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智慧（相声）
张汉峰
甲：最近我就琢磨不透，我怎么琢磨就是琢磨不透！
乙：啥事啊琢磨不透？
甲：啥事儿？你说是人聪明还是猴子聪明？
乙：当然是猴子，啊，当然是人聪明了。人有多聪明啊，人能吃东西，啊猴子也吃东西。我是说人会吃会喝，会穿衣服、会盖房子，会的多啦！猴子跟人不可比，它没法比，不在一个档次。
甲：错啦！
乙：错啦？怎么会错呢？人比猴子聪明，连小孩子都知道啊！
甲：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乙：就是嘛！人就是比猴子聪明。
甲：可那是以前的事儿。现在我不这么看了。
乙：啊？
甲：我就不明白了，我跟猴子生活有五十年了，这人怎么越活越回揎，不如猴子聪明了。
乙：等等，等等，你跟猴子一起生活了五十年了？
甲：是啊！有问题吗？
乙：当然有问题了。（打量对方）瞧着你也就二十多岁，顶多三十啷当岁，还跟猴子生活了五十年？
甲：啊，我是把我爸我爷爷跟猴子一起生活的时间都算上了。
乙：啊，原来你们家祖孙三代都是猴子！
甲：你才是猴子呢！
乙：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甲：你是啥意思？我可正为了猴子烦着呢！你别惹我，惹我我跟你起急。
乙：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挺好个人不跟人生活，你跟猴子生活在一起为的是什么。
甲：为什么？噢，你问我为什么？为生活啊！
乙：啊？为生活？
甲：是啊，猴子每天的吃喝，全由我负责。包括睡觉。
乙：睡觉？噢，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专门研究猴子的动物学家。
甲：我不是动物学家，我是动物园猴舍的饲养员。
乙：啊，原来你是动物园的饲养员。吓我一跳！我还当你跟猴子那个了呢。
甲：不但我给猴子当饲养员，我爷，我爸都给猴子当过饲养员。可以这么说：我们家是祖孙三代――
乙：你们家祖孙三代都侍侯猴子。
甲：侍侯？听起来怎么这么不舒服！
乙：我是说从你爷爷那辈起，不就专门给动物园的猴子喂吃的喝的吗。你们一定很敬业吧？
甲：要说敬业那不含糊。我们动物园一百零八只猴子，号称一百单八将。
乙：那猴山一定叫水泊梁山了。
甲：你怎么知道的？
乙：我哪儿知道。我是瞎蒙的。
甲：这一百单八将，脾气秉性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发现这些猴子各顶个儿比人聪明！
乙：不会吧？你说猴子比人聪明，这有根据吗？
甲：有根据吗？这猴子大闹吉林市，路人皆知，都上了报纸、电视了。
乙：啊，你说的是江南公园猴子不愿意回猴舍的事儿呀！
甲：这事儿你在北京都知道了？
乙：知道。在电视上看到的。听说公园要把散放在外面的猴子抓回猴舍过冬，那些猴子不愿意回去。
甲：放出去了五十多只猴子，到现在还有二十多只说什么也不回去。
乙：要是我我也不回去，外面的花花世界多好啊！
甲：愁死我了，你说让我咋整啊！
乙：愁什么？就让猴儿们在外边撒欢儿玩吧！
甲：撒欢玩儿？你哪知道这些生活在南方的猴子的习性！
乙：这我知道，它们最怕冷了。猴子吗，都是热带动物，怕冷不怕热。
甲：，东北的大冬天，你也不是不知道，嘎嘎冷，冷得连小鬼都呲牙。
乙：行啦！你别吓着我！
甲：这些猴子只图眼前快活，哪知道这天儿说变脸就变脸了。眼瞅着都立冬了，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它们再不回来，在外面吃啥喝啥？住在哪儿？
乙：是啊。
甲：有人给它们暖炕吗？病了，有人领它们上医院吗？就是上医院，大夫知道怎么打针吗？（伤心地哭）
乙：大夫当然知道打针了。
甲：那他知道哪个晕针，哪个不怕针，哪个过敏吗？
乙：啊，这怕不知道。
甲：知道哪个该往胳膊上打，哪个该往屁股上扎吗？
乙：咳，不就扎个针吗，扎胳膊扎腿不一个样！
甲：瞧，我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疼！
乙：啊？
甲：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你们快回来呀……你们再不回来，我、我就不活啦！
乙：别哭啦！你爹死了怕都没这么哭的！你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甲：我能不哭吗？赶上你没跟猴子们生活在一起了，你哪儿有感情啊！
乙：也是。他还真跟猴子建立了感情。
甲：再说了，这把几十只个猴子散放出去的建议是我提出来的。当时领导就有顾虑，担心放出去容易收回来难。
乙：别说，你们领导的顾虑是对的。
甲：可是我当时跟园领导保证说：既然我们动物园提出了提高人性化服务的项目，我们就可以把精通人气的猴子首先散放到开放的月潭公园里去。让猴子近距离跟游人接触，与人类建立和谐的交往。一是给广大的游客带来欢乐，二是使退化了的猴子们在自由的天地里逐渐恢复天然的野性。
