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红了》是2002年播放的家庭伦理电视剧,讲述了秀禾(周迅 饰演)和大妈(归亚蕾 饰演)两位被困在容家的传统女性的人生悲剧。
本篇主要分析第二集中对于秀禾嫁进容家之后的3个隐喻,是如何证明这个年轻女子的一生都将被悲剧的困在容家大宅里,而作为即是旁观者又是参与者的容耀辉(黄磊 饰演),又是如何看待这个不忍直视的事实。
第1层心理控制:新娘子为何要罩一层黑布?否定秀禾的过去
秀禾当新娘子那天,从巷子里走到容家的路上,却蒙着一层黑布。再加上剧中的音乐十分诡异,也没有什么吹吹打打,气氛都透着几分丧气的感觉。观礼的人也只有大妈脸上有几分笑意,其他人都是看好戏和麻木的神情。
在被问到新娘子为何蒙着一块黑布的时候,大妈才说是算命先生算过的,这样才能把以前的晦气挡在容家外面。
从这个说法中,大妈以容家主事人的身份判定了秀禾过去的人生都是晦气。这也算是个明摆着的下马威吧,处理的非常明显,意思却更有深意。
秀禾的过去在《橘子红了》之中本来就描述偏少,家中处于弱势的一方,又卖身还债。秀禾的心中已经有了一层自我否定,大妈施加的这一层黑布,看似控制住的是秀禾的晦气,实际控制住的是秀禾的过去。大妈虽然看重秀禾,但她看重的是秀禾的肚子,至于秀禾的过去,她是全然的不感兴趣且弃之如敝屣的。
人的过去被否定时,就会寻求新的价值体系,找寻在新的价值体系中自身的价值所在。而在容家这个价值体系中,秀禾唯一的价值便是怀孕生子。
大妈所做的第一层心理控制,就是为了斩断秀禾和过去的联系,虽然她的过去很卑微,也几乎没可能撼动容家,但她不允许这种错漏存在。便用一层黑布和一段算命先生的话,将秀禾的过去在她嫁入容家的一瞬间,被当作晦气弃之门外了。
失去过去的秀禾,自然而然就成了大妈的掌中之物。
第2层心理控制:耀辉直言秀禾是容家大宅新的陪葬,幸福的价值何在?
第2层心理控制却不仅仅针对秀禾,而是整个容家,连容家的另一位男丁耀辉也必须遵守。所以他才始终无力反抗这个价值体系中,对秀禾造成的迫害。因为他还没有成为制定规则的人,而只是比秀禾多一点能力的执行规则的人罢了。
作为秀禾嫁入容家的“帮凶”,耀辉是可怜秀禾的。他写下了这么一段话,说秀禾是那所大宅新的陪葬。可见耀辉对于秀禾的未来是丝毫的不看好,而他也无力拯救秀禾。尽管他已经冥冥之中对秀禾产生了好感,但无法经济独立的他能做到的,是帮秀禾早点被大伯看到,巩固在容家的地位。
耀辉顺从了大妈的意思,去见大伯,送橘园产的新橘子,顺便劝他回家。而在吃早饭的时候,大伯回家拒绝,与耀辉发生了一次简短的争吵。这次争吵中,大伯认为大妈在家的苦苦等待、有吃有穿便是幸福的。耀辉想要反驳,却一时找不出理由,被截去了话头。
这是容家大宅施加的心理控制,也是容家大伯施加的心理控制。在这个价值体系中,幸福的定义是由他制定,其他人遵守的。即便不为别的,经济大权由他掌控,容家的所有人便已经默认了容家大伯的想法。
处于无形之中的第2层心理控制,能对容家的所有人生效,这力量的来源是与封建的礼制有着很大的关系,它是外部力量的内化,也是控制规则下的行为制约。这力量让《橘子红了》中的众人都只能成为规则的遵从者。想要突破规则,唯一的方法是建立新的规则。
第3层心理控制:秀禾拿起书本时照在她身上的一道光,知识能给人勇气
能让一个老朽的规则始终保持规律运转的,是拒绝新知识的冲击。第3层的心理控制就是让规则中的人习惯性的抵御新的变化,而与大伯分离已久的大妈还能苦苦等待,也正是因为不断重复过去。
大妈让秀禾念大伯的以前读的书,听了几句,就让她别念了,赶紧收起来。自己则恐慌的说着,以为老爷读的是唐诗,就跑了出去。
大妈的失控,还是《橘子红了》中出现的第一次。而让这个掌权者害怕的,不过是一本讲述爱情的话本。
秀禾捧着书的时候,一道光照在了她的身上,而她并没有选择听从大妈的话,而是偷偷的将书本藏了起来。
知识可以给人勇气,冲破旧规则的束缚,创造出新的规则,从而推进改变。而这改变,就会让第3层的心理控制失效。知识是一层微弱的曙光,却能给人带来源源不断的希望,因为人可以从知识中看到解开原有的思想束缚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第3层的心理控制一旦失效,前2层的心理控制就必定可以土崩瓦解。只是处在被控制环境下的秀禾,明显需要用这微弱的勇气对抗更多压迫的可能性。但有光的出现,总算让《橘子红了》有了点人气,少了几分阴森之气。
结语:
《橘子红了》虽然给了秀禾层层的控制,却也给了一层微妙的希望。而看似微妙的希望,却存在撬动前2层控制的契机,让她能够洞察那个规则中,无法控制住她的地方。
处在心理控制之中,人其实很难察觉到环境中产生的微妙变化,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维护一个规则运转之上。但这样的后果就是忽视环境的变化和自身的变化,用一个不合时宜的东西去限制自己的想法。
突破控制的思考需要勇气,甚至会在一个规则中被认为是怪异之事,但也许正是看到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