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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拖着行李与脚步蹒跚着走下火车的时候,余有了这样的感觉。
夜是这样晚这样黑,风又是这样冷这样凛冽。或者许久的奔波使他真的很累,也许他需要短暂的停留一晚。这样的可能也算成立,他突然之间有些冲动,那些关于女人的。
她的职业不需要名字,所以她只可能是她,却不可能是张,是李,或者是任何姓名。她裹在一件已经磨的发亮的旧军大衣里,有些肮脏的棉絮漏了出来。她用双手拥住了自己,胳膊和手指顺便遮挡一些大衣上残破的口子。
这个晚上她真的很难受,太冷了。她颤抖着不停跺着脚,嘴里衔着烟却又不停的小声说着脏话。
她以为这样能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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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是第一次来A城,他觉的A城人很热情。已经有好几个旅店接客的问他是不是住店,而且话语笑容以及眼神里都传达出有“特殊”服务的信息,并暗示价格很公道。
余拼命摆手,他对这样光天化日下的热情有些接受不了。就算堕落,他也希望可以含蓄些。他是保守的人,他这样评价自己。
她在角落里张望着,当她看见张望着的余时,她匆忙取出了镜子,胡乱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然后捻灭烟,向余跑去。
走到余跟前的时候,她对这个男人的表情和眼神都感到满意。他太需要女人了,而且他又显的那样惶恐和紧张。
想找个住的地方吗?或者找个女人,比如我,住店要十块,我只需要三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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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很顺从的跟着她走了,余感到有些奇怪。当余看到她惨白消瘦的脸的时候,或者当余看见那件军大衣上漏出粘着泥的脏雪般棉絮的时候,或者当余看见她乱草一样蓬起的头发的时候,或者当余看到她很做作的调情的眼神与姿态的时候。余断定,他不会对这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产生兴趣。但余确实跟着她走了,也许因为她很廉价?也许因为她有些象自己的老婆?余暗暗的笑起来。
她的确快三十几岁了,并且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她的身体却近乎完美。当她一件一件的脱掉衣服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背后余的惊讶,但她却没有丝毫欣喜。
余喘息着,她大声喊叫着。
余问她,你有孩子吗。她回答,3个。余很惊讶,余说,那你不该叫的这样大声?而且这种事情你总是在作。她突然用手止住了余,不舒服吗?我是妓女,我的职业就是让客人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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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愕然,随后用力扳开她的手,大笑着回答说,很舒服。
她穿好衣服,拿走了三十块钱,没说话推开门就离开了。外面的风更冷些,她低着头,用手拥住自己,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去那家便利点给孩子们买些什么好吃的东西。
余被阳光扰醒,象是做了场梦。
燃一只烟,他突然感觉有些后悔,不是为别的,只是他觉得昨晚在她走的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他又感觉自己无耻,感觉自己堕落。
余扔掉烟,用力将枕头紧紧蒙在自己的头上。刹那间满眼的黑暗,而她昨夜那赤裸着近乎完美的身体,也就在如此的刹那间慢慢,慢慢,在余脑海中勾画的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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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到可以触碰。
余再次坐上了火车,那是回家旅程。当余再次下火车的时候,天气已经温暖了许多。
余拦下了一辆车,把行李一件一件的塞好。他取出了一面镜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他对自己感到满意,他突然之间是那样憔悴和苍老。“去医院。”他对司机说。然后他又将车窗拉了下来,将头探了出去,他希望风让自己的头发蓬乱些。
余的儿子和余妻子的母亲都在病床前守护着余的妻,余推开门,双手近乎麻木般的扔掉行李,跑到了妻子的跟前,余低着头小声的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放下一切,拼命的赶回来,还是晚了。你好吗?张。你怨我吗?张。
余的妻,眼眶突然湿润,伸出苍白颜色的手轻抚余的脸说,你没晚,还好我能挺到如今,还能挺到看见你,你瘦了憔悴了好多。你怎么这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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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猛的拥住了妻。
余有了这样的感觉,他想,自己在这样的时刻和场面里是应该哭的,但很可惜的是,其实他并不难过,也许是因为他累了,也许是他没有力气流泪了,也许他真的无法在爱这个十几年都不能给他的妻子了。也许有很多的也许。但是他必须要哭,他的头低的更深了,当他再抬头的时候,他泪流满面,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她的话,“我是妓女,我的职业就是让客人舒服些。”
余呆呆的看着妻子,这时候,余真的好想问问妻,你舒服吗?
但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