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送花人?
认识他是在去年的夏季,我刚从大学校门出来,在一家公司做文员,他就在我的隔壁。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业务主管。
电梯里,我和他时常碰面,每次我们总是相视一笑。他个子很高,长得也蛮帅。公司里的几位女生有时会拿我和他开玩笑,说我们很般配。
我一直也没放在心上。有一次,我和他在过道里碰见,一起往外走时,迎面碰上我的经理。经理看着他的神情很奇怪,我离开时,还听见主管拍着他的肩头说:“小伙子,不错啊。瑾子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有一天早上,我刚上班,就有人推开门拥着一大束艳红的玫瑰叫我的名字。
在一帮女同事艳羡的目光中,我接过了玫瑰,送花人没有署名。刚来这个公司,很多同学和朋友都还未来得及联系,又有谁会送我玫瑰呢?我在兴奋中猜了整整一上午。
终于在一片凌乱的印象中,我想到了他。果然,下午一下班,我就在电梯门前遇上了他。
他说:“我特意在这等你的!一起吃饭吧!”虽然事先做过很多设想,包括他会和我说什么样的话,但见了他,我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哦”了一声,便跟着他进了电梯。
我觉得自己被他宠坏了
曾经幻想中的爱情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来临了。和他有了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才发现,他不仅外表出众,而且连性格脾气也都无可挑剔。
每次他请我吃饭,总是先问我想吃什么。男人最怕逛街,他只要有时间,就带我去明珠去解放路,大包小包跟在我身后。我要看电影,他就先打电话问好,然后把吃饭看电影的时间安排好,再带着我去……
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无论我想做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我。
也许正因为一切进行得太顺,反让我总有一种不太塌实的感觉。他的温柔、细腻乃至包容,使我感觉到那不是一个涉“情”未深的男人所能表现出的成熟。
虽然他在我面前闭口不谈他过去的一切,可我还是能从他闪烁不定的眼神里,看到另一个女孩存在的影子。那个隐藏在我们背后的女孩究竟是谁呢?
隐藏在他背后的女孩
这种猜测渐渐根深蒂固。每次我一问起他的过去,他脸上的笑容就会立即凝固住,虽然他总是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应该注重和珍惜的是现在!”但掩饰不住的是他眉头间的一丝忧怅。
有一天,在他的房间,无意中翻开一本旧杂志,竟在书的扉页上,写有这么一行文字:“遗忘一段爱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看笔迹,是他写的。而那本杂志恰恰是他和我相恋的前一个月份的。
我无法再保持沉默。我开始背着他,向他的朋友和亲戚打听他的过去。而那一段时间,我更加明显地感觉到,他待我的好,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开心,而他自己也许从没有开心过。
从他的一位好友和他的妹妹那里,我终于了解了他的过去和一个叫阿棉的女孩。
他和阿棉在儋州时曾经是高中同学,两个人从高中时期开始恋爱到后来他大学毕业同居,前后有8年的时间。他大学毕业后进了公司做业务主管,而阿棉只有高中文化,来海口后,只能找到一份营业员的工作。加上他的家境较好,而阿棉早年丧父,母亲还有病。
身份和学历上的差距,使得他的父母对这桩婚事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他的母亲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只能同居,不能结婚!”他是个孝子,而阿棉脾气一向很倔强,两个人的感情因此有了裂缝。去年,就在他和我相恋4个月前,阿棉回了儋州,丢下了他们8年的爱情。
后来,听人说阿棉很快有了男友,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于是,他在茫然之中,开始了和我的恋情。
我帮他找回失去的爱情
得知这一切,我的心在那个炎热的夏夜里结了冰。经过反复考虑,我决定去找阿棉,我想了解她和他的感情是否还有复苏的可能,我不希望我的爱情一直在她的阴影下生存。最坏的可能,如果他们依然忘不了对方,我宁愿退出,而成全他。
我从阿棉以前做过的超市同事那里,要到了她儋州的联系电话。当天晚上,我就打电话给阿棉,以他的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告诉她:他失去她后的痛苦和失意。
虽然我打电话前,曾设想过她的种种反应,可是我没想到她当即就哭了,然后对我说:“谢谢你!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会和他联系的!”我懵了,停了半天,才生硬地说出了那几个数字,直到她挂掉电话,我还拿着话筒愣在那里。
半小时后,他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说过那是过去的事了,你干吗又去找她?!”这是他和我相识以来,第一次冲我发了脾气。可是,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激动的成分。
在后来的日子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依然经常约我出去散步、逛街或是看看电影,但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也在延伸。他有时会当着我的面接听阿棉打来的电话,有时语气很沉重,有时,表情又明显地似雨后天晴。
今年过年,他回了一趟儋州老家,这期间,他也时常往海口打电话,对我都是些嘘寒问暖的话。我一直没有问他和阿棉的事,说不清是回避还是什么。我一直很痛苦也很矛盾。
分手的话只有一句“谢谢”
年后他回到海口,虽然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我已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有天,我终于鼓起勇气问起阿棉的情况,他只说了一句,阿棉已到海口,但工作不好找。有一天,我听到他接听一个电话,好像是他的一个朋友,说可以介绍阿棉去一个书店上班。
他不停地问:“确定吗?确定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放下电话,神情立即飞扬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开心。也就在那一刻,我预感到,我和他的感情到了尽头。
阿棉在书店上班后,经常会出现在我上班的那栋楼下。我无法面对同事们好奇的目光,渐渐疏远了和他的距离。有时,隔着玻璃窗,看着楼下他和阿棉离去的身影,我的心就像裂开了一样,生生的疼痛。
但我表面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给他打电话,很轻松地对他说:“我们分手吧,你和她还是和好吧!”他在电话里问我:“你不介意吗?你真的不在乎?”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滴在话筒上,我压低了声音说:“没什么啊,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他半天没说话,后来我听见他说了句:“谢谢你!”声音很重。我知道,那是他从心底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