乙：这建议不错啊！
甲：是啊，当时领导和全体职工一致同意。只是考虑到时候怎么把猴子弄回来的问题。
乙：是得考虑，猴子的野性恢复了，它要是不愿意回来咋办？
甲：我当时保证说：请领导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一个不少把它们都抓回来。于是领导同意了我的提案。为了保险起见，我把老弱病残和猴王留在了猴舍。
甲：你不知道，我们猴山的猴王不但个儿大。
乙：啊个头大。
甲：而且凶猛无比。一旦把它放出去，那还了得。我是怕它把人伤着。
乙：想得也对。
甲：还担心猴王它把几十只猴子领出月潭公园，要是一跑进了郊外的大山里，我可就一点辙都没有了，好事儿不是办成坏事儿了。
乙：可也是。
甲：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些猴儿竟然有二十多只不回来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乙：是让人急。
甲：它们一天不回来，我这颗心就悬挂一天，它们没地儿睡觉，我也不回家睡觉。它们不吃不喝，我也不吃不喝。反正我跟它们是同病相连了，我……（伤心不已）
乙：好啦，你别这样啊！得赶紧想辙，把猴儿们弄回来呀！眼瞅着天都冷了。
甲：我们领导说，你们这回多去一些人，务必把它们都弄回来，一帮大活人还让几只毛猴给难住了！我说：领导你就放心吧，有我们二十几个老饲养员，再带上猴王，肯定万无一失！
乙：怎么把猴王带上了？
甲：带上它保险呢。你想啊，它是猴王，那些猴子不听我们的，准得听猴王的。这就跟蜜蜂见着了蜂王，齐呼啦还不得都围上猴王高兴得吱哇叫啊！
乙：这主意好，是得叫猴王起作用。猴王一吆喝：孩儿们，操家伙，跟我走！
甲：你这是猴王吗！
乙：我这是山大王！
甲：第二天，我们开着车，车上装着笼子，笼子里装着猴王，又装了一大筐猴子们喜欢吃的水果，来到了散放猴子的公园。我们选了一处四周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把笼子从车上卸下来了。把水果筐抬下来了。把一个大个的空铁笼子也准备好了。
乙：啊，是要装抓住的猴子。
甲：我们二十几个人的手上都没闲着，有拿渔网的。
乙：啊，打鱼来了。
甲：打啥鱼，是网猴子用。有拿绳子的。
乙：哦捆猴子。
甲：有拿麻袋的，有拿奶咀的，有拿……
乙：等等，干嘛拿奶咀啊？
甲：怕小猴子饿着，准备喂奶呀！
乙：想得多周到。
甲：只有我拿了一个电棍。
乙：啊，你想拿电棍电猴子。
甲：我哪舍得！我是吓唬吓唬它。就这样，我们拉开了抓捕猴子的阵势，只等着猴子们束手就擒了。
乙：不见得。就这阵势，猴子们还敢来？还不得吓跑喽？
甲：我一看表，都快中午了。这咋还不见猴儿影啊！小李眼尖，他说班长班长，猴儿们早来了！我说哪儿呢？那不在那儿吗！我顺着小李的手仔细一瞧，可不是咋的！二十几只猴子都在山坡的树上猫着呢。我捡起一挂香蕉就冲它们喊：孩儿们快来呀！我给你们送吃的来啦！
乙：它们一定都赶来了。香蕉多好吃啊！
甲：我吆喝了半天，嗓子差点没喊哑了，它们大眼瞪小眼儿瞅着我手上的香蕉就是不过来！这把我急的！
乙：那让猴王帮你喊哪！
甲：别提它！提它我更急！
乙：猴王怎么了？
甲：怎么了？打我把五十多只猴子散放出去那会儿，它就跟我闹别扭。
乙：它跟你闹啥别扭？你也没招惹它。
甲：还没招惹它？你想想，没让它领着猴儿们出去逍遥，它在猴儿面前就够没面子的，又把它的属下弄出去几个月，它能高兴吗？
乙：那是不高兴。
甲：你瞧，正跟我呲牙动狠呢！
乙：别的，猴王，他也是为你好。
甲：是啊，我说猴哥，别的，有什么想法、意见，咱们回去好商量。你帮我把它们都喊过来啊？我这也是为了你收回部下呀！
乙：猴王明白了？
甲：猴王一点儿不领情把铁笼子摇得哗哗响，那架势非要吃我！我一看猴王帮不上我，还起坏作用，只好叫大家伙拿猴儿们最爱吃的水果引诱它们了。
乙：猴子们准上道了。
甲：果然，那些几天没吃东西的猴子们从树上冲摆在开阔地的水果奔过来了。可是就在它们跑到距离水果只有十多米远的时候，忽然一只公猴向它们发出一声吼叫。二十几只猴子象得到了命令齐刷地停下了。
乙：为什么停下了？
甲：这一声喊，我跟正冲我咆哮的猴王都听到了。猴王停了下来，怒视着一只被几只年轻母猴簇拥着的年轻健壮的公猴。我这时也看明白了，也彻底搞明白了。为什么二十几只猴子不回猴舍，原来它们有了新猴王了。
乙：啊？它们有了新猴王？
甲：一点没错，这只公猴就是它们的新猴王。
乙：这么说是新猴王在指挥它们了。
甲：没错！就是它在跟我、跟老猴王作对、挑战。我冲它呵斥道：二流子！你想干什么？
乙：二流子？二流子是谁呀？
甲：就是新猴王。这是我给起的。
乙：你咋给起了这么个名儿，二流子――不雅。怎么也得起个美猴王什么的。
甲：还美猴王呢，在猴山它就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生活作风还有问题！整天瞄着猴王，瞅猴王不注意，就想勾搭母猴。
