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逃亡
我叫苏然,一个平凡的女子。没有信仰,相信爱情。可是却要不到我想要的爱情。
流落在这座繁华的城市的角落。一个人的生活,自由,落寞。
一个人,走在这座繁华城市的边缘。很久很久的望着这座城市的上空,看那些大朵大朵的浮云漫过这座城市,然后眼泪开始肆意的流。很多的时候,那些忧伤就这样细密的蔓延了我的身体,每一根神经末梢。以前,我是个坚强的女子,不轻易的掉眼泪。
可是,我遇见了爱情,生活从此不再纯粹。曾经以为锁住了幸福,为爱开始守望。然而,我还来不及看清幸福的样子,那个出现在我生命的男孩子就这么离开了,留下的是记忆,一片猩红。
我告诉自己说,他只是离开了。只是不在我的身边了,只是再也不能牵着我的手,给我足够的温暖,只是不能在我任性的时候,小心的宠溺着我了,只是在我过马路的时候,再也不能紧张兮兮的牵着我的手,只是再也不能陪着我去看我们都着迷的动漫展了,只是再也不能在我生病的时候,心疼着我……
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怎么会离开了呢?周围的人都哀伤的看着我说,苏然,不要这样。一开始的我只是不相信,他们都骗我,骗我。我开始了逃离。因为不想面对。
终于,我一个人逃亡了。离开了那座伤城。唯一带走的是我和他一起养着的那颗绿色小植物。我从来不知道那绿色小植物的名字。他一直都知道,每次我缠着他问,这叫什么呀?他总是一脸的捣蛋模样,不,就不告诉你。以后再告诉你。那时的我,一直坚信着我们的以后。
那是一次我们在学校的模拟市场营销的展会上淘到的“宝贝”。因为那是我们同时相中的小东西。很有生命力的植物。我盯着它看了好久好久,然后,我转过头去,说,我要买这个,它属于我。他就笑了,明亮的眸子深深的令人着迷。然后我们就这样把它抱回去了。我们一直用心的看护着它,小家伙长势很好,一缕鲜活的绿,一如我们的爱情。
现在的我终于要一个人学会看护属于我们唯一的东西了。看着阳台上的绿色小植物,知道嘛?我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
很多个夜晚,一个人静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听着窗台上绿色小植物的呼吸,那让我觉得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我的生命里,他不再缺席。只有这样,我觉得温暖。
我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学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听着大把大把的摇滚乐,任其在我的耳朵爆炸,我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习惯---听音乐。
我在这座城市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资微薄,不用挨饿。除了工作的时间,我开始了写字,写很多很多的字,我知道我需要一个出口,我需要救赎。而文字,是我唯一的救赎。每个夜晚我都安静的坐着,写着我的文字,关于我的,关于他的,关于我们的一切。还有关于我们的不可能实现的继续。我总是企图把我和他的曾经写得完整,写得深刻,一次又一次,我让自己在悲伤的海洋中沉溺。
我写不出来,我与他那么美好的过往。每写一个字,我的神经就开始变得敏感,脆弱。我开始恨我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酒精是个好东西,我需要麻醉自己。已经麻木了那么的久,可是我的心空了一大块,鲜血直流。只是没有人看得见。
我每天都让自己很忙很忙,我跟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然后每天下班,挤公车,回我的小屋。一间简陋的房间,很小,但足以容纳我。房间总是通风透亮,他喜欢干净,一直都是。我总是期待他会回来,然后我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住在这个他喜欢的城市里,就这样看着彼此,一生一世。
(二)遇见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是为了等待,等待他的出现。等待幸福到来的日子。直到另一个的人出现。他的名字叫楚在阳。
他是把我从酒吧里捡回来的。我泡吧,但是我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冷眼的看着这个世界的喧嚣,很多的灵魂四处的游荡,歇斯底里。但是那一个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那种思念的痛楚原来是那么令人的绝望。就在我的绝望将我渐渐淹没的时候,在阳出现了,他站在我的面前,一双清澈的眸子。就是那样的一对眼睛,我沦陷了。那双记忆的眸子。我抱着他,紧紧的抱住,我害怕一松手,那仅有的都即将失去。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我真的见到了他,他对着我笑,我的他终于回来看我了。温润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颊。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简单的装饰,很干净。
窗外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挤满了整间房间,太刺目的阳光,我不习惯。我已经无法记起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了。我的意识开始慢慢的回来了,关于昨晚的一切。
门开了,一个男孩子走进来,看着我,有着很好的笑容。浅淡浅淡的那种,让人莫名的温暖。
你醒啦?先洗个脸吧!下一秒,毛巾递过来了。我下意识的接了过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看着他,眼睛疏离,有点涣散。我就这样的看着这位我身边的陌生的男子,修长的手指,皮肤白皙,明亮的眸子。他的眼睛令我自然的心安。
怎么啦?不舒服嘛?他走近,我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清香。我喜欢这个味道。
我开始微笑,轻轻的摇头。然后我开始洗漱,然后我们一起共进早餐。味道很好,荷包蛋,牛奶,面包。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常的吃过早餐了。
自从他离开我的时候起,我的生活没有了规律。不想有,也不会有。
我叫楚在阳。他看着我的眼睛静静地说。
苏然。我的名字。我低下头,不再看他,我怕自己再一次的失控。因为那双眼睛。
房间开始一片静寂。
对不起,关于昨晚。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没关系。昨晚你醉了,我把你带回家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嘛?
