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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戒指

作者:京房徒孙    2009年8月24日,星期一

甲:有段相声叫“扒马褂儿”。

乙:有这段儿。

甲:阔少口上没拉链儿;

乙:那不是裤子。

甲:骡子入碗儿飞烤鸭,

乙:噢?

甲:雇个律师来圆话儿。

乙:律师干什么?

甲:帮他辩护嘛。

乙:辩护?

甲:“我特别提请法庭注意,”

乙:他这儿打官司来了。

甲:“家庭训养的填鸭子虽然失去了飞翔能力,可是它本体里存在着善飞的基因。”

乙:鸭子聘他律师费得用鸭蛋结算。

甲:“大家可以乘坐685转大1路倒104无轨在紫竹院下车,”

乙:管人家乘几路呢。

甲:“在小北湖通过观鸟会的望远镜,观察野生环境里飞行能力很强的――烤鸭子……”

乙:嗯~~?

甲:“它祖宗,野鸭子。”

乙:那是能飞。

甲:“通过合适的条件,受到特殊的刺激,有炽热火焰熏烤、小力笨儿扁担外挑、长征火箭助推剂燃烧,”

乙:火箭都用上了。

甲:“烤鸭子不仅能飞,飞上二楼,它还能登月呐!”

乙:那就是英雄烤鸭子了。

甲:“既然法官承认这一事实,”

乙:谁承认了。

甲:“被告与其同伙共同分尸飞烤鸭的凶杀罪名不能成立。”

乙:分尸?

甲:就是撕碎了吃。

乙:法律上没这条儿。

甲:就这意思。

乙:那也就是个知交朋友帮助圆话儿。

甲:就算是朋友,起的可是律师的作用。

乙:你这是矫情。

甲:今儿咱们也说上一段,名字就叫“扒戒指”。你看,说曹操,曹操到。戴戒指的来了。他,认识吗。现在跟着我呢。人家原先也有正经职业,那年搞精神文明建设,严厉打击拐卖妇女儿童,他失业了。

乙:好么,那也叫职业。

甲:我不是说他是干那个的,说的是那个时候,那个前后。什么时候让人炒的鱿鱼?打击拐卖妇女儿童那段儿时间。

乙:还是没说清楚。

丙:翡翠戒指二百元,乾隆佩饰历江南;碧霭荧耀云纹正,恰似中石油绿大盘。

乙:说股票上去了。

丙:跟中石油砸大盘时一个色儿,惨绿惨绿的,好看。

乙:这是乾隆爷戴过的?看着不象呀。

丙:当然了。

乙:让我说着了。

丙:当然象了。这是他从吕梁山上收来的。

乙:这是你收来的?

甲:正是。收来是一对儿,姊妹花儿,想当年乾隆爷左拥右抱,那真是风光风月下时新,……。

乙:乾隆爷一下戴俩戒指

甲:你管的着吗,人家皇上戴几个戒指你管的着吗。据考证,据有关人士考证,据有关人士挖掘祖坟考证。

乙:盗墓的?

甲:考古工作者。考古不都挖人祖坟吗。挖完了写盗墓笔记,考证,乾隆最多的时候戴八百只戒指你管得着吗。

乙:这都往哪儿戴呀。

甲:手上戴十个。

乙:一手指一个。

甲:脚上戴二十个。

乙:不圪的慌。

甲:帽子上一串串的顺下来四十个。

乙:再把脖子压歪,大清龙变成歪脖儿柳啦。

甲:剩下的撂麻袋里扛肩膀上。

乙:天意的小伙计呀。

甲:显得多尊贵!财富、权势,体现的淋漓尽至。

乙:没这么显的。

甲:许他土皇上抽九五至尊、带江诗丹顿,不许我们正经龙种扛一麻袋戒指

乙:不是那意思。

甲:正经沾了龙气的东西!眼馋去吧。

乙:哎,那一只呢,匀给我行不行?

甲:你还开口晚了。那一只呀,我用它换了一套别墅!

乙:核桃大的别墅?

甲:核桃干嘛,你当是微雕?400多平米,三层楼,附赠花园外带游泳池。

乙:还挺豪华的。

甲:经济适用房。

乙:这能经济适用了?

