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有关婚姻的秘密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读大学时,身边的女生都被男生追捧着娇宠着,就是没人追我。直到大四那年,才有一个非常平庸的男生向我示好,我同意了,只是为了挽回一点做女人的自尊。
然而临近毕业,这段恋情便灰飞烟灭。他说:“说实话,我实在受不了大家奚落我没有女友,才和你做戏的。”我大笑:“彼此彼此!”笑过之后,我又觉得心酸。从此,我对和男人交往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2003年夏,李来到我就职的这家房产公司。李的优秀让我自惭形秽,我只能绝望地暗恋着他。那年底,他做模特的女友弃他而去,他痛不欲生,我知道机会来了。终于,在我陪他喝光三瓶红酒后,醉得东倒西歪的他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问我:“曾琳,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我点点头。他大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友了。”
然而半个月后,他很认真地对我说:“曾琳,你是一个好女人,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爱上你……”我恨他的鄙俗,但我更怨自身的丑陋。
那天晚上,我跑到酒吧喝酒,很自然地拨通了肖文的手机。肖文是我的蓝颜知己,惟一懂得欣赏我的男人。我们认识一年多了,我几乎爱上了他。但他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提及他美满的婚姻,把我所有的非分之想都掐灭在萌芽状态。
肖文像哄孩子似地哄我,“你一定是失恋了。”我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吐了一地,肖文蹲下身去,用纸巾帮我擦去裙上的秽物,他微秃的头,就在我眼前晃呀晃的……我感动得无法自持。
我突然大声地问他:“这么照顾我,你肯定是爱上我了?”他狼狈地挣脱我的手,小声说:“这个问题,等你清醒后再谈,现在,我送你回家!”他来扶我,我整个身子都瘫在了他身上,我多希望,就这样永远依靠着他。
他把我塞进了他的车里。半小时后,我酒醒了,不停地找他聊天,他竟然向我坦白了一个难堪的秘密---他的妻子穆静在两年前的一次车祸中高位截瘫,永远失去了像健康女人那样性爱的权利。
我柔声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些,我会心甘情愿做你的情人的……”他重重地吸了几口烟,说:“我得对自己、妻子和你负责啊!”我百感交集,扑到他怀里说,“我不要你负责……我愿意!”
后来,我们就在车上相拥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天亮时,他的手机铃声惊醒了我。电话是他妻子打来的。挂了电话,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对不住她?”他点了点头。
为这段感情付出代价
几天后,我加班到夜里11点。肖文来接我,把我送到楼下,他嗫嚅道:“我就不上去了!”我一时无言以对,他说:“在穆静面前,我总是心虚的。我必须控制自己……”
一个月后的一天半夜,我突发高烧,鬼使神差地,我打通了肖文家中的电话。他放下电话,便赶过来送我去医院,然后一直守在我身边。一天后,我便痊愈了。他替我办好了出院手续,把我送回家就要走,我却扑上去,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别走,留下来陪陪我!”
他惶然一笑:“你才28岁,我不想你这么不清不白地跟我混下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通后他脸色大变:“我得回去,保姆打电话说穆静特意为我做菜,她不小心撞翻了灶上的沙锅,被锅里的沸汤烫着了……”他匆匆而去。那次事故之后,肖文一直认为是自己对妻子照顾不周,才险些让妻子遭遇不测。
有一次,我鼓足勇气说:“你和穆静离婚吧,你们的婚姻有这么致命的缺陷,让我们一同照顾她。”他斩钉截铁地说:“这不可能,她自尊心那么强,她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的。再说,我还爱她,或者说我们之间有一种比爱更难以割舍的东西。”我有些绝望,醋意大发,我厉声道:“你那么重视她,干吗还与我不清不白的?”肖文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几乎没再联系。我像是丢了魂似的,一次,因为工作的失误,我给公司造成了近二十万的经济损失,于是,我被炒了鱿鱼。肖文闻讯后赶来安慰我,两个月不见,他憔悴和苍老了许多,头发也更稀疏了,我悲从中来,伏在他身上痛哭了一场。他自我解嘲:“这是我们为这段感情付出的代价。”没几天,他便把我介绍到了他老友的公司工作,他说:“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能让你快乐,一是工作,二是爱情。”我未置可否。
他要帮我寻找好男人
没过几天,他果然要介绍男人给我认识,我吼他:“你以为我会缠着你不放啊!”他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仍旧和颜悦色地说:“你不要因为自己遇到过几个不称心的男人,就对爱情绝望了,相信我,凭我对男人的了解,我一定会给你找到一个真正的好男人。”我拂袖而去。
几个小时后,他打电话告诉我,他出了车祸。在医院,我看到浑身缠满纱布的他。我心如刀割,他开车一直很小心的,一定是为了我,他才神思恍惚,酿成车祸。他说:“不把你将来的生活安顿好,我怎么能心安理得?”我终于领悟了他的良苦用心,但我仍不甘心,我颤声问他:“你能确定你不爱我,或者说不需要我了吗?”他没加思索地点头:“这份感情给我的痛苦多于快乐,我负担不起了,所以要放弃。”我赌气似地说:“等你伤好了,你就陪我去相亲!”
