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德玲 图:来自网络 一个家庭有个智慧的女人,能使这个家庭,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走向幸福,走向兴旺;如果一个家庭有一个不明事理的女人,这个家庭反而像霜打茄子一样,一天不如一天,蔫蔫败落。 以上说到了秀莲父女的接连离世,给这个家庭带来的重创,二大娘的性情也有了明显的改变,为了生活,两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儿子,波波与东东,也被迫辍学,一边忙于种地,一边跟随叔伯们到建筑队干活。 人都说,天下父母爱小儿,在二大娘这里尤为明显,大儿子波波比小儿子东东大两岁,自从他们二人下学种地。 二大娘特别心疼小儿子,每次下地二大娘都要嘱咐小儿,累了就歇着,干不动的千万别硬干,还偷偷塞进小儿口袋里一些好吃的,且使眼色,别让哥哥知道,饿了就躲着吃,并一再嘱咐大儿子东东:"要照顾好弟弟,他人还小,力不全,能让他少干点就让他少干点,干活不要攀着他。 十七八岁的老大波波,甚是懂事,没有了父亲,长兄为父,波波义无反顾地担起了家里的重担,处处让着弟弟。就这样斗转星移,二大娘日复一日的,今天塞给个苹果,明天塞个鸡蛋,还熏陶小儿子要学会偷奸耍滑,别累坏了身体。 这样的教导,使得小儿子养成了,自私无比,吃喝样样占先的坏习惯,一干活就皱眉头,嫌建筑队的活又脏又累,他实在吃不了那苦,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在家游逛了一段时间,竟然脑洞大开,发现了一个好门路,闹着要去学理发。 一家人考虑再三,心想这未免不是件好事,既然他喜欢学就让他去学吧,刚好姨妈就在县城,可以寄宿在姨妈的家里,来回也方便。可没想到,这孩子嫌弃县城是个小地方,在这小地方学不到高技艺,非要到徐州市去学。 在徐州举目无亲,学费生活费再加上房租,这无形中就增加了费用,为了弟弟的前途着想,波波决定支持弟弟去徐州,大不了在工地上再加班干点杂活,多挣点钱出来。 转眼两年过去啦,老大已长成了一米七八的个头,浓眉大眼,健壮有力,在工地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成了建筑队伍中不可缺少的一员能手,老二也学成归来,个头比哥哥还高,瘦高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衣着打扮风流倜傥,这两个不同风格的帅,让村里人,无不翘指。 哥哥见弟弟归来,就张罗着在村口建两间小屋,送给弟弟开理发店,弟弟坚决不同意,说哥哥格局小,没见过世面,他最低也要到镇里开个像样的理发店,这事不要哥哥管,哥哥只管出钱就行。 于是老二就到镇上,左右盘算,看中了街中心的一处门面房,房租价格昂贵。为了能让弟弟大展宏图,哥哥也狠狠心租了下来,紧锣密鼓地装修,不久开了张,鞭炮惊动整条街,吸引来了好多的人,老二人活络,嘴巴甜,生意一天天红火起来。 这两个儿子,让低调了多年的二大娘,又扬眉吐气了起来,整个家庭也越来越幸福了。亲戚邻居给她儿子提亲的踏破门槛,老大不挑剔,只要求人品善良,贤惠能干就好,很快老大便成了婚,一年不到便生下了双胞胎,两个男孩。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计划生育严抓严查,只准生一胎的节骨眼上,他家来了个"双响",更是给这个家庭锦上添花,可把二大娘高兴坏了,走起路来屁股扭成花,一反常态,逢人便拍着巴掌说:"你说说这可咋办,俺越不想要孙子吧,这老天爷偏偏一次给俺俩个,都愁死我啦,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唉?" 二大娘这哪里是在愁啊,这分明是故弄玄虚,孙子还没有过百天,就用车推着满庄上显摆,越是谁家生了女孩,她就会越要推到谁家去玩,故意夸赞她孙子多么多么的好。那种德行谁都能看得出来,只是没谁给他一般见识。 由于老二长的英俊,又会理发的手艺,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不免就产生想给自己家的熟人提亲的想法,提亲的人家也有几十户,都过不了二大娘的法眼。 不入眼就不入眼吧,二大娘,还到处说:"谁家谁家的侄女相中俺家二孩啦,也不少泡尿照照自己那模样,跟俺二提鞋俺也不要,还有谁家谁家的外甥女也看上了俺东东,托人来说,她也不想想,就她那外甥女,那不是豆腐渣吗?她怎么能端到俺家桌上当盘菜呢,等等"。 这样一来,全村人谁也不愿再去他家提亲,转眼一年又过去啦,突然有一天,有个人跑到她家,告诉二大娘,她家的东东被人打啦,已送去医院。 原来东东在街上,同时和两个女孩处对象,使其中一个女孩怀了孕不说,还勾搭上了街对面油漆店老板的老婆,被油漆店老板逮了个正着,一番厮打,东东被打的头破血流,送进医院,理发店也被砸的面目全非店,最终赔付别人近万元才算了事。 出院后,无法再到街上开理发店,就跟着朋友外地打工,这打工不仅不给家里寄钱,反倒三天两头的打电话给家里要钱,一张嘴就是数千,做哥哥的养着一家老小也没有多少积蓄,禁不起几次折腾,已是负债累累。 为了能撑起家,嫂子找了一家纱厂干起临时工,哥哥不得不外出包工地多赚钱,波波由于谨记姐姐的遗言,做到孝顺,临走时对媳妇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婆婆怎样不好都不要给她还嘴,天大的事情都要等他回来解决。 二大娘由于长时间得不到小儿子的消息,心情烦躁,就拿媳妇当出气筒,上夜班的儿媳,被她天天闹得,不到休息,还要接送两个孩子上学。就在那一天的晚上,纱厂出了事故,有人被机器卡死啦,没想到此人正是二大娘的儿媳。 她因为上班犯困,靠着机器打了盹,不知不觉衣角被卷进机器,等到有感觉已来不及,自己也够不到开关,机器都在转动中,噪音掩盖了她的呼救声,等到被人发现,已经惨死在机器上,撇下两个八岁的孩子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条鲜活的生命,最终只换来一些赔偿款。 二儿子东东没了消息,大儿子没了老婆,二大娘家又一次陷入了悲哀局面,对于波波来说,孩子要上学,母亲要照顾,再也不能远离挣钱,只能在家门口打零工维持生活。 日月轮转,转眼到了2019年,两个孙子都已经下学,一个在工厂打工,一个学了厨师。 学厨师的那个,却不甘于给别人打工,一心想做老板,就用母亲用生命换来的赔偿款,在街上盘下了一个饭店,眼看着年关临近,大量储备各类食物,准备狠捞一把。 谁知天不作美,疫情爆发,所有的东西都坏在饭店里,咬牙坚持一年下来,把母亲的命钱赔了个精光,现如今弟兄俩个,都已是二十七八的人,要房没房要车没车,现实的社会,让兄弟二人加入了光棍队伍。 再说二大娘丢了小儿子,整日神情恍惚,才七十七岁,却像八十七岁的老人,天天拄着拐棍,混沌着双眼看着过路的行人,口中嘟哝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话语。 我每次遇到二大娘,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唉,这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