甲:一共二百多万呐。

乙:那也太便宜了。你这一个假古懂能换二百万的经济适用房?

甲:这事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他呀,他去过。

乙:我问你,有人拿一只假翡翠的戒指换了一套三层楼的别墅,是真的?

丙:你吃了藏秘排油了,喝了三鹿了?就这石头粉儿压的戒指,二百块还上了一百九十八的当,能换一套别墅?

乙:换不来?

丙:说梦话不罚款,吹牛不上税。想房子想疯啦,奥巴马让你当副总统啦。

乙:这戒指换不来别墅?

丙:换不来。

乙:人家可说换不来。你这说了大话了。

甲:把戒指给我,摘下来,快摘。

丙:干嘛呀这是,说得好好的让我一直戴着的。

甲:这戒指是姊妹一对儿,是不是?

乙:是呀。

甲:我拿它姐姐换了一套四百平米的别墅这事儿你不知道?

丙:噢,这别墅是他换的?

乙:没有。

丙:有。

乙:这就有了。

丙:当然就有了。

乙:怎么又有了呢?

丙:是他换的我做见证。

乙:那你给说说,他是怎么换的。

丙:过去,不是有人用曲别针儿换房子吗?

乙:是有过。

丙:许他用曲别针换房子,就不许我用乾隆戴过的戒指换别墅?

乙:你先说说怎么换的。

丙:先用曲别针换一只圆珠笔。

乙:咱不说曲别针。

丙:你别急,咱先曲着别着往他身上拐啊。

乙:蒙人啊!

丙:圆珠笔又换了一个计算器。

乙:都是不值钱东西。

丙:计算器再换一幅画儿。

乙:往艺术品上编了。

丙:再用这画儿换了一个古懂大花瓷瓶。

乙:个儿越大越好骗人。

丙:捧着花瓷瓶去鉴宝吧,专家要是能给出上个价儿那就齐了。这个高兴呀,蹦啊跳着,“嚓”,撞电线干子上了。

乙:砸了?

丙:可不砸了吗,都等不及护宝锤敲打了。

乙:那是让人揭出来的,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没一狗东西不是托儿。真没闲人爱理她那个茬儿。

甲:可不是吗。

乙:还是没换成?

丙:没换成。

乙:他这别墅也是雇你这个托儿编的故事?

丙:你这怎么说话儿。我能是托儿吗?我是他们家雇的生活律师。

乙:没听说过,有生活服务员的,还有生活律师?

丙:这事儿我得跟你说说。那天啊,我去他们家了,只有他媳妇我嫂子一人儿在家。我一看,没人啊,我们俩就亲了一下。

乙:亲了!

丙:我们就亲切地交换了一下。

乙:交换了!嘿嘿!

丙:别胡瞎想。我们也就交换了一下情况。

乙:还是我想歪了。

丙:人品问题嘛。

乙:你尽用这邪性词。

丙:我嫂子说了:“大兄弟,你这个哥呀,说话好个云山雾罩啊说个大话什么的。上次在延庆一农家乐,立人家牛棚子前随便夸了那么几句,好好十几条物件,让他都给说得――呜――全跑了。”

乙:跑了?

丙:“满天飞啦,全是黑白花的,纯种荷斯坦奶牛!”

乙:吹牛了。

甲:“打那以后我们是见天儿的给人家找牛,这不到现在还没找全呐吗。”

乙:麻烦还真不小。

丙:“他要在外边说了过头的话,你得给他兜着点儿,帮着解释解释,就算看我的面子了。”

乙:省得两口子再到处找牛去。

丙:“你说现在这生活,有吃有喝,有玩儿有乐的,干个嘛不好呢。非要在外边儿云山雾罩地让人问住了没脸面回家到我这儿怄气这精神还怎么文明啊。”

乙:家庭就和谐不了了。

丙:“大兄弟,就算你帮我了。这戒指挺好的,成色还不错。我看你挺喜欢的,每次来都住爪子上套。”

乙:把你这当爪子了。

丙:“开始我还以为你把它当成牛蹄子上那号码牌了呢。后来才看出来,你是真喜欢这股子绿劲儿。也难怪,没事你不也尽戴个绿帽子吗。挺般配的。”

