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贝尔上校》
1993 彩色片 114分钟 法国西多尼影片公司/奥尔利影片公司/法国电视一台联合摄制 导演:伊夫·昂日洛 编剧:让·考斯莫斯(根据巴尔扎克同名小说改编) 摄影:让—路易·黎维 主要演员:杰拉尔·德帕迪厄(饰夏贝尔上校) 芬妮·阿赫当(饰罗丝·伯爵夫人) 安德列·杜索里叶 (饰德赫维尔律师)
【剧情简介】
1807年2月8日,拿破仑军队在埃洛战役中溃败,万名将士惨死疆场。阴霾笼罩、一望无际的战场上,硝烟还未散尽,在冰天雪地中,到处都是阵亡将士的尸体。在阴风四起的夜空下,与鬼魂为伍的掩埋队正匆忙地打扫战场,他们把一具具尸体投入万人坑中。在搬动尸体过程中,我们似乎看到个别尚未完全断气的将士,睁开了无力的双眼,但掩埋队员全然不顾,只管迅速地把尸体推入大坑。这一切都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进行着……
数年后,在巴黎一家最有名望的律师事务所的宽敞的办公室里,帮办律师各自伏案忙碌着。偶尔几句打趣的玩笑,使他们从各自的卷宗上抬起头,一个十多岁的小听差穿梭其间,不时受到首席帮办高德夏的呵斥。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小听差开门后,看到一位衣冠不整身材高大的老人站在门口,他求见德赫维尔大律师。他说只愿向德赫维尔先生申诉他的案情,但首席帮办告诉他,大律师从早到晚无一刻空闲时间,实在无法接待当事人。问他是否愿意向其他律师陈述,他断然拒绝。这时一位好打趣的帮办说:“那你夜里一点来吧!”来者二话不说,转身说走,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好吧,我夜里一点来。”小听差从敞开的窗户问已经走到街上的来者姓名时,回答是夏贝尔上校。帮办们听到这十年前已经战死沙场的将领名字,又开始对这位身上散发着马夫味道的人评头品足,认为这个自称死而复生的人不是疯子就是骗子。
伴随着老人在街上逐渐远去的身影,画面闪现出昔日夏贝尔上校的府邸:宏伟的城堡,金碧辉煌的大厅,设计精巧的旋转楼梯,挂着历代祖先身着战袍的画像以及他和娇艳可爱妻子嬉戏的情景,十年前的上校容光焕发,与妻子罗丝在宽大的卧室里互相追逐,开怀大笑……笑声伴随着走在冷清街道上衣衫褴褛的上校的身影。
这时的夏贝尔上校夫人,已改嫁费罗伯爵,时光的流逝丝毫没有侵蚀她的容颜,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场上,她显得更加迷人和高雅。但是,我们看到她在听歌剧时,似乎显得精神难以集中,她的目光不时转向费罗伯爵所在的角落,她的丈夫正在和几位挚友协商着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就是伯爵如何进入贵族院的事。这几个人力主费罗解除与罗丝的婚姻,而和一位年迈的贵族院成员的独生女结婚,这样就可以继承贵族院的头衔。费罗伯爵对这个建议犹豫不决,但他知道这确实是一条捷径。
晚会结束,罗丝在和伯爵就寝前,她聪明地探询着伯爵与密友的谈话内容,伯爵则机敏地回避她拐弯抹角提出的问题。最后,她还是用迷人的床上功夫试图拉住丈夫那颗游移不定的心。
凌晨一点,夏贝尔上校准时扣响德赫维尔律师事务所的大门。首席帮办以为是老板,但进门的却是夏贝尔上校。在他正与上校周旋之际,戴着眼镜的大律师急匆匆进门,首席帮办向老板交待几句,然后告退。德赫维尔让上校简单叙述一下他的案情,因为他的时间实在太宝贵。
