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文/肖波
　　年少时，爱唱一首名叫《乡间的小路》的校园歌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歌词特优美，旋律也很动听，在校园里盛唱一时。可有多少人能从中体味到乡间的美好？那年月的乡间是愁苦凋敝的，乡间小路上奔忙的大多是衣衫简朴、面黄肌瘦、为生计而劳作的农人，哪有歌里唱的那般闲适舒怡？
　　前些天逢周末，趁三月春光好，与友人邀约离开城市的水泥森林，直奔成都崇州市乡间赏油菜花艳。车行至川西最美乡村公路重庆路，好不惊讶，《乡间的小路》意境全然不见，路上车辆多得尤甚城里下班高峰期。在道明镇竹艺村附近，透过车窗，只见大片油菜花田里已是游人如织，让人眼馋。可顺路前行近一公里也没找到停车位，原路返回只会与越来越多前来的车辆塞拥。不得已，友人提议干脆继续前行绕道去白头镇五星村。
　　顺原东关场旁的乡道驶行，两旁原野里错落的村舍和油菜花田逐一向后倒去，公路两旁也植有花草绿树，沁人心脾的花草芳香直扑口鼻。十多分钟后，越过成温邛高速公路，穿过成雅快铁隧道转过弯，一幅浓墨重彩的图画立刻展现在眼前，一大片金黄浩浩荡荡向远方铺展，微风过处，金波翻腾，那气势，那场面，让人震撼。花海里，有红墙或白墙碧瓦别墅式民居镶嵌其间，活脱脱一个开放式原生态公园嘛。下车步行，走进花间，记忆中的田间阡陌土路变成了柏油或水泥路面。赏花的、留影的、拍抖音的，红男绿女摩肩接踵，低空中还有航拍无人机在盘旋，把这乡间的春天喜悦得阳光灿烂……
　　被花香熏得有些醉了倦了，就近来到一两楼一底农舍，只见楼前草坪里的茶座已无虚席。正欲离去，一老者迎上来说：＂别走了，到哪家都一样，给你们加张桌子吧。＂一面摆桌椅，一面又说：＂你们这些城里人也真是，这油菜花有啥看的？整得我们都忙不过来。＂
　　我诧异：＂你们不欢迎？＂
　　＂咋个不欢迎嘛，你们是我们的财神呢！我是说这油菜花我们早就看腻了，你们倒是喜欢得很。＂老者乐哈哈地说。
　　我指着楼房问：＂这是你自家的房子？好漂亮！＂
　　＂当然是哦，你看看那些房子，全是这种别墅型的。我们五星村几乎找不到平房了。＂老者指了指周围不远处隐没在花海和林荫下的民居。
　　＂现在的乡村生活真的很安逸。你们看这些道路，修得硬是好；还有旁边的桤木河，以前那可是臭水沟，现在成了湿地公园；近些年政府还年年搞菜花节，游人越来越多，我们这些当地人就开饭馆、办民宿、卖土特产，收入挺不错的。＂老者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看得出，这笑容质朴、真挚，透着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幸福。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你们看，这里的人也真想得出来，把火锅摆到了油菜花田中间，我们也去品尝品尝吧。＂友人讶异地指着远处已亮起霓虹灯的去处。
　　那晚，我们在花田中，嗅着花香，品着佳肴，真是爽眼爽口又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