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揭秘4解放海南70周年，当年差点成为第二个台湾

　　引 言
　　海南岛的战略位置的重要性无容置疑，正在成为中华民族面向太平洋和印度洋对外开放的重要门户。到2025年将初步建成自由贸易港。
　　然而，70年前，海南岛这个面积仅次于台湾的第二大岛，差点成为第二个＂台湾＂。
　　5月1日，是海南岛解放70周年纪念日，作为一名曾经在海南服役过的老兵，曾拜谒过几乎所有当年我军的登陆点。
　　海南临高角：当年我军的登陆点
　　2018年初，平叔曾与四野后代＂老迈狼＂一起驾车环绕海南岛，寻找他父亲当年的登陆地点。一路探寻交谈，对那场渡海战役又有了许多新的感受。
　　让我们来复盘那场我军历史上最大的渡海登陆作战。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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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前背景：
　　攻占金门全军覆灭的阴影
　　1949年10月17日，第四野战军第十五兵团解放广州。
　　从广东溃败下来的国民党军残部逃到海南岛，连同岛上原有部队，有陆军5个军，以及海军1个舰队、舰艇50余艘，空军4个大队、飞机45架，总兵力达10万余人，经重新整编，在国民党海南防卫总司令薛岳（字伯陵）的指挥下，组成所谓海陆空立体防御体系——＂伯陵防线＂，企图阻止人民解放军渡海登陆。
　　而我第四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的指令，以第15兵团司令员邓华指挥第40、第43军共10万余人，组成渡海作战兵团，进驻雷州半岛及沿海地区，准备解放海南岛。以冯白驹领导的我军琼崖纵队2万余人在岛内做接应准备。
　　与此同时，传来三野攻击金门岛失利、9000余人全军覆灭的消息。给准备渡海作战、解放海南的官兵的心理上蒙上一层阴影。
　　金门岛失利我军被俘人员
　　最高统率亲自致电林彪:＂渡海作战完全与过去我军所有作战的经验不相同＂,＂三野叶飞兵团,于占领厦门后, 不明上述情况, 以三个半团九千人进攻金门岛上之敌三万人,无援无粮, 被敌围攻, 全军覆灭。你们必须研究这一教训。＂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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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统率部的决心：
　　争取于春夏两季内解决海南岛问题
　　解放海南岛困难重重。我渡海部队不仅面临航渡距离比金门更远，且登陆点均在我军炮兵射程之外，我方无法对渡海部队进行火力掩护；而国民党军的军舰则能驶至中流，对我渡海部队实施轰炸拦截。同时，岛上国民党军有40余架作战飞机，可随时从空中直接支援守岛的国民党军。
　　国民党军队在海岸线上重炮以待
　　我渡海兵团必须在完全没有空军掩护的情况下，以木帆船为渡海工具，以陆军单独向敌陆海空三军立体防御发起进攻。
　　经过慎重考虑，1950年1月10日，最高统率从正在访问的苏联发回电报，将原定春节前后进行的解放海南作战计划推迟：＂请令邓、赖、洪不依靠北风而依靠改装机器的船这个方向去准备，由华南分局与广东军区用大力于几个月内装置几百个大海船的机器(此事是否可能，请询问华南分局电告)，争取于春夏两季内解决海南岛问题。＂
　　1月23日，第四野战军司令员林彪电令：＂争取以五六个月的时间完成渡海的准备＂。也就是说要在 6月至7月做好战役准备。与最高统率＂争取春夏两季内解决海南岛问题＂的精神相符。
　　解放海南岛时的邓华将军
　　1950年2月1日至2日，15兵团司令员邓华、政委赖传珠在广州主持召开作战会议。邓华等人提出偷渡的设想，得到大家认同。会议最终决定，采取＂积极偷渡、分批小渡、与最后登陆相结合＂的作战方针;渡海登陆工具以改装机帆船为主，渡海作战时间延长到6月，甚至是＂以争取1950年完成任务为原则＂。
