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当我再爱你的时候

  秋风冷,桂月明,叶落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地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莫如当初不相识。

  我抄这首词的时候,唯佳对我说,刘一文你还没有忘记她,我知道他是指依依,词是依依在我们相识后送给我的,而唯佳却是我的朋友,和词、和依依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他知道我的想法。其实唯佳是个很安静的孩子,有着与我们年龄不相符的沉默,他常常呆住那里不说话,他说自己不寂寞,虽然一个人。这一点和我不一样。

  我是知道自己的寂寞的,虽然天天有很多事来做,有那么多的朋友,可心里总有莫名的悲伤,像极了溪水,在很不经意间就汇成潭。我对依依说心是两间房子,一间是你,一间是我,伤心时泪水会注满房间,盛不下时,就会慢慢流出来,你的房子受了水,同样湿了我的心。

  依依是我女朋友,在2004年的3月12日以前我这样说,而在此后的日子里,我们都成了路人。我不得不承认依依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但并不是所有的优秀的女孩都来做女朋友,而依依就是,虽然我们相恋六年。

  叶思逸说爱是一把伞,有了它风雨时自然舒适无比,但更多平平淡淡的日子里多了一把伞难免累赘。叶思逸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很多的时候,她不会和我在一起,她说自己有很多事要做,她自己去三江源头,自己去西藏,自己去周庄,她说自己是一个漂泊的云彩,没有风的时候,就绚丽万分。她说刘一文你的故事很老套,不就是挥一挥手的事吗?难道你还爱她是不是。

  是,我是爱她,只是不知怎样去爱,我对依依说,我说这么多温暖全给了你,你却离开了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对别人笑。她不说话只是抱着我流泪。

  依依走的那天,她的朋友,我的朋友,我们的朋友都去送她,她说了好多感动的话,只记得那天特别的乱,朋友们都和她道别,说让我好好照顾依依,我不记得我当时笑没笑,好像表现的不够完美。第二个站时我下了车,依依对我说谢谢你刘一文,谢谢我陪了她这一站,我只是说应该的,应该的。

  阳光很灿烂,同样很温暖,这是这个冬季给我最为深刻的印象,火车在这儿只停一分钟。可这一分钟却让我们切断了六年的一切。

  我是很感动电影制作式的场面的,有人失恋了,天就会下雨,连上帝也变得悲伤;又比如,他会内心的独白,我真的爱你,只是你离开了我,这个世界中剩下了我;又比如,他傻傻待在那里,而在他后面有另外一位女孩,因为他的痛苦而伤心……

  但我的没有,阳光很灿烂,没有一滴雨,而我心里满满的却说不出一句话,身后只有行色匆匆的旅客,上帝对我是不公平的,我怕自己在时间中找不到你的理由。因为timewouldbeCrushallthepain.

  庄子说:“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我改成:“伊之来,不愿却,其去,不能止”。豆豆却让我把她追回来。

  我怕我今生都追不回来她了,不是因为她离我的遥远,而是我没有勇气去追她回来。依依以前问过,当我们生气的时候,她走我会怎么办,我说等你回来,她告诉我,别那么傻,应该把她追回来,哄她,可是当她第一次生气的时候,依依真的走了,我也真的没去追,只是我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她找回来。

  豆豆说刘一文你抽烟吧,喝酒吧,豆豆怕我闷坏了,就领我去喝酒,其实豆豆比我先醉的,我清醒的时候,他已经醉的只知骂我没有出息,为一个女人不值得,又给我讲“三草定律”:免子不吃窝这草,好马不知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说是是是是……,豆豆,我要做好马,不吃草的好马。

  我不记得怎样回去的,只记得躺在床上,天花板上上下下,好像依依对我说,别喝那么多。上一次喝酒是依依过生日,她有两个生日,一个是五月二十三,一个十月二十三,我从没有弄清哪一个是她的真生日。后来她哭着说,这是她过的最有意义的生日,再后来说一定要嫁给我,让我发誓娶她,再再后来,我就喝醉了,说我们毕业就结婚。

  金城武在《重庆森林》里吃凤梨罐头的时候,我在和豆豆一起抽烟。他说他在等阿May。阿May和他分手时是4月1日他总认为这只不过是愚人节的一个玩笑,一个月之后她会出现,给他一个惊喜,因为他的生日是5月1日,所以他每天买一份5月1日到期的凤梨罐头,从1到30日在这一个月里,他都没有等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他说自己伤心时就去跑步,等身体里的水份蒸发的时候就没有泪水再流出来。

  我也去试过,可是不行,跑着跑着泪就流出来了,风太大了,是的,风太大了,以前依依也这么说。第一次我骑单车带她回家,很长的路,依依好像孩子似的坐在后面。她说刘一文你带我一辈子好吗,我点头的时候,依依从后面抱紧我,我的泪水就流出来了,她把自己托付给了我,就显露出原本的柔弱。我答应她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一辈子不离开她,只是我那时没有想到一辈子的路会这么长。