乙:上下全绿,符合环保标准了。

丙:“你喜欢这绿色儿的东西就把它戴上,嫂子不笑话你。嘻嘻。”

乙:这还不笑话呐,这不阴坏吗。

丙:“什么时候不喜欢了再还回来。”

乙:就这么着戴上了。

丙:这不一直戴着呐吗。

乙:咱还回到刚才的那件事儿上。

丙:刚才的事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吗。我们俩也就是亲切地交换了一下情况。没干别的。出轨的事儿咱不干。

乙:说它姐姐的事儿。

丙:我是喜欢她姐姐,可人家已经嫁人啦。

乙:不谈她姐姐。

丙:不谈这事儿我憋气呀,想挑唆人家离了又没这个胆儿。

乙:说你这翡翠绿戒指,怎么就换了一套别墅。

丙:刚才不是说就象曲别针那么换的。

乙:曲别针那就是个骗子。说你这个。

丙:你瞧你这人说话,我可不爱听。怎么一口一个骗局,好象我们就没干过不骗人的事儿。

乙:你把它说清楚了,我就说你没骗。你要是说不清,我把你扭送派出所你信不。

丙:哟,哟哟哟!芝麻大小事儿你也麻烦干警,你忒不道德你知道吗你。

乙:说清楚了就道德。

丙:还得给你说清楚了。

乙:说清楚。

丙:你听清楚了,我从头给你编。

乙:我看你怎么编。

丙:我编什么呀。

乙:这不你说的吗。

丙:我是说我给你解释。

乙:你解释。

甲:去年呀,我跟他去了一趟山西。

乙:跑山东也得说清楚了。

丙:这吕梁山上有些地方比较闭塞。

乙:再闭塞也得捅清楚喽。

丙:那地方说不定能掏出些宝贝来是吧。

乙:难保不是偷的非得说清楚。

丙:先坐车上运城,再奔万荣。

乙:想用笑话之乡蒙人你更得说清楚。

丙: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说一句你呛一句?

乙:你说。

甲:从万荣开始,步行一溜儿向北。钻山沟爬土岭走村串镇,睡百家炕吃千家饭刨万家坟头儿。

乙:这可犯法。

甲:刨边儿上,好歹也算是一国的乡亲,给这些故人添把土总行吧。

乙:你这成了好心了。

甲:还扛着一杆标呐。

乙:怎么还有标呀。

甲:我们的旗帜呀。

乙:嚯,还有旗帜?

甲:就是一木杆子头儿上有一弯铁片儿。

乙:噢,洛阳铲儿呀。

甲:有那么叫的。

乙:都那么叫,你还是盗墓你犯法你知道么你。

甲:我们不挖洞,我们光买,听我们的吆喝。

乙:吆喝什么?

丙:“有破鞋我买!”

乙:啊,非把你扫了黄。

丙:破烂儿,破烂。刚才嘴误。

乙:心里话,顺嘴儿溜出来的。

丙:“有破烂儿我买!”

乙:那地方听不懂这。

丙:反正就那意思。一溜向北,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

乙:破烂儿收几吨了。

丙:到了一个镇子正赶上大集,好繁华哟!沿街一溜边儿,全是摆摊卖古玩的。他可高兴了,“这可让咱们赶上了,淘它两件象样的。”

乙:慢慢选吧。

丙:有搬张桌子摆桌上的,有撂地摊地上辅块布的,有码墙根儿的,有摞框里的倒点流酸正那儿沤的。

乙:这做旧手法也太差劲了。

丙:我说咱别急,一样样的看,看仔细喽小心上当。

乙:这话对。

丙:瞧这幅字,小树枝别墙头儿上的这幅。

乙:瞧它这挂法儿。

丙:先看款儿。

乙:怎么先看款儿呢?

丙:同样一老头儿,唐朝的和二十一世纪的能一样吗?

乙:不一样。

丙:还是的。活到现在唐朝的那是寿星佬,现在这是孤寡户。

乙:哎,现在空巢的多。

丙:反正款老、名人,这就值钱。

乙:这对。

丙:所以,看画儿得看款儿。

乙:嗯。

丙:高寿呢,得过坎儿,

乙:73,84。

丙:肉串儿得论把儿,

乙:不零卖。

丙:吃饭得数碗儿。

乙:噢。

丙:抢银行得凭胆儿。

乙:你干点正经事儿吧。

丙:看这款儿,这款含金量够高的。

乙:款里埋着金子呐?