　　与此同时，林彪派出四野后勤部政委陈沂一行，携带数百万银元前往港澳买船买机器来改装木帆船，但最终无果而返。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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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南有个冯白驹：
　　解放海南岛的超级内应
　　最高统率致电四野前委的电报中指出＂海南岛与金门岛情况不同的地方，一是有冯白驹配合，二是敌军战斗力较差＂。
　　冯白驹是谁？
　　他是琼崖革命武装和根据地创建人（海南岛叉称琼崖），历任中国工农红军琼崖独立二师师长，广东省人民抗日纵队琼崖独立总队总队长，中国人民解放军琼崖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在长期与党中央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在海南坚持武装斗争23年，建立了以五指山为中心的根据地，至1949年底，部队已经发展到2.5万人。
　　冯白驹在在海南老百姓心目中有很高的威望，上世纪90年代初，平叔在海南服役时，在一些偏僻的老区老乡家里，还看见冯白驹的画像与M的画像并排帖在墙上。
　　1949年10月19日，琼崖区党委书记、琼崖纵队司令员兼政委冯白驹便向中共中央华南分局提出迫切请求，希望派遣野战军帮助早日完成解放琼崖的任务。＂
　　11月2日，冯白驹再次致电中共华南分局和中共中央，就＂琼崖军情与请示早日布置解放琼崖战争＂。
　　1950年1月，冯白驹派琼崖纵队参谋长符振中从马村乘船渡海前往雷州半岛。没想到一上岸就被解放军当成特务抓了起来。因四野的官兵大都是北方人，根本听不懂符振中的海南话。幸好符振中随行人中有人会说普通话，便进行了解释，而且符振中身上还带有文件，这才知道他是琼崖纵队的参谋长，赶紧将其送往军部，然后送往广州。
　　在广州，符振中见到了时任中共中央华南分局第一书记的叶剑英，并在广州军政委员会上向叶剑英，第15兵团司令员邓华、政委赖传珠、第一副司令员洪学智等人进行了汇报。汇报的内容包括：海南岛根据地及党组织、琼崖纵队的兵力、分布等详细情况、敌人的兵力分布以及在沿海区域的布防等。这些情报对当时准备渡海作战的部队来讲，非常重要，非常珍贵！
　　当时符振中传达了冯白驹的意见：一是如果大军暂时不能过海，是否能支援一批武器弹药和派一些医生先行上岛;二是建议渡海大军先派一定兵力偷渡进入海南岛，一方面增强岛上的防御力量，另一方面这也是策应大军大规模渡海作战。
　　冯白驹的建议被渡海指挥部完全接受。
　　在随后叶剑英主持下的第15兵团作战会议上，确定了采取＂积极偷渡、分批小渡与最后登陆相结合＂的战役指导方针，即首先以小部队分批偷渡，加强岛上力量，为大规模强渡作有力策应;尔后以主力在琼崖纵队及先登陆的部队接应下强行登陆，力求全歼国民党守军，并据此做出了具体部署。
　　参加渡海作战的某部战士，把机枪架在竹排上，练习水上射击
　　随后，15兵团向两个军下达命令，抓紧海上练兵、，征集船只、船工以及掌握气象、风向、潮水规律等工作；同时命令兵团所属44军、48军将十轮卡车发动机拆下，交由40军、43军用于改装机器船，当作指挥船和护航炮艇。
　　而此时，奉命携巨款前往港澳购大船和机器的陈沂空手而归。
　　经过紧张准备，到3月底，我渡海兵团便征集船只2600余艘，船夫1．4万余人，动员民工97万人，储备了大批足够的粮食及武器弹药。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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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渡前的教训：
