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以前的她的生日。下午的时候在QQ上与她相逢,与她说了生日快乐,再问她准备庆贺呢。她说,回家吃长寿面,然后就是拆礼物。追问了一句:有人在家里给你过生日啊。她含糊地应了声“是”。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心里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甚至有点开心,仿佛心头所有的牵绊都松开了。不去多想在家里为她过生日的,是她妈还是她的新男朋友,只是知道,我终于可以完全地放下那一段感情,不再与过去里的记忆对抗,真心地为她祝福,可以与过去中的那一个我微笑讲和,顺应着时间的流水将情爱纠缠带走。
于是知道,和她之间终只是一段玻璃情缘,看似剔透美丽,却禁不起时间的推敲。只是那破碎后的一地的晶莹,闪烁着每一个的甜蜜往事细节,于是自己也就久久地徘徊着不忍离去,即便明知道那已经无法拼装起来。但真的那样地看得久了,将往事一遍一遍地咂摸过去,人也就开始变得麻木,于是更多地是以着一种习惯来继续表达着对她的关切和眷恋。而今,这最后一丝的牵挂已断,知道她已经抵达她新的幸福彼岸,那么我也就可以安心地转身,不再幻想着鹊桥,而可以将那些记忆的碎片收拾放入纸船中,投入时间的河流中,不管沉坠也好,漂流也好,不再频频顾首,只须安心追赶自己幸福的金马车。
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一个故事:丈夫和妻子两人关系面临着破裂,于是两人相约去了日本散心,希望可以挽留住那一个婚姻。结果在商场门口又吵了起来,于是负气两人各自购物,结果出来后发现双方买的都是玻璃和瓷器,如杯碟,玻璃的镇纸,花瓶等。男的心里起了一丝的阴影。果然在回到香港机场时,妻子好端端地袋子坠落在地,袋里的杯碟全部破碎。在家里,他买的其他玻璃瓷器又接连地打烂,最后仅剩下一个花瓶。两人于是都小心翼翼地保管着这最后一个的信物。但一日丈夫在卫生间里为花瓶换水时,一个失手,花瓶跌落在地,碎了。丈夫惊呆了。一个星期后,两个人平静地分手。丈夫后来说:当花瓶打碎的那一刹那,我心里有一丝的感伤,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后的轻松,终于不必再小心地维护着于这样的脆弱,不必再受羁于那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
想,他们之间的,也就是一段玻璃情缘。曾经的因缘聚合让二人走到了一起,但终究貌合神离,泥水难于混合均匀,而砌成了一对怨偶。只是又难于放弃下那一个名分,于是明知道彼此之间已经有了裂纹,却也是让自己用手维护着,希望保持着一个表面上的完璧无暇。但那样终只是一种自我欺骗,而且那样的无谓坚持只会将自己拖入疲惫的泥沼,越挣扎,沉沦就越快,失望也就越大。直到一日真的放手,任那玻璃情缘跌碎,虽然会有一时的情绪脆弱,但同时,也真的是一种解脱。人,纠缠与希望与失望之间是最痛苦的,真的绝望了,那么心如止水,再无牵绊,生活反倒简单轻松,于是可以做回自己,让自己随心所欲,从容自如。
想到了纳兰容若的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也是,两个人兜兜转转了三年多,之后峰回路转,竟又回到了起点,重新做回了朋友。只是这已经散去了当初的非非之想,也没有了在一起时的浓烈如醴,成了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平静的水流之下潜藏着许多的暗礁,彼此只能回避着,一旦触及,还是会卷起那些已经沉淀下去的伤痛。
但想及人生之旅也真的是有一种奇妙了。我们一生中,不知要与多少的人相遇,而其中极少部分可以相知,相恋的也就是那么几个,至于最后相守的可能就是那么一两个。这些人中,有的会让我们欢喜,有的会让我们悲伤,而有的会让我们痛并快乐着。只是因为有了这么许多的情感掺杂,人生也就才变得丰富多姿了起来。
只是我们终要学会去放手,而不要在想象中将那一个相逢的故事补缺补漏,勾勒成一种完美,而要去说服自己相信,那些晶莹美丽的玻璃,破碎了之后,就是一堆的狼藉垃圾。如果还有勇气的,就收拾干净,还自己一个清朗天地;如果伤心绝望,那就让自己渐行渐远而去,而不要停留在原地,眷恋,徘徊,哀叹,最后让自己变成了那溺水而亡变成了水仙花的纳喀索斯,或是变成了时间洪荒中的那一根盐柱,雪白的是发须,咸涩的是心,或是悬崖边的一块望夫石,凝结成坚硬的,是等待的希望。
所以很高兴自己可以放下着,可以真心地为她的幸福祝福,因为知道,从今以后,我也可以全心地为自己的幸福祝福。我想,这是分手后最好的结局了吧。从此在心底中,再不会存留着谁辜负着谁的念头,而可以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相逢时,微笑地打招呼,时光溯源,回到了初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