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在发型屋工作的年轻男女,着装打扮大多时尚前卫,阿兰却像个乖巧的学生,谈起感情,也是一脸的羞涩。
她说:“以前很多人都劝我,别浪费感情,浪费钱,等他上班了,发达了,不会要你的;他要是找不到工作,你还得养着他,陪他吃苦。可我不这么想,我只是个洗发妹,他是个大学生,在一起的两年多,我们很快乐,我没想到,后来,他不仅甩了我,还害了我!”
巧遇
认识泽飞时,我17岁,是一所大学校门口理发店的洗头妹;他20岁,是那所大学大二的学生。他个子不高,但笑起来很阳光;他很爱干净,每个月都会修理一次头发;他性格温和,偶尔给他洗头不小心烫到他,他也不生气……
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梦,在我的17岁,他就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我很清楚,他看不上我,我的同伴中,也有很多和大学生谈恋爱的,但那些男孩子只是玩玩,而泽飞,不是这种人。我知道,他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女朋友,两人高中便互生好感,那个女孩在北京读书,我曾在泽飞的手机中看过她的照片,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改变发生在我18岁生日过后的第五天。
那天,我晚上11点才收工,本想去买碗面条吃,却在路过烧烤摊时发现泽飞的身影,他独自坐在那里,闷闷不乐地喝啤酒。
这么晚了,学生宿舍都关门了,他怎么还不回去?心中想着,脚已不自觉地走了过去。“你来了啊,想吃什么,我请客!”他强做笑意,可他的笑比哭还难看。“你想喝酒啊,我陪你喝!”“女孩子喝什么酒,老板,给她一瓶可乐!”
那晚,他喝酒,我喝可乐,他说他女友跟他分手了,我说我的18岁生日没收到一份礼物……
凌晨1时,寒意袭来,店家也要收摊了,看他又冷又倦的模样,我说:“你晚上住哪儿?”“宿舍回不去了,去网吧混呗!”他说。“那怎么行,你明早还有课吧,要不,你去我那儿住吧,我给室友打个电话,让她去别处挤挤!”
他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那时,我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把他当个朋友,帮个忙而已,而且,室友的男友每次来都是我让地方,我早就憋着气了,这次,让她出去理所当然。
可那晚,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控制。
第二天一早,当我买来早餐时,泽飞已经醒了。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泽飞,他知道我在观察着他的神情。
接过早餐,他大口大口地吃着,临出门前,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说完,不等我答复,他便离开了。
相恋
将第一次给泽飞我并不后悔,虽然我很清楚,他不会爱上我。他品学兼优,而我是个一无所有的打工妹。我曾在一本杂志上读到:女人的第一次,一定要给自己最爱的人。我相信,泽飞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了。再过几年,我会像几个表姐一样回家嫁人,然后生个孩子,再一起出来打工,泽飞将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接连几天,我都没有看见泽飞,我想,他可能不会再来剪头了。当我带着一分甜蜜,几分失落继续上班时,泽飞又来了。他若无其事地让我洗头,只是临走时在我耳边悄悄说:“你有时间吗,我在网吧等你!”
我欣喜若狂,泽飞一出门,我便请了假,紧随而至。那天,我们像那所大学的普通情侣那样,在网吧聊天,打游戏,那天,泽飞说:“你做我女朋友吧!”“好!”我大声说。
泽飞笑了,说:“你怎么这么单纯,也不知道矜持一点!”
泽飞家境不太好,恋爱的两年多时间,除了维持自己的基本开销,我将省下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他身上。我独自在外租了房子,还买了台二手电脑。我们的恋爱并没有影响泽飞的学业,只有周末时泽飞才会在我那里过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甜蜜地过下去,唯一的遗憾是,对于我的恋情,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不支持。父母说:“你还是早点回来结婚,那个大学生哪靠得住!”好友说:“别浪费感情,浪费钱,等他上班了,发达了,不会要你的;他要是找不到工作,你还得养着他,陪他吃苦。”
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听,我相信泽飞对我的感情,在一起时,他对我那么好,有一次,为了给我炖汤,他还烫了手,他怎么会不要我呢!
今年春天,我和泽飞在东湖游玩时,他说他考上研究生了。我开心不已,说:“好啊,好啊,一定要庆祝!”
他却说:“我考取的是北京的研究生!”“什么,你不是考武汉的研究生吗?”我惊呆了。“对不起,到北京读研以后发展会好些!”“没关系,你去北京,我也可以去啊,反正我这种工作好找!”“阿兰,北京消费水平太高了,我还一无所有,不想你跟我去冒险。”泽飞的声音干巴巴的。“那我在武汉等你,等你稳定了,我再过去!”
“阿兰,你也不小了,你看,你身边的朋友都快结婚了,我不想耽误你!”“你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分手吧!”
意外
“你说分就分,你把我当什么了?”缓过劲来,我愤怒地说。
那些天,泽飞怕我想不开,一直让他的好朋友王华劝说我,劝我放手。王华是泽飞的朋友,其貌不扬,但家境很好,还没毕业工作就已经找好了。
我说:“他怎么能这样,考上研究生就甩了我!”
王华便说:“是的,泽飞太不像话了!”
我说:“他到底爱过我没有?”
我说:“他不要我,我也不想活了!”
王华说:“你千万别想不开,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多的是人喜欢你,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
那些日子,我四处寻找泽飞,可他像人间蒸发般躲了起来,陪在我身边的只有王华。一日,当我嚎啕大哭,想去跳湖时,王华说:“你睁大眼睛,会发现身边不一样的风景,会发现,你从没注意到的人……难道,你没发现,我一直很喜欢你吗?”“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除了书读得少一点,哪一点不比我身边的女同学强,泽飞告诉我,你跟着他时,还是处女呢,像你这种单纯的女孩太少了!”
“他怎么跟你说这些事?”
“你就是太单纯,泽飞根本不像你想得那么好,你早一天离开他就少受一天伤!”
……
和泽飞恋爱两年多,我从未收到一件像样的礼物,在一起,都是我花钱,而王华,时常送我玫瑰花,礼物,带我去吃肯德基、必胜客……
当泽飞再次出现在校园时,我已不恨他了,我想,如果不是他的离开,我怎么会发现身边有王华这么好的男孩。
这几个月,王华对我很好,上班后,他便租了套二居室,他还说让我不要上班了,要我去学美容,以后他存够钱出资给我开美容院。
可这一个月来,我发现王华另有女友了,我问他,他说:“你要想开点,人往往结婚的不是自己最爱的人,我喜欢你,但我不可能娶你,因为我家人肯定不会接受你,你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也不会阻拦你,我还是会像以往一样帮你,一样对你好!”
我真不明白,自己怎会陷入这样的感情怪局,难道真是我心比天高,自不量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