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一个黝黑瘦削的小伙子悄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怯生生地问可不可以倾诉?他没有打伞,被雨打湿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点落魄。他的眼睛红红的,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正煎熬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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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她的声音清纯而甜美
我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就我一个男孩。在我妈一再催促下,我和邻村的一位姑娘结婚了。婚后的两年,日子还过得去,自从有了女儿后,妻子的脾气发生了很大改变,脾气越来越大,连我跟别的女人说几句话都不依不饶。吵架成了我们俩的家常便饭。日子一长,我实在受不了她整天的无理取闹,去年,我向她提出了离婚。她听后,情绪非常激动,大喊大叫地恐吓我说,如果离婚就死给我看。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她真的喝药自杀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地里干活的我心里凉到极点,无边的恐惧一下子笼罩着我,我知道接下来等着我的将是什么。果然,妻子的娘家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在众人围攻下的那段日子里,我忍受着各方指责,狼狈不堪。
等到暴风雨渐渐平息,已是半年多过去了,家里人要再给我张罗对象,都被我拒绝了。因为伤口还在痛,我不敢再轻易涉足感情。可是心里的憋屈常让我整夜地失眠,无人倾诉的夜晚,只有一只半导体伴我枕边。一天晚上,我鼓起勇气拔通了电台的热线,在电话里讲述了自己的苦闷,并留下了小灵通号。不一会,就有四五位热心听众打来电话安慰我,小草就是其中的一位。她是第二个打来电话的。她的声音清纯而甜美,像一泓清泉在我孤寂的心房轻轻滑过。小草劝我不要为妻子的自杀太自责,有些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并不是谁的错。最后,她给我留下了手机号码。那个晚上,关掉收音机后,我头一次睡了个踏实的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神清气爽的我在乡间小道上晨跑,看到田边的小草还带着点点露珠,不由想起了昨晚小草那甜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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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抱住我说:“你不要走……”
中秋节那天,我们全家正七手八脚地忙着家宴,女儿高兴地围着奶奶转来转去。自从妻子去世后,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欢闹中,我的小灵通突然响起,是小草。几个月过去了,我差点记不起她是谁,但只几秒钟,我就想起了她,那曾在黑夜里给过我光明的声音。小草带着哭腔说:“中秋节我们班同学都回家了,我也好想回家。可是我爸妈离婚了,我不想回那个家看到我后妈。”
原来有阳光般嗓音的女孩也会有苦恼,这回该轮到我安慰了她一通。她提出要来我家过节,我当即表示欢迎。我们约好在东站广场的旗杆下等。
小草并不算漂亮,但打扮很入时,发育得很好的体型和过于花俏的衣服让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18岁的中专生。远远地,她就向我招手,我们互报了名字后,她像认识了我好多年似的,很亲热地挎着我的胳膊,让我有一点不好意思。那晚,我们全家热情地款待了这位不素之客。小草脸上一直挂着开心的笑,只是在不经意间闪露出一丝惆怅。多么可怜的小丫头,中秋团圆的日子,却不能与亲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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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们坐在院子里,在月光下,谈了好久。直到了哈欠连天了,我催她早点休息,小草还意犹未尽。我起身欲给她安排床铺的时候,她突然从后面一下子抱住我,说:“你不要走,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我好怕。”
听了这个消息,我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她说那是和网友一次荒唐约会的后果。看着她哀求的眼睛,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怎么也想不通,现在的女孩都怎么了。我对她说:“既然事已如此,你先住下,明天我带你去打胎。”小草听了,竟趴在我怀中呜呜地哭起来,不知她是感激还是害怕。
那晚,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小草执意要和我同房。看着她那张年轻的脸,我犹豫了。她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包里拿出半瓶安眠药来,举到我面前说:“自打知道怀孕后,我每天到学校外的小药店买三片安眠药,随时都准备结束自己。你要是嫌弃我,我就死给你看。”她的口气和我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样,让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个小丫头还真不可小瞧呢。我在她的步步紧逼下,彻底投降了。那晚,她年轻的躯体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欢愉。