乙：啊？
甲：为这事儿，时常让猴王撵得满猴山跑。最可气的是有两回还跟猴王争王位，差点没把一只耳朵让猴王给咬下来。现在还是一只耳朵有个豁口呢！
乙：怪不得叫二流子。有劣迹。
甲：没想到它趁动物园散放，抢班夺权了。它倒成了猴王了。我说二流子，你别胡来！你赶紧跟我回去！
乙：二流子听你的了？
甲：二流子不搭理我这茬儿！它径直奔将铁笼子扯得乱颤的老猴王冲去了。一个在笼子里想出来，一个想进笼子玩命。二十几只背叛了老猴王的猴子也吱哇叫着为新猴王助威。恨得老猴王越发的愤怒，把屁股都气红了。
乙：这多新鲜，猴子屁股它不生气也是红的。
甲：这次红得吓人。胆小的姑娘小芳吓得拉了我一下说：班长，别出事啊！要不咱们回去吧！我说回去？回去怎么向领导交待？今儿个死活也得把它们弄回去！正好猴儿们都在，你数数看是不是二十五只。小芳就数。数完报告说：班长，一共是二十六只！
乙：数错了，多出一只。
甲：怎么数的！重数！小芳又数：一、二、三、四……班长，是二十六只！我说你会不会数数啊！再数！报告！再数也是二十六只！
乙：怎么会呢！
甲：报告！有只小猴子是刚生的，所以多出一只。我一看，可不是咋的，有一只小猴子正吊在一只母猴的肚子下，只露出一只小脑袋东张西望看稀奇呢。
乙：瞧小猴子多可爱。
甲：我看二十几只猴子精力都集中在两只斗狠的猴王身上，就发出了抓捕的命令：大家别楞着了，动手吧！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二十几个人拿着家伙就奔自个儿的目标扑上去了。你就听：扑哧！啪唧！妈呀！
乙：瞧――够热闹的！二十几只猴子一定全抓住了。
甲：哪儿啊，我们一个个都摔了个大马趴，二十几只猴子惊叫着四散而逃。
乙：那就赶紧追呀！
甲：我们是追了，可是人再快也追不上猴子啊！就是追上了也够不着呀！
乙：怎么回事儿？
甲：它一急上树了，你把梯子刚架上，它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去了。
乙：是没办法。
甲：最可气的是几只小猴子，竟然一点儿不怕我，从身后偷袭我，抓我一把又逃开。我去追赶，另一只小猴子又跳到我身后来一下子。
乙：够顽皮的！
甲：也是平时我把它们宠惯坏了。最后，大家累得只有坐在地上喘的份了。
乙：够狼狈的。
甲：新猴王领着几个大点的猴子趁机抢走了筐里的水果，冲着我们得意地边吃还边炫耀。（唱）逍遥――自由的生活真逍遥！
乙：这还唱上了！
甲：渴了有娃哈哈！饿了吃香蕉！不回去啦！我们要逍遥！
乙：这些猴子是尝到甜头了。
甲：我看硬抓不是办法，得来软的。我吩咐大家把准备关猴子的铁笼子打开，里面放上香蕉，只要它们进笼子拿香蕉吃，就冲上去把笼子关上。
乙：这办法好。
甲：是啊，大家同意了我的方案。我们刚把香蕉放进笼子里，十几只猴子就围过来了。新猴王这时发出了警告：嘘――！十几只猴子呼啦散开了。
乙：没上当。
甲：可是，跑出去又架不住香蕉的诱惑都停下来，一个个回头看着笼子里的香蕉。
乙：还是香蕉好吃啊！
甲：那只在母猴身上吊着的小猴儿不知道危险，三跳两跳就跳进了笼子里了。急得那只母猴一个劲儿警告：快回来！有危险！可小猴子就是不回来，见着香蕉早就流口水了。扯下一个香蕉就吃起来。这时新猴王见喊不回小猴子，就奔铁笼子跑去了。
乙：它要干什么？
甲：它要强行把不听话的小猴子带走。我急忙喊快关上笼子！只见藏在笼子后面的小李冲上去就把铁笼子关上了。吓得新猴王撒丫子就逃。小猴子被关在了笼子里才知道离开妈妈的孤独和恐惧，急得吱吱冲猴妈妈喊救命。还两眼泪汪汪地哀求小李放了它，说它要回到妈妈的身边去。我见小李活心了，急得就冲小李喊：别放它！要放我们一天可就白忙活了！
乙：那怕啥。天长着呢，接着抓呀！
甲：还抓啥了，眼瞅着太阳都落山了。我说今天就到这儿了。正要打道回府，只见那只母猴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衣裳套开近乎了。那意思：我跟你回去，我听你的。我故意不理它，心里说：你哪是听我的，你是为了你的猴崽子。小芳看它可怜，跟我说，班长，就让它跟回去吧。说着把笼子门一开，那只母猴马溜就进了笼子。我见母子俩那个亲哪！就象几百年没见着似的。
乙：母子连心吗。
甲：不管怎么说，我们没有白忙活。总算逮住两只。回去跟领导一说，领导不高兴了。领导说：瞧瞧把你们能的，二十几号人，还是多年的饲养员，折腾半天就弄回两只猴子。明天你们别去了。换我们去吧！
乙：好啊，领导出马一个顶俩！
甲：好什么呀！我说，园长，你们去更不行了。
乙：为什么？
甲：这些猴子比在猴舍长能耐了。只要是动物园的，它们全认识，而且过目不忘。领导说：真这么机灵？小芳他们也证明我的观点。领导高兴了，说这就是散放的收获呀！它们变聪明了，这是好事儿嘛！猴子都变聪明了，你们也得聪明起来。跟它们斗斗智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乙：就是。人再笨他也比猴子聪明！
