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湖三代营房的变迁
这是泉水湖一级公安检查站第二代"营房"。记者 张宇 摄
界山海拔6380米,在先遣连前面横亘着,冰雪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它,莽莽苍苍,巍峨宏大,它既是新疆和西藏的分界,又是两种宗教、两种文化的分水岭。
——摘自《进藏英雄先遣连》
背倚昆仑山、身傍泉水湖,这里就是位于新藏交界处的西藏日土县泉水湖一级公安检查站。我们"追寻先遣连足迹"采访报道组来到这里,刚下车,一阵夹杂着沙石的狂风迎面扑来。在这海拔5000多米的山口,我们感到胸闷、头痛和呼吸困难。
就在这极端恶劣的环境下,泉水湖检查站的执勤人员站岗值班、检查登记。过往车辆一辆跟着一辆慢慢开出、开进站口,秩序井然。
其实,泉水湖还有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死人沟。
检查站外墙黑板上,"挑战死人沟、唯我泉水湖"几个粉笔大字格外醒目。说起"死人沟"这个名字,还有一段来历。
据说,当年进藏先遣连把红旗插到噶大克,圆满完成和平解放阿里的任务,后续部队也陆续从新疆开进阿里,其中有一支部队驻扎在今泉水湖一带时,赶上一个大寒冬,一夜之间就冻死了战士。后来,当地群众就把这儿称为"死人沟"。
虽然我们无从查证故事的真实性,但"死人沟"却是名不虚传:海拔极高,5118米,空气含氧量不足海平面的一半;气温极低,年均气温是零下20摄氏度,最低可达零下40摄氏度以下;常年风雪不断,这里没有夏季,只有"冬季和大约在冬季"。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就是野生动物都很少见。
走进检查站生活区,印有"救灾"字样的蓝色帐篷最先闯入视线。
"这儿有宿舍,你们为什么要住在帐篷里呢?"记者问。
"泉水湖这一块受地质影响,房屋墙体出现不同程度的裂痕,已成危房。"民警刘凯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不过,这比以前好多了!"
那以前是什么样呢?这还要从"三顶帐篷"的故事说起。
2013年以前,从新疆进藏的第一道门并不是泉水湖检查站,而是位于泉水湖以南170多公里的多玛一级公安检查站。但这样一来,多玛检查站与新疆之间就有了200多公里的"真空地带",给执勤民警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2013年初,作为多玛检查站的前沿执勤点,泉水湖旁开始搭建起三顶帐篷,并配有几名执勤人员。
"那时风雪交加、天寒地冻,配有火炉的帐篷里,还是不暖和,最难的是吃饭问题。每次上山,都得提前做足准备:米、面、菜、油一次性要带够,发电机、汽油、太阳能电板等装备一样不能少。"回忆起初到泉水湖时的情景,从警8年的副站长杨斐翔仍记忆犹新。他告诉我们,喝水,要去泉眼凿冰抬水;晚上睡觉,大风卷着沙子呼呼地吹进帐篷,飞沙走石的"伴奏"让人整夜难以入眠。
但驻站久了,民警也想出了对策:取水,会尽量选择天气好的时候;睡觉前,先用水将帐篷外的沙子浇湿,等沙子冻住了,便与帐篷粘在一起,风也就进不来了。
也正是在"帐篷时代",泉水湖检查站有了一笔资金用于建站。于是,民警在执勤之余,又多了一项工作——参与盖房。经过一年多的齐心协力,民警们终于在2014年底搬到了这座占地千余平方米的检查站。
告别了帐篷、住进了暖房,生活条件也得到改善:氧气供上了、通信也畅通了,大家还能准时吃上热饭。检查站的民警向我们透露,最近几年,在上级部门的关心关怀下,检查站彻底告别了"土豆白菜、白菜土豆"和方便面度日的生活,还有专业厨师,每周都会去县里采购新鲜蔬菜、水果和肉类,伙食越来越好了。
"饮食起居条件好转了,大家留下来的心也更坚定了。"杨斐翔说,现在,年轻的民警都会"无视"驻站3年期限的规定,驻站期满后还会主动申请继续留站。
但受高海拔多年冻土带的影响,泉水湖一带地质比较脆弱,导致检查站房屋的墙面裂痕不断,以至无法再住人。于是,从2018年开始,驻站民警在阳光棚里搭建了几座帐篷,这一住,就是3年多。
也因此,再建一座新站显得尤为必要。经过多方调研、商讨,很快,2018年8月,一个占地面积超过10000平方米的集供暖、供氧、休闲娱乐于一体的新站落成,这标志着泉水湖检查站第三代"营房"诞生。目前,各项基础设施都已到位,进入到安装调试阶段。
推开新站厚重的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敞亮的空间:两边白色高墙之上,巨型玻璃罩做的屋顶,格外牢固;高墙之下,走道、健身区和休闲场所被几片绿化带自然地隔开,布局讲究。走进一间独立卧房,电视、衣柜、桌椅、供氧设施等一应俱全;最显眼的,是房间里配发的单人实木床,比"救灾"帐篷里的高低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虽然站里配置了先进的设备,生活条件也大为改观,但这里的海拔还是5000多米、执勤任务还是那么艰巨,不确定的自然环境依然是驻站民警要经受的考验。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从十多平方米的帐篷执勤点到上千平方米的房屋检查站、再到一万多平方米的综合型站点,泉水湖检查站在短短8年时间里,经历三次大变迁。变化的是检查站的规模和装备,不变的是检查站干警们在长期坚守中形成的"掉牙掉发不掉队、破皮破肉不破纪、失眠失忆不失职、换人换岗不换枪"的优良作风。秉持着这种优良作风,泉水湖检查站的公安干警长期坚持在岗,守护着这条动阿里经济发展的大动脉,也为过往车辆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安全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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