午宴后,她不舍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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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在我家一连住了一个星期,怎么催都不回去。与此同时,由于她的不辞而别,她所在的学校找她找翻了天,这是我接到她爸爸的电话后才得知的。那天中午我们正吃饭,一位自称是小草父亲的男人打来电话询问小草是不是在我家,他是从小草同学那里知道我电话的,他说小草的妈妈整天在家以泪洗面。我正要让小草接电话,一旁的她眼疾手快,将半块馒头塞到我嘴里,又强行挂掉了电话。我对她说:“小草,你这样不懂事,你家里人会很着急的。”我一边攥着她的两只手,一边又拨回了电话,告诉她爸爸小草就在我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我们正准备把孩子做掉。说完这话,我就感到后悔,她爸爸不误会我才怪呢。我把话筒递给小草,她还是不接,又按掉了电话。
我带小草到一家医院咨询,医生说月份已很大了,需要做引产手术。我劝她做手术前先跟家里人说一声,并为她拨通了电话。这一次小草乖乖地接过来,看他们终于通上了话,我走远回避着。
近一个小时后,小草才结束通话,她走过来对我说:“我爸马上开车从县里赶来,他约你到花园饭店见面。”她的话又让我吃惊不小。我从来没问过她家的情况,没想到她爸爸竟是一位做建筑工程的百万富翁。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想到小草终于和家人见面,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到了花园饭店,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小草老远就张开双臂扑了过去。小草曾经告诉过我,打小爸爸就很溺爱她,特别是娶了后妈以后,对她更是百依百顺。席间,当小草爸爸知道女儿肚里的孩子跟我没关系后,感激地拍拍我的肩说:“你知道吗,一开始我还担心你要绑架我女儿呢。”丰盛的午宴过后,小草不舍地坐着她爸爸的轿车走了。
一场关于婚姻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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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小草打来电话:“吴哥,我现在好想你。孩子已做掉了,但他们都劝我不要再跟你来往了。”小草说,“我已经告诉他们了,如果再逼我,我就死给他们看。爸爸拿我没办法,他让我告诉你,有空到我们家来一趟,有事要和你商量。”
几天后,我考虑再三,终于鼓起勇气,买了点礼物,忐忑不安地来到小草家那幢气派的小洋楼。小草父母离婚后,她的生母住一套房子,她爸爸和后妈住一套房子。那次我去的是她爸爸的家。一进门,一位比我还年轻的漂亮女子把我带到客厅,我想这就是小草的后妈吧。小草坐在她爸爸的身后俏皮地向我吐了吐舌头。只有在她爸爸面前,我才感觉到她还是个未长大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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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的感觉,让我无法呼吸
说起5万元订婚费,我家人都说这恐怕是个骗局,弄不好人财两空。只有我心里清楚小草家是看不上这一点钱的。我心里憋屈地说不出来,我一气之下,拿剃须刀割开了手腕,看着殷红的鲜血流出来,我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这是干什么呢?如果小草是真心爱我的话,至少我们还应该再见一次面,把事情说清楚,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想到这里,我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坐车往小草家赶去。
见到小草伤心地在我怀里哭,我说:“要不,我们分开吧,你就把我当哥哥看,和我在一起,你太受委屈了。”小草什么也没说,嘤嘤地哭了好半天,才缓缓抬头对我说:“我会永远地爱你,再过两年我到婚龄了就嫁给你。”
小草毕竟还是个孩子,天长地久的誓言对她来说,也许只是随口而出。或许是因为我没能拿出订婚费,或许是她家人的阻挠,我和小草的关系渐渐疏远,我们间的电话越来越少。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改变一切。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几个月没见面了。一天,我拨通她家电话,她爸爸告诉我已把小草送到南京读书了。他说:“小伙子,既然小草想通了,你就不要再找她了,她毕竟比你小这么多。你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木然地说:“您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找她了,大叔,谢谢你的好意,再见。”挂断电话时,我已是泪流满面。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感情里,我彻底地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