稀罕那破饼干呢!明明是她自己‘贵人多忘事’,倒怪罪在我头上。”青筋都在他额头鼓起来了。

    听了事情的原委,领导会心一笑,风趣地开导:“小同志,别生气。我还以为多少深仇大恨呢!不就是一盒饼干么,林师母错怪了你,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你还是回去,好好干,别意气用事,啊?”

    勤务兵气稍顺了顺,不过还是不依不挠。“不行,我还是干不下去。林师母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到处挑我的不是。让我受这窝囊气,不如让我回部队。”

    领导见这招不起效,想到平日的情况,便换了心平气和的口吻:“小兄弟,林伯渠的妻子年纪轻,也就二十来岁,有点急躁挑剔也难免。你个十来岁的小毛头,任性的脾气也不小!你们俩个年轻人碰在一块,就是老爱吵嘴。身为勤务兵,就要有勤务兵的胸襟涵养,动不动就和上司闹矛盾,成个什么话?”

   “不行,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喽!成,我就这直脾气,和林师母闹不到一块,还是求领导把我调走吧!”毛光荣听不进领导劝慰,气咻咻地说。

    领导没办法,就将毛光荣调到了西北局,这个只给陕甘宁边区主席林伯渠当了3各月勤务兵的任性小伙子,便给习仲勋当起了勤务兵,与他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小勤务兵印象中,习仲勋话不是很多,却平易近人,他自己住一个窑洞,给勤务兵们安排了一个窑洞。对因闹脾气调来的小伙子毛光荣他没有成见,也从不轻易指责他,很是和善。即使毛光荣有时候事情没办好,自觉不安时,习仲勋也总是不置一词。

    就这样,这位起初有棱有角的毛头小伙子,便在习仲勋的手下渐渐成长起来。他每天为习仲勋认真地收拾屋子、擦桌子扫地,来客人给倒水。习仲勋经常骑着马到毛主席那里去开会,毛光荣就随同着为他牵马倒水,一直干到41年因南泥湾开荒需要被调走。今后的日子里,毛光荣始终对习仲勋无声的影响教诲念念不忘。

   1982年,抓住延安组织老红军去北京瞻仰毛主席遗容的机会,六十多岁的毛光荣历经辗转,终于又见了习仲勋一面。习仲勋热情接待了当年的勤务兵,并询问他现在干什么,关心他有没有住处,离开时还硬是给了毛光荣100元钱,嘱咐他注意身体,好好保重。这一切让一直爱戴、感念习仲勋的毛光荣老人深为感动,无比幸福。

 

院内宣传栏上介绍着老红军们的历史

   如今,这位九十高龄,历经枪林弹雨的老红军、老八路在延安八一敬老院安享晚年。当谈到自己对习仲勋的印象时,陕西老红军毛光荣深有感触地说 “这位首长人品好,对人非常和蔼。”从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我似乎看到了习仲勋那高大永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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