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爱情,最纯洁之处就是无私,21岁的我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高兴、开心就行,并没想别的。
……
终于有一天早上,他给我电话说,我以后不能接你上班了,没等他说完我就合上了手机。我已明白是什么意思。
22岁时,我终于明白,自己的爱情搭错了车。
2002年3月,我大专毕业后到某公司应聘,韦是我应聘那家单位的负责人。那天他刚好在,一米八几的个头,很魁梧的样子,少言少语挺威严的。另外一个副经理跟他说话时唯唯诺诺的。我心里有点害怕,眼光不由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游走,无意就看到他放在桌上的身份证——咳,他比我才大三岁啊!
第一次发现他眼中的温柔光芒,是某夜加班。其间他出去了半小时,回来说是为在另一单位也正加班的新婚妻子送夜宵。同事开他玩笑,他居然脸略红,唉,第一次结婚,没经验。
公司在他带领下效益变好,不久我们搬到一个比较好的写字楼,大房间全部透明式办公,我就常碰到玻璃那边他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目光。公司离家远,我们上下班途中要倒两趟车。于是他的车成了我和同事的班车,搭一段,然后再倒车回家。说实话,和他在一起我挺高兴的。因为他说话比较幽默。看得出,他对我也有好感。
2002年7月4日那天我心情不错,韦要我陪他出去办事,路上他开着车向我伸出右手,说要和我比比手大手小。我当时害羞地轻轻打了他的手一下,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那以后他表面还那样,但私下里对我却不再是上级对下级的态度。这让我特别矛盾,但实话说心里也有点甜蜜。
就在我下决心想找男友躲开他关爱的时候,他却变得越来越固执,下班总是要开车把我送回宿舍,我要中途下车他也不让我下。慢慢地我习惯了,有时因为工作他不能送我,反而有种失落感。
天渐渐变冷的时候,由于经营遇到了问题,公司一周内解雇了好几个人,他一天到晚怏怏不乐,也很少出门,我开始为他担起心来。一天,我主动说,请你吃火锅吧,他答应了。
我们两个人到了一家很小的店面,他吃得特别开心,隔着热腾腾的煮汤,他看我的眼神是一种绝对真情的流露,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那个晚上我整晚都没合眼,眼前晃动着全是他的那种眼神。
我们终于打破了同事的关系。感觉是那么的温暖,那么自然,那么的有安全感。我喜欢他的拥抱,他的吻,我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
他对我很好,很关心我,无论是在工作还是在生活上。他出差回济南,不回家先跑到我宿舍;上班时他要没事就坐在座位上,这样随时都能看到我。我对他也是真心的,感觉我是真心爱他的。比如他总想要我,我就督促他要静下心来好好工作,我从来没为此事耽误过工作。有时我加班,想约我出去玩的他就嗔道:怎么你比我还忙!我笑笑无言,心里说“我加班的灯是为你点亮”。
年轻的爱情,最纯洁之处就是无私。21岁的我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高兴、开心就行,并没想别的。
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公司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他说都因为有我这贵人相助。有次他忙得生病住院,我们之间的短信,从晚上8点一直发到凌晨4点,我也不想累坏他,可属于我们的时间太有限啊。那次经历我一直不能忘怀,那些短信我一直不舍得删掉,后来我把那个手机卡给了他。
早上7点,他会从家拐个弯,接我上班,每天我们在车上有30分钟的爱情表白。他说这样他已经很幸福、很知足,而我渐渐不满足了。我要求是和他想说什么能说什么,什么时候想说就什么时候说。每次我意犹未尽时他说我得回去了,这滋味真不好受。于是我试探地说我想把宿舍搬到东外环好不好,他随口说了一句,你住这儿上班多近啊,为什么跑这么大老远?多不方便啊。我心头忽地失落感特强烈。
2003年3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时正赶上他出差,我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是最无助的,所以不想给他压力,就周六自己去医院做了手术。从手术台上下来后我哭了,那时我发现自己竟如此强烈地想他。周日他从外地给我打电话,我把这事说了,他说我回来之前你不要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我答应了。其实我在单位只请了一天假,因为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怕对他影响不好。
他回来后的那几天对我体贴入微,又给我买阿胶,又亲自煮药,还经常在下班路上给我买猪肝,说是补血。
女人的直觉是最敏感的,就在这时我发现他变了,原来的热情没有了,有时上班,也常常因故不来接我。他对我不冷不热,我也不能主动理他,不知道为此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他原本应该更加疼爱我啊,我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那段日子,我们之间,除了工作,突然不再说其他的事情。但我没有一刻不想此事,整个人突然消瘦下来,无精打采。家里人以为我病了还让我看了医生。我的心情是没有人能理解的。为了排解这种心情,我开始上网聊天,拚命地聊,聊得废寝忘食,不让自己有一点的空闲。
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同事说韦的妻子怀孕了,我当时像挨了一棒,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现实,原想起码他会跟我说的,现在却从别人嘴里知道,我的心情可想而知!
又过了一个多月,我下楼时看到他的车,突然心头涌起一股气,就上去碰了一下,因为他的车有报警装置,他从办公室的窗口探出头。看到是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气不过,又碰了一下他的车。他终于下了楼。我质问他怎么了,他说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他妻子怀孩子,想到一连两个女人为他怀孩子,心里突然变得很内疚,其实他仍很爱我。
第二天,他出差了。我给他发了短信,说知道他心里有我我很高兴,我等他回来。让他开车小心。
他回来以后我们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他对我车接车送,可再也不是开始的那种感觉了——他没有了原来的热情,和我亲热的时候也很少。我自己却觉得越来越主动。记得有一次他出差很长时间,我真的挺想他的。他回来的那天,我问清了他坐的火车车次,提前在火车站出站口等他。老远看到他的身影,我喊他,可他看上去却有点不高兴。这时他家里给他打电话。他接听了以后跟我说,他父亲很想他,已经在家做好饭等他了。天哪!他居然连一句安慰我的话都没有。在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哗地就淌了下来,为了不让他看到更多,我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二天,我们照旧还是那种没有热情的搭车。日复一日,为了这种无味的搭车,我和他吵过几次。他哄过我几次,我心软过几次。终于有一天早上,他给我电话说,我以后不能接你上班了。没等他说完我就合上了手机。我已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们在山大的小树林里见面。我问他,至今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对我那么好,可后来又忽然间就变得什么都没有了?他说是他自己的原因,我流产后他有点胆小,他也知道我为他付出的一切不容易。他还说,其实现在心里对我和原来一样,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了。他还说知道这样做我会伤心,他给我带来了痛苦……
几天后,我去他家看了他的孩子。他开门那一刻,表情惊讶极了。
他的孩子很可爱,粉嘟嘟的。我捏捏他的小脸蛋,对他说,我是第一次看你,也是最后一次看你的爸爸了。说罢眼泪如雨。
22岁时,我终于明白,自己的爱情搭错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