一个月后,在肖文的安排下,我和那个叫孟超的男人坐在了一起。与其说,是为了自己,不如说,是为了肖文。我不想再给他任何的压力。
我对孟超一点感觉都没有,从咖啡屋出来时,我们礼貌地道别,连各自的联系方式都没留。第二天,肖文打来电话:“怎么样,我介绍给你的人不赖吧!”我冷冷地说:“你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我打算一辈子独身!”
肖文却没因此死心,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把各种各样的男人推介到我面前。我绷着脸问他:“我真不明白,我们不是已经各自生活了吗,干嘛还对这事这么上心?”他一脸庄重地说:“可你的心结没打开啊,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啊!”我不忍心看着他为我的事劳心费神,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勉强自己去见那些男人。也许正如肖文说的,我有心理障碍,在他们面前,我一点自信都没有。
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我强打精神和他们交往,但我会下意识地拿他们和肖文做比较。让我悲哀的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像肖文那样欣赏我疼爱我。或许正是这种心理作祟,我会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和他们不欢而散。比如我和交往时间最长(近一个月)的程奎,就因为一点很小的事而分道扬镳。
那天,我们看完电影去吃东西,他先点了两个他爱吃的菜,然后才问我:“你想吃点什么?”我不能容忍他对我的怠慢。肖文每次点菜,就会全点我爱吃的。想到这些,我沉下脸来。程奎不停地讲笑话想逗我开心,我却一直板着脸。他终于忍无可忍,扔下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大美女啊,我还真不想侍候呢!”然后扬长而去。我刚刚恢复的自信心,一下子就崩溃了。
肖文知道这事后,给我打电话:“曾琳,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吧!”我却在电话里对他大吼:“你才有病呢!”放下电话不久,他居然来到我的住所,他心急火燎地说:“我们好好谈谈吧!”刚坐几分钟,他的手机就响了,听得出是他下属打来的,大概是有什么急事要他回去处理。他气呼呼地说:“我现在就在处理比这更重要的事!”说完便关了手机。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么宠我,就去见了心理医生钟先生,一个月后,在他的帮助下,我不再那么自卑和悲观,开始友善地对待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开始积极地生活……肖文找到我,喜滋滋地对我说:“周末我的一位老友的婚介所有一个大型单身男女派对,我替你报了名,这次有两百多个白领男士站在你面前,总有一人合你心意。”
那天的派对场面丰常盛大,大都是俊男美女,一开始,几乎没人理会我,我有些尴尬,直到晚会之后,我才开始显山露水。后来我才知道,肖文事先对老友特别交待过,他们特意安排让我表演钢琴独奏和美声独唱,这是我的强项。接下来,就有好几个男士过来与我套近乎。我觉得既兴奋又新鲜。
在那次聚会上,我认识了贺杰,一个风度修养俱佳的男人。我们很快坠入了爱河!他欣赏我的内秀,待我亦无可挑剔。2006年1月末,我和贺杰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我第一个给肖文发了喜帖。他长嘘了一口气说:“好啊,我总算功德圆满了,那天,你们一定要多敬我几杯!”但婚礼那天,他没来。只托人捎来一份非常贵重的礼物,一架名牌钢琴。
婚礼中,我收到他的一个短信,他说:“我的演出终于谢幕,你能找到你应有的幸福,能有一个男人像我爱你一样爱你,是我最大的安慰。”我思绪万千,但我最终删掉了那条短信。
晚上,贺杰问我送琴的人是谁,我说是我的一个亲戚。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和肖文发生过的那些故事,但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我相信我会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就如我也相信,肖文会永远忠于他的妻一样。这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