　　50多名官兵神秘失踪
　　兵团渡海作战的命令一下，十万大军我10万大军布阵海岸，开始了渡海战前训练。当时，是以营连作战单位，部队高度分散。
　　2月25日晨，渡海兵团指挥部接到报告：2月24日傍晚，某团1营3连150余人，分乘3条船上。在北海至三娘湾90华里的航线上实施临战训练。二排乘坐的木船出海不久遇风浪，50多名官兵神秘失踪，没有一点消息。
　　解放军官兵进行解放海南岛的渡海训练
　　指挥部高度紧张，分析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木船遭遇风浪颠覆，50多名官兵牺牲；第二种可能是遭遇岛上国民党海军舰艇，50多名官兵被捕；第三种可能是在风浪中迷失了航向，还在海上漂泊。最可怕的是第二种可能：如果被国民党军抓住，不能排除攻岛计划的泄露。那将给我们的行动造成更大的困难。
　　指挥部下令继续寻找失踪官兵的下落，但直到海南全岛解放也杳无音讯。
　　直到4年后，这个谜底才解开。
　　原来，在风浪中迷航的官兵根本无法控制船只，在海上漂泊3天3夜，终于在越南海防市附近的一个小岛靠岸。
　　守岛的法国军官很快找到了他们。通过交涉，法方承诺帮助小分队回中国。然而几天之后，因为中国同意援越抗法，法军将我方官兵严密看押起来，原本承诺的遣送回国变卦。
　　此时，50多位官兵回国的唯一希望就是武装暴动。但第一次集体暴动失败了，只有排长徐俊光和6班班长马庆山在闯关成功后与越南游击队邂逅。
　　为防止官兵再次暴动，1951年3月，50多名官兵被秘密运至柬埔寨绵末县某丛林割橡胶。这里丛林蔽日，蛇狼出没，法方还设置了严密的监护网。50多位官兵被分割为若干小组，分散看管，官兵们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法方逐渐放松了看管。后来，在小镇上一对华侨夫妇的暗助下，官兵们购买了充足的武器、弹药，并与越南游击队取得了联系。1954年5月，与越南游击队里应外合，突出重围。除部分重病、伤残者外的29名官兵突围至越共解放区。4载近乎野人的生活，有人甚至出现语言障碍。
　　29名官兵归国后，时值＂三反＂、＂五反＂及整党运动，受＂左倾＂思想影响，除战斗英雄王文柱、排长徐俊光归队任原职外，其他人一概按＂集体变节＂，开除军籍、党籍，返回原籍，直到1987年夏才获得＂历史的更正＂。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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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偷渡的血战：
　　国民党军宣称，中共118师全军覆没
　　3月5日，渡海作战第一次偷渡开始行动。第40军第118师1个加强营共800人，分乘13只帆船于5日19时从雷州半岛西南端灯楼角起渡，航程近100海里，在气象条件不利，国民党空军、海上、陆地火力猛烈拦阻下英勇战斗，于6日14时在白马井南侧超头圩登陆成功，与琼崖纵队第1总队第9团会师。
　　北京的梁玉静撰文记录了他父亲这次偷渡的艰难过程：
　　1950年3月的一天，上级命令我们352团一个加强营作为先遣部队偷渡海南岛为日后大举登陆做准备。
　　黄昏时分，我们直扑海南岛。一个班乘一只木帆船，我当时在营部当通讯员，乘坐的是救护船，其他船只发生危险时去实施营救，船上配一个机枪组。一开始，上半夜顺风顺水，木船借助风力顺利前行。没想到中途风停了，加上受浓雾潮汐影响，前行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天快亮了，船还在海上航行。
　　敌人调集了飞机、大炮对我们实行狂轰滥炸，整个海面上炮声轰鸣，硝烟四起。飞机在头顶上盘旋，无数炮弹在我们周围爆炸，掀起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冲击波，子弹在头顶上飞，突然，敌机一个俯冲，机枪猛扫我们的船，子弹穿透船舱，海水立刻往里灌，我们赶紧堵船上的漏洞，这些技能战前都练习过。机枪手负伤了，肠子被打出来，他硬是自己把肠子按了回去。