丙:黑话你不懂。

乙:还黑话。

丙:行话。我这行业里的潜规则用语。

乙:你这是吭蒙拐骗策划业。

丙:这行儿现在流行。

乙:他还承认了。

丙:看这款儿:“崇宁甲申岁宣和殿书”。崇宁?北宋的年号。甲申?1104年。

乙:掐算的还挺快。

丙:宣和殿?按现在,这叫白宫。

乙:这也白宫?

丙:你说它白金汉宫也行,反正是皇城正中间儿的那座,里边儿办公的那些个可都是国家最大的豆腐脑。

乙:那叫首脑。

丙:首席豆腐脑,首脑。首脑的字,还是瘦金体。嘿!

乙:你别一惊一咋的。

丙:你说谁见了这字不得眼睛一亮啊。这地方有宝。这是宋徽宗赵佶的字。

乙:亡国皇帝,这字值钱。

丙:“这多少钱?”“你看着给。”“看着给?给你十万。”“您这是开玩笑。”

乙:十万还开玩笑?不开玩笑这得多少。

丙:看看字写的是什么。年头老旧了,不大好认。

乙:免不了有残的。

丙:“世――借人民――大团结――万”。噢,这是借条呀。有个叫世的人,借了仁民这个人的大团结,万。什么?。最后一个字让虫咬了还看不清,上下结构的,可能是个“箱”字。

乙:一万箱?那得多少钱啊!

丙:元,元也行,是元。一万元。北宋末年一万元户。

乙:别胡勒了,那字是:“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丙:是吗?现在的词?

乙:可不是吗。

甲:他蒙人?

乙:这还用得着费脑子。北宋的真迹能挂土墙头儿上招苍蝇?

甲:换一摊儿。这摊儿是画儿,这画儿不错。瞧这,五头牛,画得好,骨骼转折,筋肉缠裹,个个香气扑鼻。

乙:这什么品味。

丙:品味高嘛,闻到红烧牛肉的味道了。你看这鼻子就是灵。

乙:那牛还没炖呐。

丙:要不怎么说灵呢,炖完才闻着味那还叫鼻子。

乙:你这是联想鼻子。

丙:这好,这还一列小字,“伊利种畜写生”。

乙:又是假的。

丙:这是给伊利产崽儿用的。这不行。换一摊儿。那边儿有一老头儿,地上摆摊儿。五尺长一块破布,上边放着瓶、鼎、币、轴,当中间儿绿油油两块儿,就让他看见了。那是一对儿,人家开口价五万块。

乙:不是现在这价儿。

丙:我得给他砍呀。

乙:谁让你当律师呢。

丙:“这位大老板,”

乙:先给戴一顶高帽子。

丙:“这个现在可是经济危机了,你这还这么贵不对呀。你看眼下这烟煤、无烟煤都降价儿了。。”

乙:当煤块儿了?

丙:“你这绿油油的,都没沤到家。5千大卡那混煤才400块一吨。”

乙:他这沤煤呢。

丙:“我这也可怜你,这么着吧,给你二百我们东家全要了。”

乙:这价儿快砍没了。

丙:旁边儿一小伙计直嚷嚷:“老爷子,瞧本儿,再让就赔啦!”

乙:他这卖估衣呐。

丙:人家地摊儿大老板还不愿意了:“你睢你,不识货了吧。这东西叫姐妹花。乾隆爷下江南时淘换来。”

乙:乾隆爷也淘古玩。

丙:“你这按煤炭价儿不合适,你得给加点儿。”我说了,“这你蒙不了我。现在正播‘乾隆下江南’,你就说是乾隆爷的物件。它要是播美伊战争,你这就是萨达姆的遗物了。这要是放在太原府,一百块钱能买20个你信不。”

乙:那你在这儿买干什么?

