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你在微笑,我却哭了

   玄关,风铃叮叮当当。

  紫的玻璃,小樽似的倒挂,白天的时候,风来,在窗口游荡片刻,搅了它的清梦,响声便有些零乱。

  晚间,倒好些,寂夜,静水,丁当声便有些脆。

  以往,这脆会平添一份惊喜给我,总是从小屏前归来,闭目,让它的声响于柔软心间敲打。

  今暮,却使我心悸,猛拉我回头,恍惚间燥得一身冷汗。

  其实,耳边响起的也不过是隔了客厅、又隔了卧室,隐隐约约的细语,却石破惊天般令我震颤。我的惊慌,历来繁多,于无声处,心力交瘁。

  这时候,胸下的这颗被寂寞撑满的心,便开始膨胀,外观色彩斑斓,绝美异常,而内里却空洞无物,空到无奈、无助、无力、无我、无你、无他……

  泪,肆意而下,无缘由的痛,自这张皮囊内渗漏,化了无滋味的液体,纵横于面。

  许多往事,乘虚而入,想霸占那方空洞,有被针刺、被杵穿、被齿啃、被枝划的疼,快节奏地一一来过。

  我已无法抵挡它们的光顾,便撒了手,任由谁来。

  谁来?

  我问。

  却是你。

  未答言,只浅笑。

  于是关于曾经,一幕幕,都上演。

  夏日雨后,有暮气升腾,车内,光已暗淡。

  一路行来,你我都是沉默寡言之人,聆就旁人的笑语,哄然之时,嘴角抽动,便有弯曲的线,在面部画一张动画。

  这条路,约有三个多小时的行程,初时无聊,而后麻木。

  你的唇,点缀了一颗白色的烟,烟雾中,逐渐模糊。

  后来的过招是因为车坏在了半路,狭路相逢,不得不说。

  清新的空气,自彼此间萦绕,都是同病相怜,恐这一程的寂寞漫长。

  后来想起,如若料得你日后老谋深算,当下定不信你的胸无城府。

  轻言几句便有了笑,年轻的脸晃如花开。

  许久后,再忆,你的笑长了薄翅,飞舞间把我迷惑,而我的笑,似水,柔弱中你深陷。

  我们赴一个共有的目的地,我是归宿,你是路过。

  虽晚了几个点种,这一路,寂寞渐淡,路程渐短。

  深夜这旅程方停歇,你留了电话给我,挥手,与我告别,我捏了那张笔记本上的纸,心有余悸。是,我还不能有随便给人电话的从容。

  我看着这些陌生的数字,陌生到虚空的你,摇头间为自己不曾将矜持坚持到底而愧疚。

  其实,我可以截了你唯一的来路,潇洒度日。

  初时,我便如此。

  挽了他的臂,张扬于一颦一笑,嘻骂于一嗔一怒,再看他好脾气圈哄我。

  我是习惯了这样被宠的感觉,如髓附骨。

  而我忘了,我曾把你唯一留给我的小心翼翼地存放,那时,我是否有逃走或者图谋不规?

  或许是冥冥中谁的旨意,要你路过,然后留一倒丑陋的疤给我?

  我们曾经路过许多人,或匆匆一瞥,或乍喜相悦,还有偶尔共同的感受带来的滔滔不绝。

  我们不断地与过往的他们相逢,相聚,相交,相别,不断地惊喜,不断地失望,不断地收获,不断地失落。谁都是谁的风,刮过,了无痕迹。

  我便这样,一直以为你也是一阵风而已,难忘,暖风,曾于我的寂寞涂抹一丝深蓝。

  我的生活,遁着它既定的轨道,有条不紊地前行。

  我与我五年相恋的男友开始谈婚论嫁。

  是,我的婚姻在五年前就开始起草条目,而今,终是尘埃落定,喜煞两家亲人,羡煞双方朋友,都贺一双壁人,接连理,共将来。

  老人们说,要想婚姻幸福,就是要找一个跟自己相反的人,那样过起来,有滋味不说,还可长久。

  正好我的柔弱被他的阳刚所包容,而我的张扬弥补了他的内敛。

  我们应该是注定的幸福。

  抬眼望我高大的新郎,似水柔情都涌上眼底,接纳我的是他的深情款款,朝暮心相携的决心,化眼底坚韧。

  我们的照片遮了半张墙,里面的人,比我们整整大了一圈,新房布置的舒适,都是他亲手设置,一瓶一花,一案一几,都具匠心。

  他俯身来,吻着我的耳垂。

  这时候,即便有一分不悦也消散尽,我还有何处的不妥贴?

  日子有板有眼地过下来。

  婚姻生活便如此,亲密渐淡,口头的驳斥渐紧。

  曾经山盟海誓,都封存于风花雪月的梦中。

  便开始厌倦,厌倦呆板的生活,像印刷的旅游路线,连一丝惊喜都成奢侈。

  他的爱也渐恒温,华氏20度,跟空调同步。

  我嫁给了一台机器。于是我这样说,跟他,也跟各自的家人。

  他笑。家人也笑。

  而我知道,笑容背后是不同的内容,在这些不同的面具下,我重回很久很久以前的寂寞

  很久以前,是一个什么概念?