　　这时，部队队形被打散，不能按原计划集体登陆了，营部命令：所有船只继续前进，想办法自己抢登陆，谁能登谁登。
　　我们的船躲过敌人的猛烈炮火和层层封锁，在岛游击队的接应下终于强行登陆。
　　40军渡海先锋营和琼崖纵队接应部队会师
　　登陆以后我们被敌人两个师的兵力包围了，敌人以数倍于我们的兵力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我们人员伤亡很大。当地游击队提出临时解散部队，各自突围。
　　118师不同意，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正规部队，打剩最后一个人也不能解散。
　　于是，拿出一个连向西突围，一直往西打，把敌人火力吸引到西边，牵制住敌人，仗打的十分惨烈，伤亡很大。而大部队突然东打，终于突破重围。
　　当时的国民党军对外宣称，中共第40军118师全军覆没，其实我们大部分突围成功。
　　3月10日，第43军第128师1个加强营共1000余人，分乘21只木帆船从湛江东南侧确洲岛起渡，进行第二次偷渡，航程约110海里，与狂风恶浪搏斗20个小时，11日9时在琼崖纵队独立团接应下，于赤水港至铜鼓岭一带登陆成功。
　　首批两个加强营的偷渡成功，加强了岛上我方力量，并为主力部队最后登陆积累了经验，创造了条件。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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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沙门登陆作战：
　　解放海南岛最惨烈的战斗之一
　　以营为作战单位偷渡成功后，渡海作战兵团决定扩大偷渡规模：令第40、第43军各组织1个加强团，向琼北正面偷渡。
　　我军炮兵某部艰苦向前移进，准备渡海
　　第40军加强团由第118师1个团又1个营组成，近3000人，分乘81只木帆船于26日19时从灯楼角起渡，航程22海里，因中途风停井受浓雾潮汐影响，未能按预定时间、地点登陆，至27日8时，才在琼崖纵队第1总队和当地群众接应下，于玉包港两侧约20公里的地段登陆。
　　当时的118师政委刘振华将军生前曾回忆到：＂1950年3月初的一天，军党委决定以我师一个加强团进行第二次偷渡。＂军党委决定让他带领这支队伍偷渡到海南岛去。
　　3月26日晚7时30分，我与时任琼崖纵队副司令员的马白山在同一艘指挥船上。81艘战船带着2999人，由雷州半岛的灯楼角起航，向西南方向的临高角前进。
　　凌晨5时左右，天快亮了，在我军船队的前面，迷茫的海面上隐约现出一道朦胧的山廓。右前方远处忽然传来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马白山说，可能是接应部队在临高预定登陆地点和敌人打响了，而指挥船对面可能是澄迈县的海岸。这时候我们的船队要到临高，至少还需要3个小时。
　　我与马白山副司令员商量后发出命令：就近靠岸，强行登陆!
　　成功登陆后，我们向五指山方向进发，4天之后和琼崖纵队和先锋营胜利会师。
　　而另一路43军的登陆就没有那么顺利了。3月31日22时30分，由127师一个加强团共3733人，分乘88条木帆船，以左、中、右三路纵队，在师长王东保的率领下，向海峡彼岸驶去。
　　船过琼州海峡中线后，与敌一艘巡逻舰和两艘炮艇遭遇。偷渡变成了强攻。
　　为掩护主力部队继续航行，我三条小木船冒着敌舰的炮火勇敢地逼上去，在距敌舰200米时才一齐开火。火箭炮和60炮连连命中目标，机关枪、冲锋枪打得敌舰火光飞溅，最后连手榴弹也扔了上去。那艘大舰见势不妙拖着浓烟逃走了，两艘炮艇也急忙掉头远遁。
　　海南之战中的国民党海军
　　就在127师创造木船打兵舰的奇迹的同时，该师379团（是赫赫有名的＂叶挺独立团，平叔在陆军服役时曾到该团蹲点，团史中详细纪录了这场战役）3营的8连和9连却在与敌人兵舰作战的纠缠中航向偏右离开了主力，误登了海口市的白沙门岛。
