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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分飞时,我守侯着(完整版)

            一

    对面宿舍的最后一盏灯也灭了,仿佛要把这一切抛向永久的黑暗。

   “ 十五月儿圆”今天也正好是十五,或许还是八月。因为空气中仿佛还残余着些许月饼的味道。然而,月亮终究没能穿出看起来并不是太厚的云层。

    黑暗的一切都种上了浓浓的忧郁和悲伤。特别是石磊的思想。更确切的说,他已没有思想。只是把那已经散光的眼珠定格于夜空。

    突兀的几声鸟嘶,汽车的逐渐喧嚣又把他带到了黎明。

    门外传来了爽朗的笑声,几声清脆的脚步一直延伸到门前。“吱”的一声,就走进来了一位姑娘,也许看见了“早起”的他,惊疑中就多了些许微笑。“磊哥,早点。”在她的轻轻一碰下,他就木桩似的倒下了,只有最后一眼的血红刺激着姑娘的双眼。

            二

   “玉儿….玉儿…”石磊的呓语使一天未合眼的张洁就有种掐死他的冲动。她多么的想把“玉儿”换成“洁儿”呀。然而…

    医院的静终于引发了她感情的波澜。

    放眼一碧,天地无一丝杂色。在绝望中,她拼命的挣扎着,危急中她看见了一点黑影,想笑,却被一个巨浪所吞没,只隐隐的有他的招手…

   “洁儿,谢谢你。”她就看见了两道随时都可能合上的细缝。

   “磊哥,你醒了?”一阵狂喜马上帮她找回了所有。

            三

   “一定是造谣,对,一定…”石磊就猛的灌下小半瓶的酒。

   “还真会享受呀?”文子从门外钻了进来。

   “这…”强压住欲往上涌动的酒劲:“这就叫享受?比你的酒楼生活差了点吧?”

   “石哥,开玩笑呢,借本书…”

    文子一转身,他就又灌下了小半瓶烧酒。

   “对,一定是…不可能…不可能…”

    朦胧中就有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张洁,你说什么才是爱情呢?”在漫步中他突然问。

   “这…”前面的她就停了下来。“我…”找个石凳坐了下来。:“其实我也说不清楚的,在你愉快的同时你的准备接受所有的突来伤痛…”。

   “也许你对,不有句话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想许’。可见古人都没有搞清楚,又何况我们呢?那么你对真情的评价是什么呢?”

   “也许为无私的付出。”

   “付出?有些道理?”就站起身。跑向茫茫人海。

            四

    我一直期待着

    期待着你的消息

    哪怕是

    我走向深渊的开始

    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只余下一具躯壳,一线有些不可能的希望。

   “怎么还没有消息呢?该死的。”张洁马上就给自己一记嘴巴。  

   “没有哪个字,永远不会,不会…”。却只带来更多的惶恐。

            五

    当汽车把自己扔在陌生的人群时,石磊就真正的感到了一丝慌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到她。他一时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何况找到了又如何?

    他并不止一次的审视自己。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感到自己的愚蠢与无 用。辗转中就又回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上来。

   “我算她什么人呢?男友吗?”石磊惶惶的看着车流,听着熟悉的乡音,却没有勇气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是?又何为音讯全无?是?又怎生咫尺天涯?是?又怎会其实陌人?他于是有种晕倒的冲动。

   “一日不见兮,如三日兮”也许只能形容短短的相思。“一日不见兮,如三秋兮”用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他幻想着,幻想着从某个角落走来已成定格的身影。却在诸多的相似中无所适丛。

    于是他寄托于奇迹。

            六

    “小姐,请问这里有无一叫琪玉的女孩?”

    “先生,这里有叫琪玉的女孩吗?”

    “大爷,您是否见过一未很漂亮的女孩,很天真的…”

     ……

     摇头。

     摇头。

     还是摇头。

    “寻人?可以登报嘛”。于是第二天州报上就有了这样几行字:“有女叫琪玉者,吾友也,不意与之失散,望有见貌不可方物,天生天真,纯本地口音女子者速告讯息。电话1345678990,石某”。

            七

    “石磊,终于忍不住了?哥们原来就说过…..”

    “闭嘴,她不会…”

    “磊哥,你不妨在灯光昏暗的发廊……”

    “放屁,你……”

    “哈哈,我真想见见你,看看你的衰样,哼,你慢慢找吧。”

     石磊看见自己慢慢的被黑暗所吞没。

            八

    “你写了那么多。为什么不发表几篇呢?”

    “发表?我没想过,何况我只是记下了我的事而已。”

    “我也知道是关于一个女孩的……她知道吗?”

     ……

     张洁就又看见了那张茫然的脸,她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他,自己并不缺乏追求者。甚至刚开始她还很反感他。

    “哎,也许冷很酷本就是一对吧。”他属实冷,就象一座永远化不开的冰山。然而…

    “张洁,帮忙把石磊的东西收一下。”

    “什么?”

    “他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什么?”她就一下子跳了起来,冲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我要把这些给我的妻子,哪怕新娘子也许并不是她。”六个大笔记本就放在眼前,张洁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打开它。

    “假如别人看了呢?”

