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梅明天就要结婚了,我和梅一边说笑着,一边翻找着明天要穿的衣服。
突然,一切如静止了般,衣柜底层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绿色军装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好小心,好小心的把它捧在手中,当我把它放在床上时,梅抬头看看我,又看看那套军装,然后无力地躺在床上,我无奈的苦笑一下,躺在梅的身边。
我扭头又向军装望去,透过那沉重的绿,仿佛又看到了楠那张白白,瘦瘦的脸,还有那带着哀怨和痛苦的神情。
那时我和梅在一家五层楼的宾馆工作,我是二楼酒店的领班,梅那时的男友亮是名军人,军人在我的心目中是伟大,勇敢,正义的使者。
看着梅那幸福的样子,我真是又羡慕又嫉妒。一天和梅一起吃午饭时,梅神秘地问我:“想不想和军人交个朋友?”我又惊又喜的满口都是:“想啊,想啊。”
于是不久后,我通过梅认识了楠,一个颇似外国人的男孩,白白瘦瘦的脸上透着武警的坚毅和成熟的稳重,他是亮的战友兼好友。
从此,亮来看梅时,身旁总多了个楠。一天晚上去公园散步,梅总是有意的挽着亮把我和楠甩得远远的,而我便只能和楠一起走在后面了,也许是为了打破这宁静的尴尬,楠先开口说话了,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后来楠问我有什么理想,我想都没想便大言不惭地说:“我要开一个好大,好大的宾馆。”楠并没有嘲笑我的天真和无知,而是很认真的说:“等我复员后给你当保安吧!”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快步向梅他们追去。
几次接触后,梅说楠很喜欢我,希望我能做他的女朋友。我傻傻地笑着说:“怎么会啊?我这么笨,他怎么会喜欢上我?”等再见到楠时,我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开。因为,我只是把楠当哥哥。
一天,我还没有下班,吧台员喊我接电话,是楠打来的,说等我下班后来看我,没容我拒绝,电话已经挂断了。
晚上下班,,刚走到寝室门口,楠就适时的出现了,于是我们向寝室旁的公园走去。
我没等楠开口便告诉他,我只把他当做哥哥看待。楠点点头,半晌才落寞地说:“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我调皮地笑着说:“好女孩那么多,终有一个是属于你的。”楠苦笑一下,从衣兜里拿出一叠透着字迹的信纸,默默地,默默地撕着,撕着……
那随风舞动的纸屑洒满了我们走过的小径,借着月光,我看见楠的眼中有一丝晶莹的亮点在闪烁。忽然间觉得,深秋的夜真添了几许凉意。不知为什么,我流泪了,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晚半夜时,梅带着哭泣的声音给我打来电话说:楠借酒浇愁,不小心划破了手腕,是亮把他国送去医院的,缝了七针。
放下电话看看茫然的室友,再打开窗帘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我回到床上,猛地把被子捂在了头上,就那样挨到天亮。
早晨梅来了,我顾不上她红肿的双眼,急切地问楠怎么样了,梅说楠受了处分,领导要禁闭他三天。听到楠受了伤,还要被关起来,心中的不安和内疚最终击垮了我,我病了!
最后,我承受不了心里的压力,请了几天假回到了家中。等我回来时,我的床上放着一堆水果,梅说是楠送来的,无意间又发现床头那把因和室友打闹时弄弯了的伞柄,也如刚买时似的完好如初了。我知道,也一定是楠修好的。
从那后,楠依旧常和亮一起来,只是不再提起以前,我们都很珍惜那份纯洁的友谊。
转年秋天,楠要复员了。最后一次来看我时,带来了一套崭新的军装和一枚用1角钱硬币磨成的心形项链,而那项链的反正面还印有两个字:“爱伟”!
我被那枚项链深深感动了,我不能想象,是怎样的毅力才能把它磨成心形,又是怎样的耐力才能在上面一点一滴的印出两个字。
当他把这些交到我手中时,我的泪已不受控制的滑出了眼眶。
楠走时,已是冬天。他打来电话说想最后见我一面,而我没有去,我怕自己的出现会更添几许离别的惆怅。
万没想到两天后却传来楠因车祸而死亡的噩耗,我突然觉得像被一块巨石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般透不过气来,只觉眼前的事物都飞快的旋转着。接受了现实的我,已无泪落下,任心头如一条浸水的麻布般用力的拧着,直至它已无一滴水。而楠那带着哀怨和痛苦的神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