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从几千万米的高空遥遥的扑来的阳光穿越枝桠之间的缝隙,洒在人行道上,斑驳,黯淡。静,在大风扬起的秋日里奔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稍一抬头她就看到了头顶发黄的树叶。
燃烧了一整个夏天的向日葵,带着那些对太阳的崇拜,慢慢的低下头,它用心记住太阳,太阳不会知道。“风”这个他的名字,在静所在的北方变成她心里的疼痛,膝盖流血,衣服脏了,但她只为结束他难过。
记得,初识风的那天,也是秋日。金灿灿的阳光,映在他脸上,温柔的暖暖的,把他的线条印在她心里。那时,静身边有别人。不久那个人回到了旧爱身边。而风却带着笑容走近她,“女人我能和你说说话么?”
秋天的风,还有身边的“风”,静觉得这个世界原来可以如此的明亮。他在绿荫里的笑成了她缠绵的记忆。他曾在马路的尽头手里拿着油条和白粥朝着她笑眯眯的走来,他曾在深夜里为了她的哭泣风驰电掣的赶来。
在静的记忆里,都是“风”的好。也许,不久之后她会忘记他好看的眉眼,他每一个细节,他的所有一切。只是他的脸模糊了秋日的光线,那种初恋的感觉却永远不会褪色,哪怕日后她会变成淡如清风的温婉女子。
缘起,只为他那一句话,“女人我可以和你说说话么?”她当时正在为离开自己的那个人感到丝丝的遗憾。最初离开的人不是她的真爱,而“风”却是她隐忍在内心里的渴望,为了可以挽留住“风”她说了一个谎。
一个小小的谎言,淹没在他们相爱的快乐之外,静以为只要不去说破,只要认真的爱,那些缺憾就不存在。相爱,总是最短暂的。“风”选择去当兵,这一别,要空白两年的时光,想念如同流水,平淡却无法停止。
等待
静,在“风”离开的秋日里孤单。一个人的身影被寂寞拉的很长很长她看不到秋日里的丰足与魅惑的颜色。电话、短信、邮件、所有可以的联络,变成了他们之间的线,拉着线的两端,留下了清清浅浅的爱的痕迹。
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们可不可以牵手,我们可不可以到永久,我们一定要拉住对方,我们要一直勇敢的走。“风”在离别那天许下的诺言,“给我两年时间,回来我就娶你!”静在离别的拥抱里把眼泪留在他肩头。
时间变缓慢,为了可以守住这个承诺,静拒绝了所有的诱惑,宁愿在“风”不在的岁月里为自己的心上锁。回忆成了反复重播的片段,靠着那些曾经的温度,曾经的味道,静把断掉的那些时间像是串珠子一样串起。
秋日都变成了静对“风”的怀念,那个喜欢逆风行走的少年,那个喜欢吃炸野味的少年,说会娶她的少年。只是,最初她对他说的那个谎,是她隐瞒了自己的年纪,她稚气的脸,其实比他多走了三年的成长的时光。
等待,时间快要奔向他们约定的终点。静认为有必要告诉“风”自己曾经对他隐瞒的真相,因为她真的爱。沉默,“风”用冷淡作为了答复,他说无法原谅她对他说谎。其实,如果真的爱,三年和三十年又能怎样?
缘灭
静在慌张里丢失了三年,又在迷恋里浪费掉两年的时光。时光停不下脚步,就如淹没在秋日里花叶之间的尘。她听不到窗外寒风的流淌,身边热闹的人群,有谁在用力的关门,甚至夜晚里的窃窃私语,满心都是风的模样。
在静的爱恋里,三年不就是一个数字么?他9岁,她12岁,他12岁,她15岁,他18岁,她21岁,没想他那么远。那段所谓的漫长时光,成为了她跨越不过的寂静又绝望的时光。那些为“风”付出的真爱,横在他心里断裂开。
“女人我能和你说说话么?一句就可以。”“女人我能陪着你走会儿路么?一站地就行。”秋天的风刺穿了心。静坐在公车站的旁边,手边哭湿了的纸巾。坐在车上的时候,她盯着窗外,突兀的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回想。
他和她的分界线就像是一个错觉,被叫做年龄的东西,硬生生的划开。他在三年之后的秋日里初生,她在遥望。阳光下她黑亮的头发那么漂亮,她对他说,“风,我能陪你走会儿路么?哪怕一天都行。”他愣愣的然后点头。
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一地的落叶,踩在脚下。“我们最后数三下,然后各自离开不要回头。”静兀自的奔跑。她多想可以穿过林荫道穿越未来,穿越茫茫的人海,像是拼尽全力的蝶,在繁花即将谢幕的秋日里不停地飞舞。
摔倒了,血流下来的时候,她没有哭,那段错位了的三年,那段被自己珍视的两年,都慢慢的碎裂开,散了去。秋天的北方,风很大,扬起漫天的沙尘。不能用力呼吸,不能睁大眼睛,某些爱情,就是大风过后,静止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