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有这么一只小蜜蜂。
乙:见过。
甲:蜜蜂长什么样?
乙:他这个……就那样,大伙都见过。
甲:是不是个不高,胖乎乎的,大眼睛,穿着那种黑黄相间的贴身的大汗衫,
乙:是是是。
甲:长得虎头虎脑非常可爱。
乙:蜜蜂还虎头虎脑。
甲:这是一只快乐的小蜜蜂,勤劳善良,一天到晚在山间田野的花丛中忙活,边干活还边唱歌。
乙:还会唱歌,都唱什么歌啊?
甲:哼哼哼……
乙:这是唱歌?
甲:这是飞行。
乙:飞行啊,你这是大黄蜂吧?别哼哼了,不是还唱吗?
甲:是啊:(唱《天涯歌女》插曲)春季里来百花香,浪里格浪里格,浪里格浪,和暖的太阳当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浪里格浪,浪里格朗,穿过大街我过小巷,为了吃来为了穿,昼夜都要忙。浪里格浪……哎,我遇见了一位好姑娘……
乙:还遇见好姑娘了。
甲:可不是吗,瞧见没有,就在那!正在花朵上跳舞哪!
乙:花朵上跳舞?
甲:哎哟,这姑娘太好了,太漂亮了,细腰,长腿,腿可长了,那腰啊,能有这么细!(比划)
乙:有那么细的腰嘛!
甲:你再瞧那模样,那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个字,漂亮!
乙:那是一个字?
甲:对了,背上还背着一对漂亮的大翅膀哪。
乙:你说的这是姑娘?
甲:啊,蝴蝶姑娘啊怎么啦。
乙:蝴蝶啊,好嘛,一个个都成精了都!
甲:就说这蝴蝶姑娘跳得正高兴,没想到一只麻雀突然飞来,向她猛扑过去。
乙:麻雀也来了,他这是要干什么呀?
甲:还用说吗,肯定是不怀好意啊。蝴蝶赶紧就跑啊。
乙:跑?
甲:啊对,飞。蝴蝶是瞒山过岭左冲右突,麻雀在后紧追不舍,所到之处那真是树拔房摧、飞沙走石,险象环生。
乙:好家伙,这还有点警匪大片的意思。
甲:当时这蜜蜂看见这事,不由是义愤填膺,心里话:好你个老家雀,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恃强凌弱、行凶作恶,我岂能容你!当时,当啷一下就亮出了家伙。
乙:这蜜蜂还带着家伙。
甲:可不是吗,屁股后头带着宝剑那,祖传的。
乙:在哪?
甲:屁股后头啊。
乙:那是子吧?那不是祖传的,那是遗传,生来就有。
甲:是啊,当时这蜜蜂毫不犹疑就冲上去了。麻雀眼看就要得手,一看小蜜蜂来管闲事,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小兔崽子,你想干嘛,想挡大爷的道吗?你这可不是作秀,你这叫做死知道吗
乙:嗨!那蜜蜂是怎么说的?
甲:呔,老家雀,有本事你在飞禽界横行啊,你欺负一下老鹰家的姑娘我看看?爷给你申请吉尼斯!跑昆虫界来耍横,算什么本事!
乙: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甲:俩个人言语不和这就战在了一起。哪知道这小蜜蜂身子灵便、身手不凡,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几个回合下来,冷不丁就给老家雀头顶上来了一家伙,当时老家雀脑袋上就又肿起一个脑袋来。
乙:是啊!
甲:老家雀疼痛难忍,落荒而去,蜜蜂追赶不及只得作罢。话说搏斗中,蜜蜂也受了点伤。
乙:伤哪了?
甲:胳膊上,被麻雀抓了一道大口子,汩汩流血哪。
乙:嘿,好吗,还流血。
甲:宝剑也在石头上磕了一下,有点折。
乙:你等会,这蜜蜂的血什么色?
甲:红的!怎么啦?那你说什么色?
乙:好好,您接着说。
甲:就说这蜜蜂,来到一颗大树底下――哟,这棵树可真不小,哎呀有年头了……
乙:你管树干嘛,说蜜蜂啊。
甲:这小蜜蜂啊,就坐在这大树底下,嘴里叼块布,弄根针,自个在那缝伤口。吱……奔儿……
乙:嚯,我的娘,还带着响!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啊,那是史泰龙吧?
甲:都是英雄嘛,难免有点相似之处。缝完以后,又找了两块板砖,修理宝剑。(比划,用两块板砖在屁股后面对拍的样子。)棒棒棒……(用指头弹一下)得儿――好了。
乙:哈,好嘛,还得淬淬火吧?
甲:不用,这是冷轧钢的。话说就在这时候,蝴蝶姑娘走了过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啊,拉着蜜蜂的手是久久不放。那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乙:哎哟,这可是英雄救美,最经典的爱情故事。
甲:是啊,从那以后,两位就好上了。
乙:那是应该的。
甲:可是,好着好着,突然有一天,蝴蝶对蜜蜂说:蜜蜂哥哥,咱们分手吧?
乙:啊?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甲:蜜蜂哥哥,我妈说了,咱俩不合适。
乙:那你妈说你跟谁合适哪?
甲:她要我要嫁给蜗牛。
乙:啊?蜗牛啊!嗨,蜗牛有什么好的,就那笨样能有啥出息。
甲:你别看他长的磕碜,人家可是牛门望族。
乙:还牛门望族,那也是牛吗?这都挨不上!