上校开始讲述他那异乎寻常的经历,痛苦、失望、愤恨、怅惘之情溢于言表。他经历了死亡,他说自己的头在被敌人砍了一刀之后,先看到红色,后看到蓝色,最后是寒冷遍布全身。在他从死人堆中苏醒后,忍受着非人的苦痛,奇迹般地逃到斯图加特,伤愈后因被认为是冒名顶替的疯子而关入牢房。荣誉、地位与财富随着阵亡将士名单上出现自己的名字而全部付诸东流。曾和自己情意相投的漂亮妻子也已另寻高枝,嫁给权高势大的当朝重臣费罗伯爵。他曾多次给妻子写信,告诉她自己仍在人间,但全部信函无一不是泥牛入海,是可忍孰不可忍?上校走投无路,只得求助于法律试图讨回公道。但他遇到的诉讼代理人无一不把他看成疯子,将他逐出门外。
聪慧过人的德赫维尔在听完夏贝尔的陈述之后,觉得这件奇案事关当朝重臣,且有成功之可能,便答应他尽快找回能证实上校身份的全部文件。他知道上校已一无所有,便每天支付他五个法郎。这在当时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夏贝尔上校不虚此行,心中喜出望外。德赫维尔在送走上校后,倚窗自语:即使上当受骗,也不后悔,至少自己见到了当代最出色的演员。
大律师在找到足以证实夏贝尔上校身份的文件之后,立即去找他。令他惊讶的是,他的当事人竟然住在到处泥泞、破烂不堪的一幢贫民窟里,他掩着鼻子都挡不住四周的秽气。他看到上校正和战友布丹一起训练十几个少年,这些孩子的父亲都是帝政时期阵亡的将士。
德赫维尔告诉上校,虽然可以用文件证实他的身份,但状告费罗伯爵的夫人是不明之举,最好的办法是私下了结。夏贝尔听后很不服气,他认为:一切都很简单,过去人们都认为他死了,现在既然能够证实他还活着,那就应该把本属于他的财产和妻子都还给他。大律师对他晓以利害,最后他表示,听凭律师的决定。
大律师去见费罗伯爵夫人时,恰逢伯爵外出。律师告诉夫人她的丈夫还在人间,夫人先想回避这件事,但怕德赫维尔真把这事诉诸公堂,结局不堪设想,只得同意私下了结的安排。镜头摇回上校居住的破屋,他彻夜未眠,天刚亮就走到院中来回踱步,战场上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又涌向心际……在同一早晨,伯爵夫人和正在着装准备外出的丈夫勾心斗角。在豪华的起居室里,夫人心中如焚,她希望丈夫赶快离开,自己好去赴律师安排的重要约会。
夏贝尔上校和费罗伯爵夫人先后来到德赫维尔律师事务所。他们被安排在相通但互相不见面的两个房间里,德赫维尔则站在两人都能听清讲话的中间过道中,大声朗读他的调解协议书。在大律师开始读双方当事人的姓名住址时,伯爵夫人显得慌乱不安,她要求律师跳过这些章节,直接进入调解的实质内容。在律师要求她申请法院撤销她作的亡夫死亡登记和每年支付夏贝尔上校4.2万法郎年金时,她暴跳如雷,扬言宁愿去打官司,也不接受这样的调解。一直沉默不语的夏贝尔上校听到自己妻子这般无情无义的言辞,怒不可遏地起身冲进她的房间,大喊着他妻子本来一无所有,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财产。伯爵夫人看到自己的前夫突然站在面前,不禁浑身一震,虽然矢口否认他是夏贝尔上校,但显得色厉内荏。在旁冷眼观察的大律师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更加有了成功的把握,他看到伯爵夫人已经匆匆离去,便平心静气地告诫上校:胜利在即,回家静候佳音,在没得到他的同意之前,不要在任何文件上签字。
看到负心的妻子如此绝情,上校心中万分失望。他木然走下楼梯,但他发现伯爵夫人正在门口等他。她走到马车旁边,招呼上校上车和她一起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夏贝尔上校身不由己地上了她的马车。在车中伯爵夫人滔滔不绝地向他诉说,在她得到丈夫阵亡消息后,迫于无奈才改了嫁,现在又和伯爵生了两个孩子。这种景况使她无法再与上校破镜重圆。马车飞快地在巴黎郊区的大道上奔跑着,来到一座气势雄伟的城堡前停住。