　　白沙门当时距海口市区不到3公里，东面是海南岛最大的河流南渡江的出海口河网地带，南面是敌军政首脑机关所在地，西面就是敌舰队停泊的秀英港。岛上没有突出的地形地物，连棵稍高一点树都没有，从军事上来讲，是一块绝地。
　　解放军在白沙门登陆的消息使敌人大为震惊，他们以为是解放军主力，薛岳急令驻灵山的机动部队暂编十三师三十七团前来增援，海口警备司令部也集中海口市的警察和宪兵投入进攻，而薛岳本人则仓皇坐汽车逃往文昌。
　　随三营渡海的团政治处组织股长秦道生和三营副营长王金昌、营教导员葛尹元赶紧绕小岛察看地形，组成临时指挥部，划分作战区域，准备迎击敌人。
　　我军战士没有任何工事可依托，凭借顽强的战斗意志，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几十次冲锋，我军也伤亡过半。
　　深夜，临时指挥部认决定放弃白沙门，抢船突围
　　但是，经过拼死搏斗抢来的小船只有三艘，坐不下多少人。正在此时，敌人又发起了进攻，负责统一指挥的秦道生命令已经负伤的八连连长冯开珠率重伤员撤离，并说：＂你们回去向党报告，我们没有对不起党的地方，没有玷污共产党员和人民解放军的光荣称号，我们一定要坚持战斗到底！＂
　　留在白沙门的解放军第二天又血战了一整天，一直到4月2日深夜，敌人在付出近千人伤亡的代价以后攻上白沙门。弹尽粮绝并且大多身负重伤的解放军战士在秦道生率领下，毁掉所有武器，拉响了最后一颗手榴弹，与冲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
　　平叔在海口服役时，曾多次随部队到白沙门祭奠烈士。现在这里已经变成非常漂亮的海边公园。在海口市绿荫葱茏的金牛岭上，有座白沙门血战牺牲的烈士墓，墓碑正面镌刻着朱德元帅的题辞＂渡海英雄永垂不朽＂。
　　此时，我军登上海南岛的兵力已近一个师，加上琼崖纵队，接应登陆的力量已大大加强。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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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提前发起总攻：
　　战将韩先楚的冒死＂进谏＂
　　15兵团副司令兼40军军长韩先楚是四野有名的赫赫战将。在何时发起总攻的时间问题上，与同样是四野赫赫战将的15兵团司令员邓华有激烈的争论。
　　战将韩先楚，临终前喃喃自语：台湾，台湾......
　　韩先楚了解到，在谷雨(4月20日)前一段时间，常有北风或东北风可利用，帆船顺风顺浪，一夜可抵对岸;过了谷雨，南渡便是逆风了。如延迟渡海总攻，夜长梦多、后事难料。
　　3月31日，40军和43 军各有2批共8000 余人偷渡上岛后，韩先楚便以40军党委名义致电15兵团：＂大规模渡海作战条件已经成熟＂。无果。
　　著名军史作家张正隆在《战将：韩先楚传》中记述：＂邓华来40军视察，与韩先楚谈论期间，郑需凡被叫了进去，见两位4野名将都铁青着脸。邓华问韩先楚：你敢保证谷雨前有北风、东北风?错了杀你头!＂
　　当时远在武汉的林彪的意见是，继续偷渡，以增强岛上我军力量和逐步占领滩头阵地，积小胜为大胜，等待时机成熟时，内外夹攻，一举攻下海南岛。
　　邓华认为应执行林彪的命令，况且，最高统率鉴于金门战役的教训，也曾要求渡海＂必须集中能一次运载至少一个军的全部主力＂，而现在部队的船只还远远不够。
　　但是，韩先楚反对，认为林彪的这一设想和部署与实际情况有出入，继续偷渡是错误的主张。韩先楚认为，连续4次偷渡，已使国民党军摸清了渡海大军偷渡的规律，薛岳已经停止＂清剿＂琼崖纵队，开始重点加强海边布防，并专门组织一个摩托化机动部队堵截和围剿，以后不可能再轻易地让我军小规模偷渡成功。况且，通过几次偷渡和其他侦察手段，我军对国民党军部署已心中有数，如果组织大规模登陆，火力强，部队多，力量大，一定能胜利。
　　最关键的是，谷雨是个＂分水岭＂，部队的运载工具是木帆船，谷雨一过，风向就变，谷雨前到海南岛是顺风顺水，谷雨一过就变成逆风逆水。
