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她伸出右手的中指挡在粉色的嘴上,示意我别出声。她说是他打来的,然后,翻开手机顶盖,在那一闪一闪的蓝屏下接听了电话。喂,什么事?/我?我在宿舍啊~/亲爱的,你把我给吵醒了/真的,我真的在宿舍/不信?不信你就过来看看呀~合上手机翻盖,她对我说:他总这样,一天得打好几次电话。
她叫雪儿,说的他是跟雪儿正谈着的男朋友。说到进展,雪儿说她们已经到了谈论婚嫁的地步。他无时无刻都在关心着雪儿。时时刻刻要打过电话来问上几句。我虽没见过他长啥模样,但还是有点为他报不平。自己的女友成天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给自己戴绿帽子,换我,我一定会受不了,接受不了这样一个事实。可我——其实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戴绿帽子呢?
雪儿其实并不在她说的宿舍,才刚和我一起坐出租车来的酒店。和雪儿,我们常这样约会。因为和她男朋友离着远,因为雪儿说她心情不好,还因为许多说不清楚的原因,莫明其妙地,我们就这样不伦不类地好着,见着……一个小时前,雪儿和我通过电话,雪儿说她好些天没洗澡了,还说:我想要你陪我!接听雪儿电话那会,我正上着班,拿着电话本来想对雪儿说“不”字,可心底怎么也无法拒绝美女的“我想……”这不,连假都没请就偷偷地溜出单位,打的士跟雪儿进了小城比较上档次的星级酒店。开了房间没多久,他的电话就追了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乎跟雪儿的每次“约会”都得先接听“他”打来的电话。说起现在的通信工具真得很方便,想什么时间打电话就可以什么时间打电话,一点不怕找不到对方。可什么事情都有个正反两面,就说这手机,它能让你无时不刻地找着你想找的人,可它根本无法让你知道所找的人“现在”的位子究竟在哪。
亲爱的,你看我美吗?雪儿在那试衣镜前边照着镜子边问我。
美。欣赏着雪儿,我发自内心地说着。我说的是实话,别看雪儿长得并不属于美女型,可赋有青春气息的女孩总给人一种活泼可爱的美感。更何况我还处在“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朦胧阶段,对女孩莫明地会有一种爱不释手的贪恋。相处久了,女孩就会成为阶段性的依恋,让我害相思病。像雪儿,那时就是我眼里的西施,是我梦中常常追求的“情人”。
雪儿很自然地一件件褪去她身上的衣裤——西服外套,黑色的;紧身保暖内衣,白色的;内裤还是我给她买的,红色的;还有蕾婷花边文胸,粉色的。解文胸后面的搭扣时,雪儿对我说:别看,看得人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是这么说,雪儿并没闭着我,还是大大方方地裸露出雪白的乳房,让我顿生欲念。我问雪儿:能跟你一起洗澡吗?雪儿说:多个搓背的,我不反对。说着,雪儿褪去内裤,赤裸着身子,象自由物体滑进了我的怀里……只是瞬间,雪儿很磁性的舌头自然地挤进了我的嘴里,很缠绕、很有余味地在我的嘴里翻腾。很长时间,我和雪儿就这样站立着只属于我俩的二人世界里尽情地感受着爱;很长时间,我和雪儿就这样拥抱在一起,总以为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俩人。亲够了,揉够了,两人吻出了激情之后,雪儿深情地对我说:亲爱的,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喜欢的人也是你!
说着,我和雪儿一起进了卫生间,沐浴在一片温暖的爱中!
我不知人们为什么爱用脚踏两支船来形容正在选择恋爱的人?选择爱本该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今天喜欢你,就可以对你说:我爱你!明天没了感觉,就可以跟你握手告别,说声:对不起!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只要还没结婚,选择爱其实就跟去商场挑选自己喜欢的商品一样,即可以情有独钟也可以博览全书。象雪儿说的如果为爱去选择生活,我会选你做我的男朋友;如果为生活选择爱,我只能选他做我的男朋友了!
我知道他的家庭很有地位,女孩选择他就等于选择了将来过富有的物质生活。可爱只是这些物质生活吗?我曾问雪儿:你爱他吗?雪儿说:跟他在一起,我们老吵架!每次说到这,雪儿都会整个身子藏进我怀里,用手揽着我脖子,仰面望着我,许久后会起身给我一个深情的吻!每次吻过之后,雪儿都会对我说: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是爱!