丙:“你看你这,环儿里还刻着字呐:‘亿霖监制’。”

乙:这就乾隆不了了。

丙:“我说的这‘乾隆’是我们前院那聋子。”“用谐音讹我,你这跟说相声的一样可恶。”

乙:咱们是常用谐音蒙人。

丙:“这本来就跟大清朝没关系。你这就是亿霖那小树苗,长不起来了。”

乙:大老板都给判了。

丙:“你这东西我知道,不是好料石雕的。”

乙:把人贬的,扔河里听响吧。

丙:“就你这东西,扔河里都没响儿。”

乙:怎么呢?

丙:“瞧你这地面,荒山秃岭的,干河沟里狗尾巴草都不长。就你手里这东西见点儿绿色儿。今儿是瞧得起你给开个张。再不出手你压上它八百年兴许成出土文物。”

乙:这话对。

丙:他一看,这不行,这是猪八戒遇上灶王爷啦。

乙:怎么讲。

丙:他比我黑呀。

乙:反正没一个白的。

丙:“算你能,你给六百,大姐三百五,二姐二百五。算你狠,姊妹一对这算是白送你了。”

乙:这价行了?

丙:“二姐二百五?”“二姐。”“二百五我要了。”

乙:干嘛只要小的?

丙:都卖了太上当,不买一个他又心不甘。

乙:这位是憋着来花钱的。

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接过去就戴手上了。别看不值钱,戴手上还挺好看。仔细看吧脸都映绿了。这我们就回来了。

乙:那个戒指他没买?

丙:没买。

乙:没买他怎么换别墅?

丙:你别急呀,听我继续编呀。这位是回来了,可心还在山西呢,他不甘啊。非要把那三百五花掉。花吧,花哪儿?

乙:我哪儿知道。

丙:你是不知道。

乙:这不废话吗。

丙:你得等我想呀?

乙:现编啊!

丙:我就劝他了:“不如把它姐姐换成彩票。借着它妹妹带来的吕梁仙气儿说不定能中个小彩什么的。这不等于不花钱让咱俩白旅游一趟吗。”他一听,这主意不错。咱现在就去。下楼,出门,找个彩票辅子,选号。怎么选?

乙:我哪儿知道。

丙:闭上眼,心中默念几句吉祥话儿,用戴戒指的这个手指,他指我抄。

乙:这就有了仙气儿了。

甲:选好,交钱收票。过些天摇号,中了,大奖一千万!

乙:真有运气。

丙:这么多钱干什么用?

乙:你怎么又问我了。

丙:放兜里怕贼抢,放家里怕贼偷,放银行怕贼惦记,一直放着也怕通货膨胀啊,那比贼还厉害涮涮地贬值。

乙:还想保险又保值。

甲:干脆,换成房子,产权证他拿走也没用。得,就这么着,买了一套别墅,400平米,三层楼,赠送花园外带游泳池。

乙:那经济适用房是怎么回事?

丙:这你应该知道啊。

乙:你得讲清楚喽。

丙:找一家公司,交上十万块钱,一切手续帮你办妥。用不着你去排队摇号,背后的猫腻让他们给你摆平。一下子便宜三百多万呐。

乙:噢~~,有这事儿?

丙:少见多怪了不是?

乙:他还是买彩票买的。

丙:你看你这人,一口一个买。彩票那叫抽彩,我们这叫换。

乙:这怎么叫换呢?

丙:你看人家集邮的,你有一张好票儿。人家跟你说了,“兄弟,你这张儿我还真没有,你匀给我。我这儿好的你挑一张。”你看人家,那是一种爱好、艺术、交流。不象你这样没品位的就知道满嘴铜臭味的买、买、买。

乙:这又是我的不是了。

丙:这戒指,显过灵啦,他把它当神在家里供着。我一想,这东西说不定真有灵气。我借来戴上一段儿,也中上个大奖什么的。就跟他媳妇儿我大嫂子借来了。

乙:它给你也带来好运了?