　　韩先楚对邓华说，如果谷雨前不解放海南岛，就将再等上一年。
　　但韩先楚没有能说服邓华。
　　谷雨将至，韩先楚心急如焚。4月6日晚，韩先楚分别致电15兵团、四野、军委，要求立即发起海南岛战役，并立下＂军令状＂：＂如果43军未准备好，我愿率40军主力渡海作战。＂
　　电报发出后，韩先楚重点做了林彪的说服工作：继续偷渡，风险增大;船只有去无回，难以为继。如错过谷雨，海南解放将长期拖延，后果难料。一直对常胜将军韩先楚欣赏有加的林彪终于被打动了，当即批示＂按先楚同志意见办!＂
　　最高统率也表示同意，并致电林彪：渡海总攻必须一次运载足够兵力和三天以上粮食于敌前登陆；建立稳固的滩头阵地，随即独立进攻，而不依靠后援。
　　4月10日，中央军委下达大举强渡作战命令，要求15兵团立即实施。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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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渡总攻开始：
　　我军横扫千军如卷席
　　4月16日18时30分，我东、西两线部队分乘千百条渡船顺风而下，直指海南岛。
　　强渡分两个梯队。第一梯队共2．5万人，由韩先楚率军指挥四十军主力和四十三军一部先行渡海
　　振臂宣誓，决心消灭残敌，解放海南岛
　　第二梯队约2万人，由邓华率兵团指挥部随四十三军主力继后。
　　韩先楚率领的第一梯队顺风顺流通过海峡主流，遭到敌炮舰拦截。韩先楚命令＂土炮艇＂迎战，迫使敌舰远离我主力船队，并击毙敌第三舰队司令王恩华中将(这是国民党军在海战中阵亡的最高将领)。
　　17日3时，40军先头部队在临高角一带抢滩登陆，并一举突破敌防御阵地。至6时许，全部顺利登陆。
　　登陆后，争夺敌人阵地的制高点
　　远在北京的总参谋部作战室，当代总参谋长聂荣臻听到＂韩先楚已经上岛了＂时，说:＂有这一句就够了＂。
　　18日凌晨，韩先楚率四十军主力近2万人，东疾进。次日，在美台地区歼敌1个团，并占领加来。接着，继续向澄迈、海口方向前进。
　　不久，第二梯队也登陆成功，在与接应部队会合后，连续挫败了敌人的多次反攻，并袭占福山。
　　至此，海南岛西北沿岸的各要点已全部被我军控制，＂伯陵防线＂不复存在。
　　薛岳见大势已去，与陈济棠等广东和海南岛国民党军政要员乘飞机逃往台湾。
　　23日，第40军118师率先解放海口市。
　　琼岛人民欢庆海南解放 1950年6月5日，海口市军民举行盛大游行，热烈庆祝海南岛解放。图为游行队伍走进海口中山路。
　　5月1日，海南岛西岸的八所港（今东方市）被我攻克。至此，海南岛全境获得解放。
　　解放海南岛战役自 3 月 5 日晚第一批加强营偷渡开始，至 5 月 1 日解放北黎、八所两港为止，历时五十八天，共歼国民党军五个师九个团，计三万三千人；缴获火炮四百一十八门、飞机四架、坦克和装甲车七辆、汽车一百四十辆；击落飞机四架，击沉军舰一艘，击伤五艘。渡海作战兵团共伤亡、失散四千五百余人。
　　尾 声
　　海南岛战役结束不到两个月，6月25日朝鲜战争突然爆发，6月27日美国第七舰队封锁台湾海峡。
　　美国总统杜鲁门发表声明：＂本人已命令美国第七舰队防止对台湾之任何攻击＂。6月28日，美驱逐舰布拉什号开进基隆港，并组成＂台湾海峡部队＂，一直延续到1979年中美正式建交后才撤销。
　　1958年11月13日，美国第七舰队和侵台美国空军部队在台湾海峡举行了炫耀武力的海空联合演习，以便保持台湾海峡地区的紧张局势。
　　如果解放海南作战时间推迟到6月以后，美军同样也会切断琼州海峡，那么海南岛就将成为＂第二个台湾＂。我军偷渡部队加上琼崖纵队共3万多人，在孤立无援的处境中，将遭受灭顶之灾。
　　蓦然回首，70年前的解放海南之战，真的是惊险的一跃！
　　著名军事学者金一南将军曾感慨道：
　　＂我们过去说过，万幸有毛泽东这样的领袖。今天还要加一句：万幸有韩先楚这样的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