亲爱的,为啥晚上做梦总梦见你?雪儿问我。
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为啥认识他一年多了,在梦中一次也没梦见他?
这——?我没对雪儿说“这是因为没有爱!”
大汗淋淋的我裹着浴巾先出了卫生间。站在装修一新的房间内,我说不出自己是种啥感觉。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一尘不染,黑漆漆的电视机、乳白色的玻璃器皿、红色的地毯、咖啡色的床罩、镀金的灯具,无形中象在那给予某种暗示——暗示着一个谁都知道但谁也不会去说的答案……雪儿随后也裹着浴巾出来了,头上还戴着酒店为住店客人准备的塑料头套,头套外盘着印有酒店标志的白毛巾。
无声地掀开咖啡色的床罩,扯去所有的遮挡,两人赤条条一先一后坠入洁白的被褥里。依偎着、缠绵着……爱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地在那无言的一尘不染间重复着。一次,两次,直到雪儿喊着: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才移开身子平躺在雪儿身边,大汗淋漓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雪儿光滑的肌肤。
如果我要你永远跟我在一起,你愿意吗?我问雪儿。
拿来!雪儿伸出手在我眼前晃着。
拿什么?
一百万。
秘鲁币?还是日元?我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人民币,只能跟雪儿说削皮话。
虽说着削皮话,可我知道雪儿不会跟我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雪儿曾说过他其实很爱她,家庭条件又好,换谁,都会觉得他是最理想的白马王子。常听雪儿说起他,我知道他老爸是县委书记,老妈是市里的妇联主任。雪儿还说:他已经答应给雪儿调工作单位,还问雪儿想去哪?雪儿蛮骄傲地说:只要我点头,想去哪就能去哪!我知道雪儿爱我,如果单纯只谈爱,雪儿会选择跟我在一起的。看雪儿常跟我在一起,常一起重复着古老的爱情故事,我想换谁谁都会这样感觉。雪儿曾说过:一天见不到你,我就不知那天该怎么过!按说女孩按说该拿架的,可我在你面前总显得“低三下四”,我不知我这是怎么啦,明知跟你这样不好,对不住他,可我就是想这样!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呀?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像个坏女人?
不,你是个好女孩!我总说着这句话。即对雪儿,也对自己。雪儿在我的眼里永远是个好女孩。不管她选不选择跟我,我都不会怨恨她!我知道自己的家庭条件跟“他”相比简直是上天入地差别没得比!我父母已经下岗,别说给雪儿找她想要的工作,就连感冒发烧去医院看病,我父母都得掂量掂量口袋里的钱加是否够买“特效药”。我也曾对雪儿说过能跟她多呆会,那就是我的造化。能多呆一天,我就多一天幸福。我不止一次对自己说:雪儿,不管你将来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忘记你,会一直爱着你,永远!永远!
稍稍感觉到了一点凉爽,我对雪儿说:如果哪天你想起了我,你就回来找我。
为啥要回来找你?
因为——因为我怕他是个花花公子,将来他会欺负你!
将来?将来你不结婚吗?将来如果我们生活的很幸福,你等不到你希望的将来,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真的不后悔!
听我说的这么肯定,雪儿满怀深情地再次把我揽在她的怀里。像母亲哺育婴儿一样,雪儿用她那赋有弹性的双乳把我的头颅深深地裹进了她心里。许久,雪儿要我吸她的乳头,雪儿说: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了……
我和雪儿的这种恋情一直持续到雪儿和他结婚的那天。结婚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明媚着、很让人有一种舒心愉快的感觉。虽然雪儿没有邀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可我还是去了。挤在祝福的人群里,第一次看见站立在雪儿身边的他英俊洒脱,第一次听别人对他评头论足,说他俩是天生的一对!……我就知道这辈子恐怕再难有我和雪儿的将来了。
很没心情地走在这温暖的阳光下,我突然有失去这世界的感觉,觉得自己现在正孤单地生活在没有人际的孤岛上。以前,跟雪儿在一起,我总能感觉许多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们,虽这样的目光并不能妨碍我和雪儿的感情发展,可它多多少少会在我心底留下深深的烙印。以后,不再可能跟雪儿在一起了……真的知道这不是梦的时候,我多么希望别人还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多么希望雪儿还能跟我在一起,即使不能跟雪儿有将来,我也渴望能有那多一天是一天,多一秒是一秒的延续——因为我已经习惯了那样一种生活!习惯了这世界只有雪儿,哪怕雪儿是别人的女友,别人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