甲：第二天，我们改变了战术。我们分别化了妆。
乙：哦，化妆？这倒是个办法。
甲：经过一番打扮，嘿，我们二十几个人，跟从前大不一样了。走在街上连我媳妇都不认识我了。管我叫老大爷。
乙：你媳妇怎么管你叫老大爷，这不差辈儿了。
甲：我不是装成圣诞老人了吗。我跟大伙儿说，连我媳妇都给蒙住了，这回咱们准来个旗开得胜，满载而归。
乙：你也别小看了猴子。
甲：连我媳妇都看不出我是谁了，她咋也比猴子眼神好吧！再说了，这次我们针对猴儿们的嗜好和特性专门化的妆。就拿公猴子说吧，就我多年对它们的研究，它们个个臊了巴唧的。我就叫小芳装扮成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身穿花衣裳，我给她的任务就是勾引年轻的公猴子。
乙：等等，怎么让小芳勾引公猴子？
甲：啊，是吸引公猴子。就是这意思。你不知道，那些年轻的公猴子臊性有多大，跟人似的。见了好看的女人就粘乎。猴子也这样，我观察多少年了。
乙：我怎么不知道？我就知道孔雀有这个毛病，一见穿花裙子的姑娘，公孔雀就喜欢开屏（比划），展示自己的美。
甲：行了，行了，你这是孔雀开屏？
乙：我这是秃尾巴鸡。
甲：我在动物园工作，我太熟悉各种动物了，孔雀开屏不是勾引姑娘，它是跟人比花裙子。
乙：看谁的衣裳美。
甲：猴子可跟孔雀两码事儿了。它是真臊啊！
乙：这猴子的毛病可不文明。是不是跟你学的。
甲：去你的！
乙：俗话说近墨者黑嘛！
甲：哎，我可是个文明人，坐怀不乱。我发现每只公猴子都这德性！我就想人类是一个多情的种，老根儿八成是从猴子那儿继承下来的。
乙：有道理，要不咋这么多犯罪案件呢！
甲：我让小芳混在一群中学生堆里，其他人化装后混在游人中，趁游客给猴子们东西吃时伺机下手，争取一网打尽。
乙：这招灵吗？
甲：你还别说，那些见我们就跑的猴子，见不着我们的影儿，放着胆儿跑下山跟游人要东西吃来了。
乙：就你们咋化妆也跑不出我美猴王的火眼金睛。
甲：瞧，一只猴子把喂虎的胖李当有钱的款爷了，刚一伸手就让胖李抓了个现行。小子，你来吧！
乙：你抓我干什么！
甲：你看――禽舍的吴姐装成个拾破烂的老太婆。正巧有两只猴子在卫生箱找吃的，没防备来了个拾荒的老太婆，就见吴姐将袋子口一张，都进来吧！两只小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吴姐给生擒了。
乙：真抓住了。
甲：那还用说！开始抓时，游客提抗议了，哎哎！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回事儿？你们想倒卖猴子，还是想吃猴脑啊？这可是动物园的猴子！别说告你们！打110！
乙：弄误会了。
甲：正要打110，我马上说，哎同志别打，我们就是动物园的。你看工作证。
乙：不对呀！跟照片上的不是一个人。这咋是老头啊！明明照片上是小伙子，这个更不对了，照片是个大闺女，这咋成了哈腰驼背的老太婆了？这么老还抢劫！把她送公安局去！
甲：老太婆急了，腰一直，头巾往下一拽，你好好看看，我是抢劫犯吗！
乙：呀哈！抢劫犯还会易容术！遇着高手了！同志们，把这些干坏事的抓起来！
甲：我一看，里三层外三层，围上来一百多号人；再一看，那些要吃的猴子都吓得跑没影儿了。我赶紧挤进人群跟游人解释：我说我们的确是动物园的，我们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不化妆，这些猴子就收不回猴舍。天冷了，要是把猴子都冻坏了，来年就没的猴子散放了。大家再想跟猴子快乐也没的快乐了。
乙：说的是。大家弄明白了？
甲：我正说着，这时有个游客经常去猴山看猴，他把我认出来了。
乙：他认出你是猴山的猴子？
甲：他对游客们说：大家误会了，我认识他，他就是猴山那个饲养员。
乙：这下好了，有证明人了。
甲：大家经我一解释都说：我们理解！为了长久保持人与猴儿合谐接触没说的！我们也帮你们抓得了。正要下手，回头一看，猴子一只都找不着了。
乙：为啥？
甲：刚才一顿折腾，我们身份暴露了。猴子多聪明啊，原来你们是化妆来抓我们，逃吧！就这样全逃得无影无踪了。
乙：哪咋办呢？
甲：咋办？化妆抓捕以失败告终。领导开会说：还得想辙呀！大家集思广益，看看还有啥好主意？
乙：是啊，有啥主意？
甲：有人说，没办法了，干脆请武警部队来帮抓吧。他们个个身手不凡，捉这些猴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乙：武警战士帮忙那是手拿把掐呀！
甲：我说这么丁点儿个事儿惊动武警部队坷碜不？显得我们也太无能了。
乙：是有点小题大做。
甲：孙悟空厉害不？它也没逃脱如来佛的手掌心。大家说，你聪明，你能耐，你又是猴舍的饲养员，你拿主意呀！站着说话不腰痛！
乙：是呀，你拿主意吧！
甲：咳，真把我给难住了。化妆不行，拿食物引诱都不上当了。你有上策，人家有下策。看你聪明还是我们猴儿们聪明！你来呀！有辙你就往出使呀！
乙：嘿，猴子叫板了。总不能让它们轻看了我们人类的智慧吧？
甲：哎，下班时我骑个自行车，还琢磨这事儿，咣当！叭唧！哎哟喂！