  因为太深爱,所以就害怕会伤害,所以阿may会在4月1日离开,但依依没有,她说因为太爱了所以才去伤害,你才知道我多么爱你,只是她不忍心伤害我。既使伤害了之后,往往她自己比我更痛苦、更伤心。

  好像王家卫片子里的男人一样,他们特别喜欢独白,叶思逸说男人心里都有阴暗面,不愿为人知。唯佳说王家卫心里有,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了。因为语言可以填满你大把大把的孤独,虽然它们有时像泡沫。

  如果真的可以是这样子,我也不会去独白,我不习惯自己一个说话,没有了倾诉的对象,再精美的语言也会枯燥。那天我对着一盆兰花发呆,豆豆抱起就走说刘一文你别吃了它,我笑着说不会的,我不再伤害“依依”那盆吊兰是依依在花草市场买的,依依说人不在的时候,就让花陪我,所以我叫它“依依”。

  我填了一首词给依依,作为答谢,解花语,并赠我的依依,杯满,泪未干,数尽相思,只恐理还乱,轻风拂面,叹声寒。

  红烛应知心犹恨,青丝遮尽玉栏杆,情满江河,相思填川,知是明日来,心到断桥边。

  冬天也是有很好的景色,我和叶思逸去学校后山时,她对我说,她说刘一文你不快乐,我给你一个良方,心是两间房子,一间有你,一间有我,快乐时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注满你的房间时,我的心也温暖起来。我只是笑,阳光很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枯草的香味,我们坐在枯草上看城市。忙忙碌碌的人们车水马龙的样子,叶思逸说这样的寂寞就像小王子的寂寞,她还说天真的好高、好蓝,其实她在阳光中眯着眼的样子像极了《Thelittleprince》中的小王子,天真而落寞。

  依依以前问我,小王子离开玫瑰花后会不会,再爱另外一棵玫瑰,我说大概不会吧。她又问,狐狸呢?会不会啊,狐狸很爱小王子。我说大概也许不会吧,蛇呢?她问,你知道蛇更爱小王子,只是没有表达,最后伤害了他,但它也是怕别人拥有小王子啊!我很是惊讶依依的想法,她说蛇也很爱小王子。

  依依问我,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不会再爱别人,我说没有如果。她说万一有一天呢?我说没有万一。她又说真的有一天呢?我告诉她我会。因为你离开了我。因为我怕孤独,因为我怕你走后我再也忘不掉你,因为我爱你。依依说她也是。

  是啊,因为我爱你,所以要离开你。依依看完《玉观音》的时候,哭得眼红肿了一天,她说安心不应该离开杨瑞,他那么爱她,然后给我读安心留给杨瑞的信:“杨瑞,我告诉你,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喜欢你了,后来你对我那么好,我真受不了,你这样一个小伙子,无论对哪个女孩子这样好,她怎么不动心呢?被你爱真是一种享受,我本一直幻想能这样过一辈子。

  我特别喜欢给你洗头,洗脚,洗衣服,做饭,我特别想这样照顾你一辈子,我一想到我走后就没人照顾你了。我不特别难过,我一想到你孤单,一个人在家我就难过的想哭,我走了,我不能再陪你照顾你了,对不起……。”

  依依听陈晓东的《比我幸福》,说如果有这么一天,你也给我写一封信好不好,我答应了她。可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依依真的走了,我没有给她写信,这六年的故事太多了,让我无从下笔。

  《2046》里说如果你有密秘,不愿告诉别人,就到深山里,找一棵树,挖一个洞,把心事讲给她听,然后用泥封上。我是要去的,可豆豆他们不让,说怕我走的太远回不来了。

  我真的走得太远了,想回没有了力气,也不愿回,其实也许我怕自己把路给丢了。我对依依说如果可以选择,我选择一出生就认识你,可依依说如果能选择,她选择最终嫁给我。我说去掉最终,依依却哭了,哭得很伤心,很无奈,好像打碎了她心中最后那点温暖。

  叶思逸问我刘一文,故事是不是该结束了,唯佳也说如果一个故事不知道结束,那么也不会圆满。是啊,很多东西都是如此,没有人喜欢看一个没完没了的故事。

  依依说过,其实满天雪花远比不上一片在融化的雪美丽,因为它在微笑。或亦它在哭泣。一滴泪水罢了。只是在依依走后的这场雪中。我再也找不到答案。

  其实依依不知道,我只是个很无助的孩子,满足于她给的幸福的同时更怕她离开。

 

  编者按:“当我再爱你的时候,却一次一次被你冷落,你却不知道当时的我望着你带着微笑而过。当我再爱你的时候,心中有着多少失落和伤痛,你却不知道当时的我被你刺痛得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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