    “如果是个男孩子,我会……不在意的。”却有着恨恨的咬牙状,随即一笑。“至于女孩子嘛,女孩嘛,如果有你好看,我就娶了她。”一下子就成了坏笑。

            九

    张洁终于明白了一切。六个笔记本彻底的揭开了他的神秘。她看见了他的内心世界与精神魂灵。特别当她以一个当局者的身份去领略那一场爱情时,没有忍住潸然的泪下。去掉神秘。张洁一下子就得到了一个真正的,具体的石磊

    “你给我编织了一个网,令我终生挣扎。我不再有希望,哪怕你的音讯突来……”

    “也许我真的该恨你,你的婚礼也许才是我的解脱。”

     最后一篇其中写道:“今天也许是悲哀的一天,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我的魂灵,我没想到君子的一个电话就打碎了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我不相信,我宁可死去,我觉得我是该来找你了。

    她轻轻的合上笔记本,凝神于漆黑的夜空,心中也就有了计较。

            十

    比起石磊来,张洁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一叠纸,一桶浆糊就成了他的一切。张洁走过去,还未伸手就吃了一记白眼,随后就向另一电线杆踱去。

    “磊哥?!”

     她上前一把夺下浆桶,马上就下了一阵纸雨,他一下子呆了,望着飘浮的希望:“你…”

    “她来信了。”并递过一个大信封。

     

            一十一

    “二姐回来了。”面对侄儿的兴奋,王孤夫妻根本就未停止手中的活计。直到一声“妈”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才使婆娘拿锄头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的抬起头,想从女儿的打扮中找到流言的一些蛛丝马迹。然而眼中的女儿仍是那样的娇小,那样的纯真。作为母亲的心就突起了一阵刺痛。

   “你先回去,我们马上回。”望着女儿颤颤的步姿,心中感到终究失去了些什么。

   “孩子她爹,回吧。”

    王孤二更天才回家,他的脸上似乎也不曾有过一丝笑容。

            一十二

    没有月亮的天似乎黑的特别早,不远处屋子中、漏出来的些许微光使的王孤的眼前变的有些影影绰绰。旱烟早就抽完了。只剩下石块上已经冷却的烟灰。“哎”空旷的叹息格外有些凄厉。

    “如果有鬼魂的话,祖辈们应该正看着我吧。”于是叽叽索索的虫叫就成了祖辈的埋怨和指责。

   “我管不了她呀,女大不由父呀!”

   “作为父亲而不知道女儿的下落,真….”

   “我喜欢的是纯洁的她,而不是…”

   “金钱也许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它会把她引向歧途的…”

    黑暗中就有了他不只带着什么感情的脸。

   “父亲,饶恕我吧…”

    转身处,就有一堆堆的草在使劲的摇曳着。

            一十三

    月早暗,灯也残,无言理妆,却怅然。

    她只觉的从灯光的昏暗中涌出无数个他,除了讥笑,还是讥笑。她突然打了个哆嗦。脖子上就象套了条枷锁。

    黄昏路,夕阳边,情浓处,心私许,盟私定。

   “哎!”忆及,泪空流。

    灯灭了,魂归何处?她一下子找不到了自己的所在。

   “死呆子究竟要我怎么样呢?哎!”

    厢房中传来父亲剧烈的咳嗽声。

            一十四

   “回来了?这下和他结婚?”

   “是呀,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他可是一直等你哦!”

   “不容易呀,痴情汉子多情愁哇。”

    于是她就感到了哪个越来越强烈的梦想的真实,却忘记中间夹杂着些什么。

            一十五

   “他还好吧?”

    王孤就突兀的被刺痛了一下,艰难的咽下饭团,皱眉放下了筷子。

   “谁知道呢?也几年没见了,哎!”母亲脸上就多了哀怨。

    父亲没有言语,颤颤的仍过来一叠信就出去了。

            一十六

   “我爱她,也许一生只爱她。然而在她的眼中,我究竟属于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许只有她知道了。我痛苦,因为我知道她的痛苦,我痛苦,因为我死死的守着不知道结果的感情。”

   “我也找过女朋友,然而都不了了之,因为我的心已经容不下了别人。”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爱的是什么?是初中哪个无比纯洁的你?还是现在哪个我始终无法猜透的你?”

    “我是孤独的,但我无悔,我习惯你给予我的一切。也许一开始你就给我编好了一只巨大的网,我一生也无法挣脱。”

     “有时我想你早点结婚,这样也许我会解脱,也许会堕落,但那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情浓多余恨,有时我又忍不住的恨你!我爱的是哪个在我心中永远清纯的你,而不是....但在这个社会中,我不敢肯定你将会发生的一切。”

     玉儿就突然没了看下去的勇气。她感到一张属于自己编好的枷锁套上了自己的脖子。

     原来她以为只要有钱就够了,然而现在她越来越不知道钱能带给她什么了。

     当眼前再出现君子那张恶魔式的脸时,她就一下子收起了所有,也忘却了所有。

                

            一十七

     汽车飞驰也及不上他那似箭的归心,他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飞的等待中。至少他还有希望。

     突兀的熟悉,划破天空的哭喊使所有的关于她的一切都涌上了心头。朦胧中她也收紧了套在他头上的网。

            一十八

     钱究竟能代表什么?望着那一堆的新土石磊基本没有什么思想。

     她亲手埋葬了他们的爱情,而他又亲手埋葬了她。

     “多拿点吧?玉儿。你既喜欢就多拿点。”石磊看着那飞舞的纸钱,也不知道看见的是她的笑脸还是别的?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么的纯洁,永远是我的最爱。”

      一直没勇气看的信化作了灰烬。

      “磊哥?”张洁记住了信的一部分。

            一十九

      时光能淹没一切,小冢上已经荒草多多。

      石磊来过。

      张洁也来过。

      忘记一个人也许是要时间的。只不过有的用了几天,而有的人需要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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