乙：这是怎么了，这么多音响效果！
甲：我撞在一个雕塑上了。
乙：瞧，多危险。要撞车上，小命不就玩儿完了。
甲：我刚想骂，你长眼睛没――忽然乐了。
乙：咋还乐了？是撞傻了。
甲：我望着光裸的铜雕像，一拍大腿（拍对方肩膀）：有主意啦！
乙：哎！哎！你往哪儿拍呢！
甲：太好啦！妈妈！你把我救啦！
乙：等等，你在跟谁说话呢？
甲：雕塑啊！
乙：雕塑？那你喊妈妈。
甲：这雕的是我市母亲河的形象，所以我们都管它叫妈妈。
乙：原来是这样。把母亲河雕塑成慈祥的母亲。那你被妈妈撞了，怎么还乐了？
甲：我被妈妈一撞顿时来了灵感。
乙：啊，撞出灵感来了。什么灵感呢？
甲：我要把自己雕成妈妈的模样。
乙：啊？你要把自己雕成妈妈的模样？这成吗？
甲：啊，雕不成？那我把自个儿包装喽！经过精心包装，白天晚上我伫立在猴子出没的地方多好啊！
乙：那你还不把游人吓死！这是人还是鬼？光了出溜的，耍啥流氓啊！
甲：为了把猴子尽快收回来，顾不得那么多了。回家我跟我媳妇说，上回咱家刷墙剩下的白灰还有吗？
乙：要白灰干嘛？
甲：把我整个儿刷白了，我好立在月潭公园抓猴子！
乙：你媳妇同意了？
甲：我媳妇一听我的主意不错，当时就用白灰把我身体刷了个遍，为了逼真，还在白灰上又刷了一层亮油。接着，我来到月潭公园，在猴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摆好姿式站下了。不一会儿，游人都奔我来了。忽拉，又都跑了。
乙：等等，怎么回事儿？他们跑啥？
甲：见我是个大活人，大冬天的光裸着能不跑吗！
乙：你脱得光光的，谁见了敢不跑！连我见了也得跑，整个是一个精神病！
甲：哪儿啊！你以为我脱得一丝不挂？我有病啊？我还没开放到把我自个儿
回到跟猴子似的不穿衣裳吧！再说，我想光着我老婆也不干呢！
乙：他老婆还挺封建。
甲：我啊，穿了个裤头。
乙：那也少点，大冬天的多冷啊！
甲：我在裤头外又加了件紧身的绒裤。要不然都快十二月份了，不冻死我呀！
乙：这还差不多。
甲：就这样你试试，一站一整天的，小北风吹着，小雪花儿飘着……
乙：啊，下雪了。
甲：站了半个小时我就哆嗦开了。
乙：是得哆嗦！我穿个大绵袄还冷呢。
甲：冷我也得坚持呀！谁叫我当初出了那么个主意呢！谁叫我向领导表态一个不少把猴子们都捉回来呢！谁叫我不如猴子呢！
乙：后悔了不是。
甲：后悔？我才不后悔呢！我一定要把二十几只猴子抓回去，我就不信我不如猴子聪明！我――（做姿式）
乙：你干嘛打我？
甲：我摆个姿式。
乙：这姿式，我还以为基督蒙难呢！
甲：你不知道，猴子喜欢攀高，我给它们做支架，让它们在上面打滴溜儿。
乙：那它们来没有啊？
甲：来了！你看，不是一只，一下子跑来了五只。刚跑到我跟前，突然被二流子给喊了回去！
乙：怎么，二流子把你认出来了。
甲：五只小猴子停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敢靠前。二流子吱吱叫着指着我跟五个小猴子说：瞧，这家伙像喂我们的老毕。
乙：老毕是谁呀？
甲：老毕就是我。
乙：猴王发现了你。
甲：二流子也是怀疑。它围着我转了三圈儿，感觉不对呀！这地方什么时候多了个雕塑呀！为了验证我是不是人装的，二流子冲我呲牙威胁。我动也不敢动一下，眼睛对着二流子的猴眼眨都不敢眨一下。心里说：我就不信我比不过你！二流子看了半天，也拿不准了。忽然就扑上来，抱住我一条大腿就咬了一口。疼得我妈呀一声！
乙：你别喊呢！
甲：我哪敢喊呢！我忍着钻心的疼，把出溜到嘴边的喊声生给咽回去了。聪明的二流子咬完我突然又跳离开了，站在十米开外观察我的反映。
乙：哈，够聪明的！
甲：它聪明了，我遭罪了。我还得装着原来的样子，一脸的微笑，可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我还得一动不动，两眼一眨都不敢眨。二流子看了我半天，才放心地离开了。
乙：看来人还是比猴子聪明。
甲：五只小猴子见猴王走了，高兴地跳上了我脚下的大木箱，从箱子上攀到我的身上。有两只小猴挂在我的胳膊上了，有两只上了我的肩头，最可气的一只小猴子竟蹲在我的头顶上，用手扒拉我的头发寻找起它爱吃的小动物来。
乙：等等，你头发里还有动物？什么动物啊？
甲：就是那种白胖胖的，肉乎乎的小动物！你见过。
乙：我没见过。
甲：你怎么没见过，你生过。
乙：啊？我生过。
甲：当然啦！你想想，小时候我们家里穷，没钱洗澡，衣裳里常有那种小动物出没。
乙：啊，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虱子。
甲：对对，就是那小东西。猴子最爱吃了。它扒拉我的头发一个劲儿找，找得我这个心烦！我说：你赶紧下来，挠得我痒痒死了。你再不下来，我就乐出声儿了。
乙：你可千万不要乐。一乐就把猴子惊跑了。
甲：说的是啊！我可不能错过抓它们的机会。我见两只小猴子在我的胳膊上玩得正欢，一抖左胳膊，同时用脚一踩箱子上的暗门，只听叭嗒一声：那只猴子就掉进了箱子里。我如法炮制，又一抖右胳膊，另一只猴子也掉进了箱子里。剩下的三只小猴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奇怪，怎么就少了两只？我正得意，忽然头顶一声响――妈呀！这咋还下雨了？