伯爵夫人与上校共进晚餐。酒席虽然丰盛,但在餐桌上,她又急不可待地与上校谈起了年金数额的问题,两人讨价还价,上校从4.2万降到4万、3.5万、3万、2.5万,夫人一口咬住1.8万,最后以2万成交。晚餐不欢而散。
次日清晨,伯爵夫人又施伎俩,她让仆人带两个孩子去花园玩耍。正在散步的上校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走过去与他们搭讪。这时伯爵夫人突然出现,叫仆人把孩子领走。上校心地善良,哪知是计,顿生恻隐之心。他告诉前妻,他目前独身一人,日常开销每月一千法郎就可以过得很好,所以在听前妻说她与伯爵的婚姻朝不保夕后,要求她把年金定在1.2万法郎。伯爵夫人听后,大喜过望,但口中仍说这样做太不公平。担心上校日后反悔,她建议马上找律师把他们的决定形成文件。上校想到德赫维尔大律师的忠告,但伯爵夫人说她有自己的律师,在城堡中就可以把这事办好。心灰意懒的夏贝尔上校勉强同意了。
伯爵夫人与自己的律师很快就把协议书拟好。但这份协议书不仅降低了上校的年金,而且要他永远放弃恢复自己身份与荣誉的要求。上校听罢大怒,他说年金可以降低,身份与荣誉必须恢复。伯爵夫人嘲讽他说,没有钱,要荣誉管什么用。夏贝尔上校听到这句话,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似乎到现在才看清楚自己妻子的肮脏灵魂,他庆幸这个女子离开了自己。他高声告诉在场的这些人,他现在决定放弃一切要求,荣誉、妻子、金钱,他一概不要。他的话比任何文件都可信。说完这番话,他扬长而去。伯爵夫人被这突如其来戏剧般的变化惊呆,双手捂面,手足无措。
夏贝尔上校把自己的决定书面通知了德赫维尔律师,告诉他全部诉讼费用伯爵夫人答应支付。
律师向伯爵夫人索还诉讼费时,伯爵正巧在家。他得知妻子的丈夫死而复生,终于找到了和妻子离婚的最好理由。进入贵族院的大门向他敞开了。
影片的最后一组镜头是,德赫维尔来到一所救济院看望夏贝尔上校。他告诉坐在台阶上满头银发的上校,伯爵夫人离婚后,带着孩子搬到乡下居住,伯爵又娶了贵族院的一位成员的女儿。上校对这些消息无动于衷,他只对律师给他带来的白面包和上等烟草表示了感谢。
画面又重现了昔日的战场,画外音重复着上校的话语:我懂得什么是死亡:先看到红色,再看到蓝色,然后全身变得冰冷。周围一片寂静。死亡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鉴赏】
伊夫·昂日洛根据巴尔扎克同名中篇小说拍摄的这部影片对人生和死亡进行了深入的探索。死里逃生的夏贝尔上校视荣誉如生命一般宝贵,经历过死亡的这位军人,荣誉不能恢复,一切身外之物如同粪土一般。所以,当他听到他仍然眷念的妻子说出:“没有钱,荣誉有什么用!”的话时,他脱离了绝望,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还值得他去争斗,因而他出人意料地宣布,他决定放弃一切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这与他的原配夫人那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人生哲学,真是两条道上跑的车,出生入死的夏贝尔上校实在看破了红尘。导演伊夫·昂日洛在改编巴尔扎克这部小说时,把重点不放在原作的离奇性上,而突出了它的哲理性,这就使这部影片在内容上更加深刻,影评界对这一点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早在1943年,法国被德国占领期间,法国著名导演雷奈·勒一埃那夫就把这部脍炙人口的作品成功地拍成了黑白片。该片忠实原作的离奇性,拍摄之细腻和演员阵容之强大吸引了战争年代的大批观众,被评为法国二战期间的最佳影片。由当时著名演员雷米塑造的夏贝尔上校,使战争中丧失亲人的法国妇女抛下大把热泪,也有不少接到丈夫阵亡通知的妇女看了这部影片,开始盼望某种奇迹出现,希冀重温战前幸福生活的美梦。