声音温润如玉。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那一天是2008年的4月18号。我与在阳相识的日子。
那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看影碟,一起背包旅行。在阳是个幽默风趣的男子。在一家公司做着广告设计策划,有着一份不错的收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开始找回快乐的影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讨论我们的过去。在阳是很聪明的男子。在我不忙的日子里,我们还会一起做几样家常菜。然后两个人慢慢的品尝彼此的手艺。几乎每次都是在阳掌勺,而我主要负责洗洗菜,摆摆碗筷的工作,然后就是大快朵颐。
在阳,你知道嘛?你将来会是个好丈夫。我一边品尝美味,一边不忘赞赏的看着刚从厨房出来的在阳,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典范。
在阳笑了,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要了我这个未来模范丈夫?在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发亮。
房间里开始一片沉寂。我知道在阳在等待我的答复。
我开始闪烁其词。在阳终于也不再追问。只是我的心情一点点在下沉。某种想法正在慢慢的形成。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预感。
在阳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及至楼下,在阳说上去吧!晚安!在阳站定,看着我。
每次都是你看着我转身,这次轮到我看着你转身吧?我莞尔。今夜的风其实不大,只是很冷很冷。我听见心里的某些东西开始破碎,一片一片。
今晚的你有些奇怪,苏然。在阳看着我眼睛,试图看出某些痕迹。
没有。就想看看你转身的姿势好看不好看。我调皮的说,做着一个夸张的手势。
在阳终于失笑了。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走了。
在阳转身,他的背影真的很好看,只是之前我一直没发现。而我发现的时候竟是我要离开的时候,泪水滑过,无声的滴落。
(三)离开
第二天的早上,我选择离开了这座城市,这个我和他曾经共同向往的城市,这座有在阳的城市。
我想我是个已经不会爱的女子。也许我只是太寂寞了。可是我知道这不可以成为我停留的借口。成为伤害开始的一个借口。已经承载了太多,不可以再多了。
在阳,再见!祝福你!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冬天。
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的过去,我过去的生命中有过一个男孩,很爱很爱我,我很爱他。他的名字叫沈辰。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想我会成为他的新娘,为他筑起一个温馨的家。你知道嘛?就在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时,他就离开了我。我的白色的婚纱上沾染着他触目惊心的血。那么的残酷,而我,连再见也来不及和他说。
他喜欢这座城市,所以我来了。然后,我遇见了你。还记得你把我捡回家的那个晚上嘛?那天是他离开我的日子,我疯狂的想念他。而你,有着和他那么相同的眸子,我失控了。
谢谢你给我的这些简单快乐的日子。只是爱情是一条被放逐的路,各自等待救赎。我注定得不到救赎。我会好好的活在某个角落,如果你是我停留的理由,那么我们总有一天会遇见的。
这是我留给在阳的文字,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四)重逢
我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不再带着我的绿色小植物。我把它留下了。
新的开始,新的习惯,只是不变的思念,思念他,还有在阳。生活不断重复着,我不断的走走停停。走过不同的风景,遇见不同的人,依旧写着我的文字,温暖的文字。偶尔投给杂志社。然后拿着稿费继续我的行程。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这么的走下去,直到我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当我在另一座城市逗留的时候,我与在阳重逢了。
我接到当地杂志社主编的电话,想和我谈谈我的稿件的修改。约好了时间,我如约而至。午后的咖啡厅里,我看见在阳坐在那一角,身后的阳光满满的落了一地。他瘦了。憔悴了。
我对上他的眸子,依旧清澈,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我的美好。
他慢慢地走进我,知道嘛?我找你好久好久了。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一路的追随。
只是你总是消失得太快。他伸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那么的仔细,眼里是细微的疼痛。
我泪眼婆娑。不再有多余的言语。我知道我终于等到我的救赎。
而在我面前的这位男子,就是我的救赎。
我们紧紧的相拥。
窗外的阳光一片明媚,我听见幸福花开的声音,还有那来自天堂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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