甲:就算挨不上,可最起码人家有房子啊。你瞧你整天就这么忙忙碌碌,那集体宿舍你得住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乙:嘿,好嘛……哎,你们有爱情啊,大不了裸婚,这有什么!
甲:你倒是挺赶时髦的,一出个花样你就想模仿。这裸婚你想裸到啥时候啊,还要孩子吗,孩子还上学吗……这么着咱能幸福吗?
乙:这……
甲:蜜蜂哥哥,你不要伤心,生活就是这样,感情不能当钱花,爱情不能当饭吃。
乙:那是。
甲:再说了,爱情是崇高的,真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能幸福,不一定非要得到她。
乙:是,崇高嘛,要不还怎么叫崇高啊。
甲:你是好人,自有天使替我爱你,你一定会有自己的幸福。其实,我也好舍不得你……(唱《我心永恒》)穿越层层时空,随着风,入我梦,你的心从未曾不同。你,我,尽在不言中,你的爱伴我航行始终,飞翔如风般自由,你让我无忧无惧,永远的活在爱中……(往乙身上弹眼泪,抹鼻涕)
乙:嗨嗨,你往哪弹啊,喝,往哪抹!行了行了。那小蜜蜂是怎么说的?
甲:(唱。费翔歌曲)就让雨把我的头发淋湿,就让风将我的泪吹干,反正你早已不在乎,反正你早已不在乎。你的眼睛默默地告诉我,爱情已到了尽头,就像秋风吹落的黄叶,早已无法感觉……
乙:好嘛,凄凄惨惨啊。哦,这事就这么完了?
甲:那怎么着,你还想赖着人家不成?其实啊,人各有志,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哪能不遇上点事,事到了这份数上也没啥放不开的。关键是这里面有个弯子绕不过来太纠结。弄得这小蜜蜂一天到晚跟没头苍蝇似的满世界乱哼哼,啥也干不了了。
乙:嗨,别哼哼了,什么弯子绕不开了?
甲:你看啊,爱情是崇高的没错吧?
乙:没错。
甲: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能够幸福,不一定非得得到她,没错吧?
乙:是啊,崇高嘛。
甲:也就是说,你不能给她幸福,蜗牛能够给她幸福,你完全可以把她交给蜗牛是吧?
乙:你等等,我怎么觉着有点乱?
甲:你怎么这么笨!就是说,你爱的人你不一定非得得到她,假如我能给她幸福,你完全可以把她交给我,这才叫真爱,你明白了吗?
乙:我倒是觉着,你把你爱的人交给我那还差不多。
甲:你有病啊。
乙:你才有病哪。
甲:是,我要交给你了我才有病哪。就这弯子,可怜的小蜜蜂是怎么也转不过来了。这一天,转着转着,小蜜蜂又来到了一棵大树底下。哎呀,这还是棵老槐树,这老槐树可有年头了,老的那样,树皮啊一道一道的。
乙:可不一道一道的吗?
甲:就说这小蜜蜂啊们就在这树底下思索:(抽烟)哎呀,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哪,这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样……就这时候,突然不知从哪跑来了一个美女,哎哟,这美女长的那叫漂亮,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根本不能形容她的美丽,那叫宛如仙人,世间少有。
乙:那意思比蝴蝶美女还漂亮。
甲:可不是吗,这美女一把抓住小蜜蜂的手,一双大眼睛望着小蜜蜂那真是含情脉脉啊。
乙:还含情哪,倒霉就倒霉在含情脉脉上。
甲:哎,你就是传说中的蜜蜂哥哥吧,我可找到你了!(唱,黄梅戏天仙配选段)只要哥哥不嫌弃,我愿与你配成婚……
乙:嗨,这又是到了哪了这是!
甲:没想到哎,那老槐树居然晃了晃身子,也唱了起来。
乙:啊?这老槐树又是怎么唱的?
甲:(唱黄梅戏)槐荫开口把话提呀,把话提呀啊。叫声小蜜蜂你听知。你与大姐成婚配,槐荫与你做红媒,做红媒呀。
乙:嘿,好嘛。这不是七仙女来了吗,那可是个勤劳善良的好姑娘,那还等什么呀,赶紧领家去吧!
甲:那不成,小蜜蜂心里话,这回我可得问明白了,伤不起啊!
乙:嗨!是啊,那就问吧。
甲:那什么,妹妹,小姐,不,大姐――(唱)大姐待我情谊好,你何苦要做我穷汉妻。我上无片瓦遮身体,下无汽车和人民币。大姐与我成婚配,怕的是到头来连累与你挨冻受饥。
乙:是啊,哎,这美女又是怎么说的?
甲:(唱)上无片瓦我不怨你,没有那人民币我自己情愿的,我二人患难之交成夫妻,任凭是海枯石烂,我一片深情永不移。
乙:(串唱)来来来,你二人快快拜天地。啷个里格啷……
甲:拜什么天地,你哪知道小蜜蜂这会儿是心乱如麻,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乙:乱什么,有什么好乱的。
甲:嗨,那个弯子不是还没绕过来嘛,这时候把小蜜蜂给急的:苍天啊,大地啊,你说这一回我到底是该爱啊还是不爱哪!
乙:爱怎么着,不爱又怎么着?
甲:你说这一回我要是真爱了(哭)我是不是还得把她交给蜗牛啊!
乙:嗨,你就甭提这蜗牛了!
2012,10,22,晚,终结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