再次改编的这部影片,观众看到的由德帕迪厄出演的夏贝尔上校,形象更加高大,性格更加豪爽,心地更加善良,灵魂更加高尚。他在长期遭受冷遇被人愚弄之后,一直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昔日的辉煌与幸福早已成了过眼云烟。当他的申诉状得到大律师德赫维尔受理,还意外地能够每天领取5法郎的生活津贴时,真是喜从天降,在他那颗备受冤屈充满苦涩的心中,顷刻间又燃起对新生活的渴望。在大喜大悲时刻,最易揭示人的心灵。影片导演作了如下处理:夏贝尔上校没有用律师给他的钱住在巴黎市内,而仍然住在老战友布丹那座位于远郊区的破败不堪的房子里。他把这笔生活津贴用来救助阵亡将士的子弟,变成了十几名青少年习武练兵的费用。作为一名老军人,他十分珍重战友们用鲜血和生命凝成的友谊,他把照顾战友后代视为义不容辞的事,自己境遇稍有改善,首先想到的是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影片的这个细节突出表现了主人公慷慨豪侠的心肠,这也为故事的结局做了铺垫。在巴尔扎克的原作中,读者只看到上校救助一位退役后穷愁潦倒的战友,他替战友还清了债务,靠教授他三个孩子读书写字来打发自己无聊的时光。影片的这一改动,显然更渲染了上校的博大胸怀。
影片的高潮是夏贝尔上校和费罗夫人在巴黎郊区城堡中接受调解那场戏。比较一下原作和影片,人们很容易看出改编的缺陷。原著对费罗伯爵夫人如何定计请君入瓮,交待得一清二楚。与上校长年共枕的罗丝,深谙丈夫仁慈大度、耳软心脆的特点,她利用在城堡中与上校独处三日的机会,使尽浑身解数,上校终于上钩,为了昔日的爱情和她的两个可爱的孩子,决定放弃一切。而他在花园中,无意听到罗丝与管家的谈话,才知道自己钻进了这无情无义女人的圈套,忍无可忍的上校在暴怒之后,觉得尽快摆脱这一切无聊的纠缠,才能得到心灵的平静,也是自己惟一的选择,所以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决定。
原书是这样描述的:“一连三日,伯爵夫人对待前夫的态度好得无以复加。她总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仿佛要他忘掉过去所受的折磨,原谅她无意中(照她自己的说法)给他带来的痛苦。第三天早晨,伯爵夫人似乎有鲠在喉不得不向上校吐露真情: ‘倘若费罗先生问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倘若他知道我跟一个陌生人躲在这里,我对他该怎么交待呢?’然后她带着悲壮的神情对上校说: ‘一切都由你来决定吧,我准备听天由命了……’上校抓住她的手: ‘亲爱的,为了你的幸福,我已决定牺牲自己……’
世上任何男人,在演技如此高明的罗丝面前也难以招架,何况屡遭不幸早已心灰意懒的夏贝尔上校呢?但当他来到花园里,试图使自己的心平静一下,却不意听到伯爵夫人正在问她的总管: ‘喂,他签字了没有?’ ‘没有,太太,他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老马居然发起性子来了。’她说:‘那么就得送他去疯人院!既然我们已经把他抓在手心里了。’
听到妻子竟然说出如此歹毒的话,上校完全不能自制,他愤怒地冲到夫人面前,嚷道: ‘我不再爱你了,我什么也不向你要,凭我这句话,你安心地活下去吧!’”