乙：哦下雨了？
甲：我看了看天儿，天空响晴的啊！连块云彩都没有啊！
乙：这雨是从哪儿来的呢？
甲：是的啊！从哪儿来的雨水呀？忽然一股尿臊味儿顺风儿刮进我的鼻子里。
乙：我明白了，是猴子在你的头顶上撒尿了。
甲：猴尿顺着我的脸往下流，我怕惊着小猴子，一动不敢动。任尿水往我的脖子里灌，就在这时，一只站在我肩膀上的小猴子惊得叫起来，向同伴发出了警报。
乙：怎么回事儿？
甲：原来那泡尿把我脸上的白灰给冲刷下去了，暴露出了我的本来模样。两只小猴子吓得跳下地就逃。只有头顶上的那只小猴子奇怪地四下瞧呢。我生怕它也逃走，伸手就把它抓住了。我脚下一踩，说声进去吧你呐！那只小猴子就被我关进了箱子里了。可是逃走的小猴子却认出了我，一路逃着发出警报。于是，猴子们炸窝似的逃开了。我抹着脸上的尿水这个乐呀！
乙：一脸的猴尿你乐什么？
甲：我一下子就抓了三只猴子，我能不乐吗！
乙：就为抓住三只猴子高兴。
甲：这一天，小芳、小刘、吴姐和胖李都有斩获。算起来，我们一共抓了十二只。
乙：嘿，蛮有收获的。
甲：我们领导说了，虽说有收获，可是再用老办法对付猴子显然是不行的。你们还得想其它办法。
乙：能有啥办法？
甲：有人提出用麻醉枪。
乙：用枪打，这倒是个办法。
甲：我说那样会伤害猴子。因为猴子太精明，你用枪打它，它从此会对我们不再信任，甚至会产生恐惧。我是它们的饲养员。我坚决反对！
乙：那你提出更好的办法来呀！
甲：我提出还是呼吁广大的市民，请求他们协助我们抓捕。于是，在电视台播了一则广告：
乙：为这事儿还登了广告。广告是怎么说的？
甲：亲爱的市民们，小朋友们，为了使你们喜爱的猴子回到猴舍安全过冬，也为了永远带给你们与猴子们亲密接触的快乐，请你们协助我们捉住走失在全市各地方的猴子。
乙：怎么样，有反映吗？
甲：广告一播出，电话就接连不断地打进来了。家住江北的刘先生说：他发现有两只小猴子向他要吃的，他给了它们一袋花生米。有位大妈来电话说她家房子上有几只猴子饿得都不行了。我想上房喂些东西给它们吃，可是没有梯子，你们能不能提供梯子。我问：大妈，你家房子多高啊？大妈说：不太高，就十层。
乙：啊？十层还不高！
甲：我说大妈，你年纪大，千万别上房，还是我去。你先安抚住它们，千万千万别让它们跑了。等着我啊！我打的，十分钟不到就来到了大妈家。大妈迎上我，我说猴子呢？你说大妈怎么说？
乙：大妈怎么说？她一定说：小伙子你来得好快呀！
甲：大妈说，你来得再快，也没有猴子反映快。我撂下电话的工夫猴子就都撩了。孩子，你是咋训练它们的，会听懂人语了。它们知道我是给你们动物园打电话！它们都成精了，这还抓啥了！别抓了，孩子回去吧！白费神儿！我就埋怨大妈说：大妈，你怎么能当着它们的面给我打电话呢。它们精明着呢。
乙：大妈上哪儿知道去。
甲：化工厂也来电话说有只公猴子领着一群母猴子流窜到了他们的厂区。
乙：它们怎么跑化工厂去了？
甲：天冷，二流子准是领它们找取暖的地儿去了。化工厂有排热管道，晚上它们就睡在热呼呼的管道上啊。
乙：够聪明的，又暖和又安全。
甲：它们平安睡大觉了，我可睡不踏实啦！
乙：它们睡它们的，你睡你的。
甲：我能睡得着吗？我是饭吃不下，觉睡不实，体重降了十斤，快成皮包骨头了。
乙：也是的，那想办法呀！
甲：更有意思的是，一家职工来电话说有四只小猴子去了他家看电视，吓得他妈至今还在医院里打吊瓶呢。
乙：这是怎么回事？
甲：老太太心脏病犯了。我一问经过，原来是这样的：二流子领着三只母猴子闲逛到了一处住宅楼下，它们也是饿的，想进屋找吃的东西，往楼上各家窗户一撒目，家家的窗户都关着。
乙：天冷了，是得关窗户。
甲：正要离开，忽然一只小猴子叫起来：头儿快看，那家的窗户开着。二流子一看，可不是吗，四楼一扇窗户正开着，从窗户里还传出歌曲声。（唱起来）：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乙：这咋还唱起来了？这不是电视剧《西游记》的主题歌吗。
甲：二流子领着三只小猴子嗖嗖嗖！噌噌噌！从一楼阳台上了二楼，从二楼上了三楼，又从三楼上了那家的四楼阳台上。它们往屋里一看――嘿！屋里一家四口正看电视呢。电视播的正是《西游记》孙悟空花果山称王那集。四只猴子一看屏幕里有一群猴子拥着一个穿着衣服的大猴子，又惊奇又兴奋，蹲在窗台上就看起来了。看到高兴处还吱哇地喊叫起来了：好！好！实在是好！大大地好！
甲：它们是太高兴啦！
乙：是啊，一高兴把日本话都蒙出来了。
甲：这大王是谁呀！我们怎么不认识呢？
乙：它姓孙，叫孙大圣。法号行者，也叫孙悟空
。
甲：一个年轻的母猴说：这大王才象大王，瞧多来派！衣裳也漂亮！长的也不错！
乙：相对象呢！
甲：也不知大王它有没有王妃？有没有我跟定它了！
乙：嘿，谁见了孙悟空都动心，别说是猴子了。
甲：二流子也服了，说，就是给这样的大王当喽罗兵我也愿意！四只猴子忘乎所以地跳着叫唤着，惊动了看电视的四个人。他们先是一惊，后来见是四只猴子蹲窗台上乐了。老太太的孙子说：奶奶奶奶，让它们进屋跟我们一起看吧！老太太说：别别别，快赶它们走！进来咬着你，要得狂犬病的！