丙:这不还当律师呐吗。

乙:本来就不灵。

丙:这就是戒指换了别墅。

乙:那不是中大奖的钱买的吗。

丙:对。

乙:不是用戒指换的。

丙:你这人死心眼儿。那戒指没要,用买它的三百块钱买了彩票,这不跟用戒指换一样吗。

乙:你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甲:就是这么回事。咱说话一向简练,昔字如金。英语八级的水平。

乙:没这级。

甲:反正是高水平。

乙:你这么说谁听得明白呀。

甲:他给你这么一解你不就明白了吗。

乙:你瞧他这一头汗。为戴个戒指值不当的。

甲:那戒指你还戴着,什么时候也中了头彩你再还给我。戴着。

乙:这位还算大度。

甲:换了别墅,装修,买家具,整整忙了俩月。都安置好了,找一天好日子,邀他们一起到家里来好好吃了一顿。请坊善的师付,做满汉全席,喝鸡尾酒,马爹利掺豆汁儿。

乙:这配不上味儿。

甲:随便吗。席上他们问我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呀。我说现在有钱了,到美国、加拿大什么的转一转。

乙:想旅游了。

甲:说走就走,吃完席咱就走。先上美国。说实话,有120年没去过了。

乙:好么,从来没去过。

甲:去过,120年前。

乙:你今年多大岁数?

甲:34。

乙:你才34岁怎么能120年没去过?

甲:不信你问他呀。

乙:有个人今年30郎当岁儿,楞说是120年前就去过美国,你信吗?

丙:梦话!

乙:没这事儿?

丙:没有。

甲:你把戒指还我。

丙:刚才说好了的让我戴到好运来。

甲:这儿都到宫颐府了,瘊死你!120年前我去过美国这事儿你不知道?

丙:噢,那个30郎当岁的人就是他呀?

乙:就是他。

丙:那当然有这事了。

乙:这怎么就有了?

丙:那当然有了。他不是一般的人你知道吗。

乙:我看你不一般。

丙:我怎么不一般。

乙:你一戴上这戒指就胡说八道。

丙:这勒着不痛。

乙:你先说说他为什么才34岁120年前就去过美国。

丙:他是这么回事呀,他不是小吗,所以……,这个……,他能长……,是吧……,他要是再长90年……,那不就120多岁了吗,这你明白了吧?

乙:我更胡涂了。

丙:他是这么回事,他先活了30年,又活了4年。30乘以4,120年。

乙:先白活了30年,后来瞎活了4年。这两数加起来是多少?

丙:噢,你用的是加法。我用乘法。

乙:这地方不能用乘法。

丙:我习惯这个。

乙:没去过也没人笑话你。你一吹牛可就有人笑话了。

丙:你看,又要抬扛了是不是?

乙:你得说清楚。

丙:别急,先别急,它是这么回事。

乙:有你给他圆事儿,就培养他胡说八道的本事吧。

丙:这可不是胡说八道,真有这事儿。120年前咱这是什么朝代?

乙:大清啊。

丙:挺清楚的。大清的圆明园是谁给烧的?

乙:英法联军啊。

丙:脑子没毛病呀。

乙:你才有毛病。你先说他34岁怎么能120年前去过美国。

丙:你别急,咱慢慢给你解释。刚才说到哪儿了。

乙:火烧圆明园。

丙:你说英法联军都打到京师了,撂你,你还能座得住吗?你要是无动于衷你那就是卖国贼你知道吗你!

乙:他还没坐胎呢?

丙:谁还在胎上坐着啊,一跺脚,这不就去了美国了吗。

乙:还没他他怎么能跺脚?

丙:那不是有人带着他吗。

乙:还没他谁能带着他呀?

丙:我这不是正想呐吗。哎,找着话头儿了。

乙:费这么大劲才找着话头儿。

丙:他是没坐胎呢,可他的祖宗早就坐胎了。不仅坐了胎还成了大胖小子,长成了大个小伙子。

乙:别跟他一样白活34年。

丙:当然跟他不一样。他这位曾祖父是位有志青年,那年也是34岁。看见圆明园那大火烧的,一个月,黑烟蔽日。多少好东西,中华瑰宝尽数毁于英法鬼子的魔爪。直恨得他挣破虎目,咬碎钢牙。一跺脚,去美国留学,学些富民强国雄兵的真本事。顺便呀,把那铜兽首也寻摸回来。

乙:跑那儿淘古董去了。

丙:他那位祖先就去了美国了。

乙:咱说他。

丙:他祖先去了美国不是把他们家族的基因都带去了吗。

乙:是带基因去的。

丙:基因早就去过美国,不就等于他也去了。

乙:你这叫强辞夺理。

丙:反正就这道理。不信你问他,他那意思是不是说他们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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