书中把上校决定放弃一切的原因叙述得合情合情,完全理解他“只求在太阳底下有个地方活着就行了”的心情。因为从开始他要求恢复自己的一切时,目的是寻求公正,不仅是物质上的,更重要的是名誉上的。他渴望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使世人承认他是帝政时期拿破仑军中曾叱咤风云的上校,值得人人尊重的老军官。对于费罗伯爵夫人,虽恨她不看重情义,但也理解她的处境。丈夫阵亡改嫁他人也是情理中事,但无论如何他没想到,自己的结发之妻为了夺他钱财,竟设下圈套对他下软刀子,诡计被识破就送他去疯人院,这对权高势大的伯爵来说,实在易如反掌。万般无奈,夏贝尔上校只能一走了之。这样的结局是读者容易理解的,但影片的处理就因粗糙而显得突兀了:伯爵夫人把上校带人城堡,当晚在餐桌上就与上校对年金数额讨价还价,上校气急败坏拂袖而去。而第二天清晨,见到两个孩子后就大发慈悲,把年金主动要求降到已达成协议的半数,那两个孩子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就来个180度大转弯,实在令人不解。更令人莫名其妙的是,当夫人的律师宣读协议之后,他本来义愤填膺。只因夫人说没有钱荣誉就没有用这么一句话,他就宣布放弃一切要求,并保证永不反悔。影片没做合理的铺垫和过渡,结局虽在情理之中,但上校态度的突变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在上校宣布放弃一切之后,原书交代德赫维尔律师在轻罪法庭上遇见上校。上校表示:“我突然之间害了一种病:厌世病。……我觉得世界上一切都无所谓了……”1824年6月底,高德夏当了诉讼代理人,他陪德赫维尔去里斯城。他们在通往比塞特救济院的林阴道旁,看见一位病容满面的白发老人,此人就是当年的夏贝尔上校,当时他的神气和巴黎的顽童一样天真。二人走上前问候,称他夏贝尔上校,但上校连连摇头:“不,我不是夏贝尔上校。我叫比塞特,我是第7室第164号。”德赫维尔律师对同伴说:“他这个人的命运太奇特了。生在育婴院,死在救济院。他曾在拿破仑麾下征战埃及和整个欧洲。唉,我们这个社会……”他和同伴谈起了社会上的数不清的不公之事。最后他说:“朋友,你慢慢领教这些怪事吧。我要带着太太住到乡下去,巴黎太使我恶心了!”他的同伴高德夏说:“唉,我在德罗什城也见过不少这种事了!”
很显然,巴尔扎克是在向世人展示一幅社会生活的画卷。他力图通过夏贝尔的奇特经历,揭露整个法国社会的阴暗面和拜金主义的种种罪恶。伊夫·昂日洛改编的这部影片,为把故事中的人物做一个完整的交代,他让律师带着烟草和白面包去看望住在救济院中的上校,他口述了伯爵府中的变化和伯爵夫人的下场。这样改编,既简练又使故事的结局脉络清楚,最后,导演又在凄凉的长笛的乐曲声中,再现了尸横遍野的战场,硝烟弥漫的天空,最后又响起了上校叙述死亡的画外音:“先看到红色,再看到蓝色,最后寒冷遍布全身。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拿破仑的战果虽曾一度辉煌,但也是战争才酿成了夏贝尔上校的悲剧。值得提一笔的是,由法国当代影坛红星德帕迪厄饰演的夏贝尔上校这一角色。原著中的形象是:“这位老军人又瘦又干,一张惨白而发青的脸又瘦又长……”德帕迪厄在形体上虽与上校相去甚远,但素有“千面人”之赞誉的这位天才演员,在表情、动作和语言上则把一位饱受磨难的老军人演得活灵活现,实在令人叫绝。是否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在改编名著的影片中,挑选演员时不必过分强调形似,神似才是至关重要的,在大获成功的影片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