乙：它们是猴子，不是狗。
甲：不是狗就不能得猴犬病了！没听说人都得禽流感了吗！小孩爸说了，妈，动物园正抓它们回猴舍，咱们把它们骗进屋，再把它们捉住交给动物园。四个人一商量说行。小孩妈就取来了水果，故意在四只猴子面前吃起来。四只猴子正饿着，哪顾得上其它，抢过一个香蕉就吃。三口两口吃没了还要。小孩妈就不给了。故意把香蕉放到了茶几上。四只猴子架不住诱惑，犹犹豫豫就下了窗台，蜂拥着就把一盘香蕉给瓜分了。它们吃着香蕉，更不走了，竟然跳到沙发上看起电视来。孩子爸要去给动物园挂电话，孩子不干了，说他不想让它们离开，他要跟猴子们在一起玩儿，一起看电视。
乙：孩子天性就喜欢猴子。
甲：孩子说着还把自己玩的玩具都搬出来了，有电控的坦克车、汽车和机器人。孩子一捺电钮，坦克、汽车满屋地跑起来，惊得四只猴子吱哇叫着夺窗而逃。逃到了窗台上，回头惊奇地看起来。一只小猴子跳下地，好奇地跟着汽车和坦克跑起来。乐得一家人那个高兴，早忘了给动物园拨打电话的事儿啦！
乙：这也可以理解。
甲：就这样，一到点儿，四只猴子就去那家看电视，跟那家小孩玩儿。
乙：真是乐不思蜀呀！
甲：接着就发生了那家老太太惊吓出病的事儿了。
乙：那是怎么回事儿？
甲：到了白天，小孩的爸妈去上班，孩子去了幼儿园，家里就剩老太太一个人了。四只猴子尝到了甜头，二流子领着三小猴每天有吃的，又安全，又暖和，又能看电视，它们老惦记着孙悟空花果山水帘洞那群猴子，有吃有喝，美不胜收，逍遥自在的生活吸引着它们。
乙：着迷了。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
甲：四个猴子私下里商量，咱们加入那个大王的队伍吧。二流子也同意了，它说要是咱们能加入，我甘心不当你们的大王了，我给那个大王当三孙子都行啊。
乙：这些猴子把电视剧当真事儿了。
甲：二流子说：咱们趁那家没人进屋看看，跟那个大王商量一下去。四只猴子达成了共识，大白天的就去了那家。一瞧，那家只开了个小窗户。
乙：只要有窗户开着就难不倒猴子。
甲：噌噌噌，四只猴子顺阳台就上了四楼，接着就进了那家屋里。进屋一瞧，见老太太一个人正躺在床上睡觉呢。四只猴子就奔电视机去了。它们围着关着的电视机犯嘀咕了：这咋不见影儿了。
乙：搞不明白了。
甲：二流子聪明，就在电视机上挨个瞎捺起来，捺到开关键只听咔嗒一声吓了一跳。
乙：怎么了？
甲：离开再看，电视屏已经亮了，出图了。
乙：歪打正着！
甲：四只小猴子那个乐呀！一只母猴佩服二流子，上去照着二流子的猴脸就来了一下！
乙：等等，猴子它会这个吗？
甲：猴子不会，可它是跟人学的呀！你想啊，天天接触人，猴子的模仿力又那么强，能不会吗！连这个都会！（飞吻）
乙：嘿！还会飞吻！
甲：四只猴子一看电视，只见人影不见有声。
乙：没捺音响键。
甲：二流子就学人的样子拿起遥控器捺起来，捺一下出来一个台，再捺一下，嘿――又出来一个台。
乙：嘿，你瞧有多神！
甲：二流子一口气捺出了五十多个台来。惊得四只猴子看看屏幕，又看看遥控器。心里说：这人真能琢磨，一捺咋就出来各式各样的图呢？
乙：要咋叫人呢。
甲：三个小猴子就又抢又夺又叫，急得抓耳挠腮。它们是想看花果山，怎么捺也不见出来，气得二流子将遥控器摔在地上，又踏上脚踩起来。三个小猴子也跟着踩起来。
乙：生气了。
甲：四个猴子哪知道西游记是晚上才有哇！
乙：猴子跟人比，这智商就是不行。
甲：四只猴子看电视有些腻了，就在屋里四处翻找起吃的来。它们在厨房找到一瓶蜂蜜，一尝――哦，好吃！不一会消灭了。又找到一瓶酱油，一尝……
乙：好吃！
甲：好咸！不能吃！
乙：吃了就不是猴子了，成燕别咕了！
甲：二流子这时候把冰箱给打开了。
乙：它怎么知道冰箱里有好吃的东西？
甲：二流子早就注意那家人是从冰箱里取好吃的东西了。四只猴子见冰箱里好吃的东西太多了，高兴得不得了，伸手就往出拿，拿出一样就尝一样：冰糕咬了一口――啥玩意儿！棒硬的！
乙：喜欢吃冰糕。
甲：丢一边去了。拿起一只猪蹄子――吓一跳！这家人咋把人杀死了？
乙：不是猪蹄子吗？
甲：啊是啊！
乙：是啊啥呀，它不是拿出的猪蹄子吗？
甲：在猴子的眼里都一样。吓得四个小猴就逃离开了冰箱，只拿着冰箱里的水果又回到了电视机前，边看电视边吃起来。
乙：够潇洒的。有吃有喝的，还有娱乐。
甲：看了一会儿，一只小猴感觉没意思，编的什么呀，这就是电视剧？都老半天了，还磨磨几几不走道！不就是爱吗！直奔主题就得啦！
乙：连猴子都知道电视剧拖拉。
甲：不看了，太没意思了！一只小猴子奔书架那边去了。
乙：它是想看书？
甲：它把书架上的书翻了个遍。
乙：挺爱看书的。
甲：看一本丢一本，丢一本又拿起一本，这啥破书！瞎写些啥呀！怎么一本没有关于我们猴儿们的书呢？哗啦！哗啦！哗啦……啪嚓！
乙：这咋啦？
甲：书全给划拉到地上了。书架也给搬倒了。
乙：这不是造反吗？
甲：说的是呢！声音惊醒了里屋睡觉的老太太，老太太一听，坏了！家里进贼了！
乙：一般都这么认为。老太太出来了？