  我想想,对了,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是漫长岁月之中的一百年。

  一百年,长的没有来路、尽头。

  而我的寂寞,比一百年,还长。

  我开始整日坐在冰冷的电脑前寻求温暖,那些虚假的言语,安抚了我片刻的疼痛,而更沉的夜里,谁都无法探究。

  无聊的聊天终成过眼云烟,我爱上了码字,编各种各样的故事,所有的男人都完美无缺,都一样的深情厚谊,一样的专著唯一。

  为了更完美的爱人,我需要读很多很多的书,才不至编到半截而枯竭。

  你就藏在我尘封已久的书了,藏在上世纪的某一个黄昏,藏在我寂寞日子的缝隙里。

  我已经不是昨日的羞涩,这张写电话的纸,已不复洁白,它的黄晕提醒我,百年已过,你属前尘,我居后土。

  而我还是毫不迟疑地按下了健。

  一百年,足够你换无数次号码了,我只不过是在用试探,来弥补我百年的好奇。

  而电话,居然通了。而且是你先说话了。

  我认识这个区号,在这个城市里,我只认识一个人,如果你是她,请你告诉她,我等她的电话等的过完了一个世纪……

  原来,你就停在上世纪的那个黄昏之后的深夜,背上是大大的旅行包,你年轻的脸有些许疲惫,而你的目光却神采飞扬。

  于是,在我的QQ中,多了一个曾经谋面的你。

  有几次,你说要给我你的照片,我无理由地拒绝。

  我还是那样地惊恐,还是那样地易感,甚至依旧多疑。

  我情愿,你,就活在我的记忆里,说着现时的话,哼着以往的歌。

  你给我讲你当年孤然旅行的艰辛,说遇见我的欢欣,感谢某一段走过的路上我带给你的安慰,叙述你曾为我偶然忆起你而永不改变的手机号码。

  这样的日子,每星期我们会有三天,从黄昏到黎明,细细的谈,慢慢地流。

  可是我们从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虽然我们彼此的好感足以甚于任何一对情侣。

  你告诉我你的喜悦与困惑,而我会悄悄地将忧伤传递。

  直到半年以后,你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我目瞪口呆。

  你又一次降临到我居住的城市。

  终于相逢,在迎来送往的车站。

  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而我,好象已经迟钝。

  入目的你,有太多的陌生。

  如果说曾经的相遇使我能够记住你一时,分别经年,我唯一的记忆也在梦的边缘,恍惚的面容,伴着窒息走过黄昏,走过夜半风过的白杨斑驳的影下。

  我是如此惶惶,面对你的从容。

  将自己的双臂抱紧,是为了颤栗的躯体能够平静下来。

  我的眼里,有笑,而我的嘴唇被齿痕磕遍,象堵了一面坚固的墙,无声无息。

  你的臂伸过来,那么长,长到将我今生缠绕。

  你的笑迎将来,那么模糊,模糊到所有的想象。

  而我,伫立在这里,郁郁寡欢中一再提醒自己,身后那个不能逃离的家,那个不能遗弃的爱人,还有不能承受的命运的改变。

  是,我已习惯这样,远远地看你,远远地,将自己与你分开在两个世界。

  我不能,不能投入你的臂,你的心房。

  一摔头,我远离了你。

  我发疯似的奔跑,听见你的叫喊,在身后,在那片空白,至,一头钻进出租车拥挤不堪的缝隙里。

  那玻璃后窗是那么的窄小,我只能,于泪眼中,凝视你支离破碎的身后,人潮汹涌。

  之后再无音信。

  我的,或者你的。

  屏前,一片灰。

  我知道即便亮起来,我也不敢再去点击。

  真的,我又如何面对一颗热忱被我故意伤害的心呢?

  于是,相似的夜里,我总会被那串风铃清脆的声响所震动,似谁的心,叮叮当当间都是怨恨,而我在这埋怨声中,珠泪滚滚。

  今又是冷嘲热讽的夜,他未归,你不来。

  我的泪在有你之故事的探访中渐渐干枯。

  我已很久不曾敲打关于爱情的字眼,也不曾光顾你习惯存在的网站,只是日日对着这个屏幕,呆思闷想,无路逃遁。

  窗外,开始落雨,是七月清凉的雨,叮叮当当变换成淅淅沥沥。

  一切因雨而变的安静,连同无你灰暗的习惯我也释然。

  我是准备转身的,转身,一切便不同,有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次序,不同的经过。

  这时候,那个寂静月半的头像开始闪动。

  我打开来,是一行字:我的好友,你在线吗?我想我唯一想对你说的,就是很想你,因为我习惯了跟你聊天。

  接下来,你微笑着注视我。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还可不可以跟你说话。

  只有看着你那个虚拟夸张的头像,慢慢地,流下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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