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溯溪
抵达雾溪的时候,忽然大雨如注,把我们堵在一幢农家小店里。
八月的热浪特别猛烈,一场大雨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很多游客并不避雨,反而嘻嘻哈哈地在雨中散步。很难以想象,如此偏僻的一条小溪,引力竟然如此之大。风雨渐渐减弱,走出农家小店之时,来时的乡村公路已经挤满车辆,找不到停车位的就见缝插针,把小车停满路边农家屋前屋后,甚至每一个犄角旮旯。
农家小店里面开始骚动,人们纷纷抢购各种雨具,人多货少,最后连草帽、斗笠也不放过,小店老板狠狠地赚了一把。不一会儿的功夫,溪边的小道上就走满了"花枝招展"的大部队,神龙见首不见尾,风雨中的风情果然是别具一格。
沿着小路上溯,漫山遍野的绿色森林如同宽大的棉絮,从与天相接的地方覆盖过去,望不到尽头。野花,峭壁,山鸡,蝉鸣,山谷里的风光令人迷醉。
暴雨过后,清澈的溪流变成了滚滚而下的山洪。溪边小路挤满行人,更多的游人趟着齐膝深的激流上溯。溪流水涨激流回旋,带着巨大的吸力紧紧包裹着水中的行人,险象环生。人们手挽着手,共同对抗水流的冲力,一步一步向前移动。
走过一程,溪流变得越发湍急,挂靠在溪边的竹排通道被掀到一边。水路不通,游人又走回陆路。其实,岸边根本就没有路,溪流两边全是灌木杂草,石壁直立,众人抓住溪边的铁链、绳索,或者抠住石缝石楞,或者拽住枯藤树根,手足并用,猿猴般地向前爬行,全身都是泥水。
前面忽然传来雷鸣般的水声,一道浑浊深黄的瀑布滚滚而下,游人被巨大的水流堵在一道陡峭的石壁下。一位从前面退下来脸上糊满泥浆的美女说道:"上不去了。"奔腾咆哮的瀑布以雷霆万钧之势倾泻而下,置身于瀑布低端,水声轰鸣,震耳欲聋。
幸好带队的阿彪来过多次,熟悉此处地形,他攀着半截断裂的吊梯下到水道中央抵近观察,发现瀑布之下有一条十几米高的竖梯直达瀑布顶端。看清了去路,阿彪顶着头顶飞溅的水花穿过侧面的石洞,一头钻进水帘之下,然后顺着梯子一鼓作气爬上瀑布顶端。众人见了,立即照着阿彪的样子,冒着瀑布水流的冲击往上爬。瀑布顶上很快就站满了登顶的游客,众人振臂欢呼,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作者:曾恒系湖南邵东农商银行干部,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金融作家协会会员,湖南邵东市散文学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