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尊一定也是对小棉袄的死感到很愧疚,尽管自己的身份特殊,但是看到昔日好友站在自己对立面,最终被枪决,心里一定不好受。而后来日本战败,村田一家要回到日本,但小尊病重,村田把她交给陈怀海,桦子对她悉心照顾,最终感动了小尊,决定要嫁给桦子。不过这看起来虽然美好,可还有陈怀海没答应,就算是陈怀海答应了,他们就一定有好的结局吗?
1946年5月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在葫芦岛遣返日本侨民,小尊重病在身,她一直昏迷不醒,村田夫妇和父亲商量想留下来陪小尊,岳父担心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劝他们一起回日本,村田亲自登门来找陈怀海,苦苦恳求他收留小尊,没等陈怀海和谷三妹回答,桦子突然冲进来答应收留小尊。
三爷,半拉子和雷子都劝陈怀海不要收留小尊,担心被好汉街的街坊们误会,谷三妹当众说出自己的意见,答应收留小尊,没等陈怀海做出决定,桦子早已经把生病的小尊背回家。村田夫妇回日本前来看小尊,陈怀海和谷三妹承诺会全力以赴照顾小尊,如果她不幸去世,就找地方厚葬她,如果她能痊愈,就把她送回国,村田夫妇跪倒在地表示感谢。
陈怀海找大夫给小尊看完病,桦子就日夜守护着小尊,一步也不肯离开,谷三妹想和他换着看护,担心他熬坏身体,可桦子根本不听。陈怀海心疼桦子,想亲自去看看,谷三妹拼命拦住陈怀海,还劝他成全桦子和小尊的婚事,陈怀海接受不了这件事。
经过桦子的精心照顾,小尊的身体渐渐好转,桦子每天背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给她喂饭喂药洗脸按摩,还表演节目哄她开心,桦子不辞劳苦,任劳任怨,深深打动了小尊,小尊渐渐能自己坐起来了,桦子很开心,小尊想知道桦子还会不会喜欢现在的她,桦子发誓一辈子喜欢她,小尊主动提出要嫁给桦子,桦子感动地热泪盈眶。
桦子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怀海,陈怀海想等小尊身体好了再说,桦子把小尊搀进来,小尊当场跪倒在地,感谢陈怀海和谷三妹的救命之恩,桦子苦苦恳求陈怀海成全他们,可陈怀海还是犹豫不决。
这部《老酒馆》也随着日本侵华战争的最终战败,迎来了自己的大结局。对于桦子为何要和日本女人小樽结婚这一问题上,估计不少观众存着疑点。作为编剧的高满堂老先生,又为何非得安排这样一个大结局呢?
在已经播出的内容当中,日本在华的战后移民工作,于46年展开,大量的日本移民开始从中国葫芦岛乘船返回日本。而正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小樽一家也选择赶紧返回日本,生怕走晚了,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去了。这里边,当然藏着当时日本移民的做贼心虚,他们侵占中国土地,欺侮中国百姓,战败后,会面对什么,估计其内心深处是清楚的。
不过,在最后的剧情当中,小樽的父母求到老酒馆的陈怀海掌柜,请求把病种的小樽留下来,让陈家帮助照料。陈怀海则召集自己的兄弟们开会商议此事。众兄弟对日寇藏着深仇大恨,当然不愿意。但秦海璐老师饰演的进步大姐,却说了不一样的观点。这或许,也是编剧高满堂先生要设置这个桥段的最终目的。
谷三妹说,日本侵华,当然可憎,但其战败后,咱们应该一码归一码,应该大气,不能揪着日本的普通老百姓不放。显然,编剧高满堂先生创作小樽和桦子的这个桥段,除了其它的剧情编排需要之外,也想通过谷三妹的台词,说出这些自己的潜台词。
在刚刚获得茅盾文学奖的梁晓声先生的《人世间》当中,也有类似的桥段内容。在梁晓声先生的这部长篇著作当中,提到了日寇战备之后,仓皇逃窜,自己军营当中的那些慰安的日本女人们,没有出路,只能担惊受怕地留下来。最终,依旧是中国的普通老百姓收留了她们,甚至于很多最后都成了亲,生下了孩子。
无论是高满堂还是梁晓声,两位剧作家都在自己的作品当中呈现了一个战后的百姓生存状态。尤其通过这种青年人之间婚姻的方式,实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和解。《老酒馆》作为献礼大剧,其中的不少剧情,其实代表着中国主流艺术的价值观念。在我们的文学和艺术生态当中,日寇战败之后,战犯被审判,接下来的,便已经是百姓之间的和解了。
尤其是桦子这一角色的编排,其实饱受争议。不少观众认为,陈怀海这么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有桦子这种窝囊废儿子。这个桦子,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脑子里边只有日本女人小樽。乃至于不少观众认为,《老酒馆》属于烂尾的作品,就是桦子等人带来的烂尾结果等等。
其实,编剧高满堂创作桦子这个角色,是用心良苦的。桦子和小棉袄,实现了两种对日的不同态度。小棉袄,在得知日本的某个青年已经成为特务的时候,选择自己亲自出马,要将其手刃了。而小棉袄最终牺牲。这是一种顶天立地的做法。可以说,桦子的姐姐小棉袄,属于另一种极致选择。
但正是姐弟俩,桦子却和一个日本女人恋爱了。这是典型的“互文”关系。一方面要打击敌寇,一方面,又要和普通的日本人保持“爱”的关系。高满堂编剧的创作方式,是爱恨分明的,他没有一味地宣扬仇恨,也没有一味地嚷嚷着爱可以化解一切。这正是一位老编剧的用心良苦。
这也正是《老酒馆》的真正价值。高满堂编剧在这部电视剧当中,被不少观众诟病,剧情不够,不知道想要演什么。其实,这部剧,重要的不是故事,而是在历史穿梭当中,人物所呈现的精气神。高满堂编剧,想要通过剧中人物的价值选择,来呈现一种做人的道理。而这种做人的道理,又是方方面面的,并非一个故事或者几个故事可以概述的。
因此,在《老酒馆》当中,我们可以看到爱憎分明的陈怀海,俨然是高满堂编剧的自我道德化身。而剧中,说相声的方先生,坚持艺术的自由,对日寇嬉笑怒骂,也正是文学影视艺术自身所要追寻的价值。甚至于三爷的为人处世,也都是具备典型代表性的。《老酒馆》重人物,轻故事,像一壶烧刀子,喝的过程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咂咂嘴之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