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相亲回来,匆匆地开门,进门。
我把包丢在沙发上,脱了细细的高跟鞋,我揉着被折磨了半天的脚。
装什么淑女啊,你从来不是那块料子,我恨恨地对自己说。
对于那个穿着杉杉西服,打着暗红色领带的男人,我也没多看几眼。要不是张阿姨说了好几遍盛情难推,我才不去相什么劳子亲。
还是一个人好,自在逍遥。
打量自己的小窝,舒服又温暖。米黄色的布沙发,粉色的床单,天蓝的窗帘,一个白色的巴布豆每天冲着我笑。
一个人就这么过着,也不是挺好?做着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过着不闲不淡的日子。
一半的钱用来付按揭,一半的钱用来吃饭和打扮自己。
想去想懒觉就睡懒觉,想去旅游就去旅游。不必一下班就冲向菜场,不必担心油烟会熏坏了自己还算娇嫩的皮肤。
寂寞吗,你?有人问。
寂寞?寂寞我可以打发。甚至找个喜欢的男人一起HAPPY,未尝不可?
性乱?
不。我只有一、两个喜欢的男人。
我是第三者?
呵呵,什么是第三者?我没想过嫁给他们,他们也没想过娶我。算不算第三者?
他们喜欢我的肉体,我喜欢他们的成熟,互不相欠。
我想我喜欢男人,可我恐惧爱情。
爱情如一颗纯粹的水晶,太美了,我无法触摸。
(二)
手指按了卧室的开关,火花闪了一下,灯灭了。所有的电器都停工了。
电源跳闸了。我陷入一片黑暗。
我怕黑,幼时的我睁开眼睛总是一个人的孤单,陪我的,只有那只25瓦的灯泡。这样的记忆让我对黑暗一直恐惧。
我斜坐在床头。床是冷的,夜是暗的。我开始打电话。
家政公司的电话打不通,原来早下班了。
和那些平时说着喜欢我爱我的男子打电话,不是推脱就是说没空。
忽然觉得自己很傻,男人喜欢的,是女人的聪明和能干,是那美丽轻盈的肉体和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当你有求与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如何?
只有找杰了。
杰,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我的灯坏了,你明天能帮我来修吗?
现在其他电器可以使用吗?
不行的,电闸跳了,我不敢去碰电闸。
咳,女孩子家的,不懂电,不要乱碰。我这就过来。
可是很晚了啊,你还是明天来吧。
没事的,我和绢子说一声。
电话里是穿衣服的悉索声。
没一会,杰来了,细心体贴的他带来的工具包还有一支蜡烛。
你还带蜡烛了啊?
是啊,知道粗心的你,不会有这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从小青梅竹马的他实在很了解我。
为什么我们没走到一起?说不清。
也许太熟悉了,又或许彼此太了解了?
半小时后,世界亮了。
灯没坏,只是刚才电线短路。杰说。
坐一下吧。
不了,绢子还在家等我呢,他憨憨地笑着。她要做妈妈了。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啊?
才前几天的事呢。看着杰一脸的幸福,我忽然很嫉妒绢子。
你也别眼高手低的了,该认真地找个男人了。
我会的,我轻声回答。
(三)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坐在我办公室对面的芳总是带着无限满足的神情对我说。
看着她的生活被老公和孩子挤的满满的,我怀疑,这就是幸福?
每天费力地和一条垂死的鱼拼杀,蓬头散发地洗着一堆尿布刷着马桶?
这是传说中的幸福?我不敢想自己。
有没有一个男人会洗衣服做饭看孩子的?
那是菲佣。芳看我不可救药的样子恨不得给我洗脑。
现在忽然觉得,嫁个男人其实也挺好的。
起码,那个男人会修灯,他不会让我在黑暗里独自寂寞。
他有温暖的体温给我暖冰凉的被子。
他会在我看鬼片的时候搂紧我。
当我看电视剧哭的淅沥哗啦的时候有他陪我,然后我可以点着电视里那个负心的男人让他发誓永远爱我。
我还可以做妈妈,生一个比他聪明比我漂亮的孩子。
还可以很多很多。
我想嫁人了。
第二天,张阿姨笑眯眯问我,昨天那个男孩子怎么样啊?
好象还不错,不过……我话题一转,他会修灯吗?
什么?张阿姨张大的嘴巴没合上。
哦,不是不是,我只是说,家里的灯坏了,如果他会修我下次找他修灯。
人家是西安交大毕业搞软件设计的啊,这种小事,随便找个人来修好了。
她不明白的。
张阿姨,你认识电工吗,我想找个会修灯的。
看着张阿姨绝望的表情,难道我完了?不就是不找什么白领找电工么?
我想找个电工,象杰这样的。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
他会有个工具包,包里放支短短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