甲：老太太哆嗦着刚蹭到门口想向外看个究竟，还没看呢，只听见一声巨响――（学狮子叫）当时把老太太就吓昏过去了。
乙：怎么回事儿？
甲：不光老太太吓昏过去了，四个猴子也吓得跳窗而逃哇！
乙：啊，真的进贼了。
甲：不是贼，是电视机的遥控器把老太太吓昏，把猴子们吓跑了。
乙：遥控器有这么大的威力？
甲：二流子在屋里领三猴子闹腾够了，又回到电视机前，它们还是想投奔花果山的事儿，二流子拿起遥控器一顿乱捺，中央一、广西卫视、湖南卫视、天津台、北京九台……
乙：啊？北京有九台吗？
甲：啊，北京没九台？反正什么台都往出蹦就是了。又一捺，哈，动物世界！
乙：动物世界猴子爱看！
甲：爱看。正演狮子抓捕斑马，在非洲大草原上，斑马们正在吃草，忽然冲出几只狮子直奔斑马群扑去了。接着一只斑马被扑倒了，狮子血盆大口就咬住了斑马的喉咙……吓得四只猴子连声都不敢吱了。二流子吓得赶紧拨台，结果它捺到了声音键上了，画面中狮子忽然一声大吼，你说能不把四只小猴子吓跑吗？
乙：那是得吓跑了。
甲：里屋的老太太以为家里进贼了，忽然一声狮子吼，你说能不吓昏过去吗？
乙：那是受不了。
甲：等老太太苏醒过来，赶紧报了警。
乙：打110。
甲：110来了一看，得，又是猴子惹的祸。
乙：看来在别处也发生类似的事儿了？看来这猴子闹得人们鸡犬不宁了。
甲：我们领导开会说：务必在两日内把它们捉回来！捉不回来你拿头见我！
乙：啊？
甲：是拿辞职报告见园长。
乙：吓我一跳。我明白，领导是给你下死命令了。
甲：我向领导也表了态，我说：园长，用不了一天，我就把四只猴子捉回来！我就不信，人斗不过猴子！
乙：也是，一个大活人，智商咋也比猴子高哇！
甲：我想了几个方案，一个方案比一个方案可行。就在我准备实施捉拿它们时，铃――电话响了。喂，我是动物园，什么，四只猴子跑进了你们工厂的门卫室？被捉住了！太好啦！
乙：这回省事多了。用不着你捉了。
甲：我打车就去了。到那儿一瞧，是捉住了三只，唯独不见二流子。一问才知道，原来二流子趁人不注意跳窗逃了出去。
乙：就剩一只了，这好办多了！
甲：好办啥，跑的是二流子，它可是猴山有名的聪明猴子啊！
乙：再聪明也没你聪明。抓吧！
甲：是啊，我发现二流子在化工厂的暖气管道上趴着取暖呢。
乙：那你快上去捉呀！
甲：悬空三十米，我上得去吗？不行，我得用智取，骗它下来！
乙：你怎么骗它？
甲：我唱歌。
乙：用歌声打动它。
甲：（唱印度流浪者之歌）阿瓦拉姆……
乙：印度的流浪者之歌。
甲：这时候我见二流子起来了。
乙：是被歌声打动了。它下来了？
甲：二流子也唱上了。
乙：它也会唱。
甲：会唱！
乙：它唱的是什么？
甲：（唱）阿瓦拉姆……想当初你就不该把我放出。外面世界花团锦簇，自由自在乐不思蜀。二流子不回囚笼甘愿在外吃苦，练一身真功夫还我本来面目，流浪，流浪，天涯海角去流浪……你给我香蕉，我也不上你的当！
乙：嘿！有意思！
甲：你说给我气的。我说二流子，你给我下来！
乙：我就不下来！
甲：你下来，跟我回去！
乙：我干嘛跟你回去！在外面多自在多逍遥！这上面还有暖床！舒服死了。真舒服啊！
甲：好二流子，你下来，我求你了。
乙：你少哄我，我不上当！
甲：你不回去，我就得下岗，我下岗了，谁来喂你们，你不可怜猴儿们你的那些同胞，也可怜可怜我呀，我上有小，下有老的……我容易吗！
乙：啊？
甲：不是，我都被你气糊涂了。我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下来啊？你跟我回去，我每顿给你开小灶，按猴王的待遇。
乙：我不稀罕！
甲：那你稀罕啥？
乙：我――稀罕，我想当猴王！
甲：你当猴王，我说了不算。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争取。你得跟老猴王去争。现在我们人都是竞争上岗，你们也一样。
乙：这我知道。我好不容易混上了猴王，却让你把我的猴兵都捉走了，剩下我个光杆司令，我还竞争啥了！我才不听你的呢！
甲：我就不信，你不下来
！
乙：我就不下来！你有能耐你把我弄下去呀！
甲：嘿，它倒跟我叫起板来啦！我打开铁笼子，把香蕉、鸭梨、葡萄都放进了笼子里。我就不信，你见了这么多好吃的不下来！
乙：你离开，我就下去。
甲：我当然离开。只要你进笼子拿吃的。
乙：我知道你的笼子有自动开关！那我也不怕。我下来了。我还进笼子了。可我不上当！我一脚笼里，一脚笼外。你来，我就逃。你不来？你不来，我也不进笼子。我用棍儿把一串葡萄挑了出来。哈――好吃！还是玫瑰香！再挑一挂香蕉尝尝……
甲：对对，你尝尝香蕉。香蕉是你最爱吃的。
乙：我知道！用你介绍！（咬香蕉状）怎么回事儿？我这咋还站不稳了？两眼冒金星……啊――瞧你咋成了两个了……是四个……老毕……这是怎么了……
甲：二流子跟我走吧！
乙：你干嘛捉我呀！
甲：不捉你捉谁？走！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走！
乙：哎！哎！你真把我当二流子啦！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