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梦》中贾宝玉有一句名言:“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句话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可称得上说是惊天劈地之语,贾宝玉是非常尊重女性的,《红楼梦》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天下情痴”的形象,继而为天下女子树碑立传,曹公用心堪称良苦,那么,贾宝玉真的是“天下情痴”吗?笔者认为,那倒也未必,必须肯定的是,贾宝玉对待女性是尊重的,怜惜的,但是在怡红院的群芳之间,宝玉把持住了吗?
列位看官知道,贾宝玉的贴身服侍丫鬟有四人,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其余的还有碧痕、媚人、绮霰、檀云等十余人,在《红楼梦》的第六回里,曹公题名为“贾宝玉初试风雨情”,“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姣俏,遂强拉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之事,袭人自知贾母曾将他给了宝玉,也无可推托的,扭捏了半日,无奈何,只得和宝玉温存了一番。”宝玉在梦遇警幻仙子后遗精,被袭人发现,袭人和宝玉于是有了第一次,这一次也奠定了袭人在大观园众多丫环中与众不同的地位,“自此宝玉视袭人更自不同,袭人待宝玉也越发尽职了”。
袭人是贾府里内定配给贾宝玉的姨娘,因此,袭人与贾宝玉此举并不算越礼,这也足以体现袭人顺从的性格,在《红楼梦》中,袭为钗影,袭人的个性与宝钗的个性是一致的,都是顺从,因此,曹公曾赞袭人为“贤”。
麝月作为贾宝玉的大丫鬟之一,也是极受贾宝玉宠幸的,二人的关系也非比寻常,在《红楼梦》第二十回中,宝玉见麝月没和晴雯她们一起出去玩,就问为什么,麝月说她留下来看着房子,顺便照顾病中的袭人,宝玉很感动,称赞麝月“公然又是一个袭人了”。
文中接着写道:“麝月道:‘你既在这里,越发不用去了。咱们两个说话儿不好?’宝玉道:‘咱们两个做什么呢?怪没意思的。也罢了,早起你说头上痒痒,这会子没什么事,我替你篦头罢。’麝月听了道:‘使得。’说着,将文具镜匣搬来,卸去钗,打开头发,宝玉拿了篦子替他篦。
更重要的是,这一暧昧镜头被快人快语的晴雯撞见了,晴雯便讽刺他们“交杯盏儿还没吃,就上了头了”,还摔了帘子出去了,看来晴雯姑娘有些生气哦!曹雪芹在第二十回的文中接着是如此写的:“宝玉在麝月身后,麝月对镜,二人在镜内相视而笑。宝玉笑着道:‘满屋里就只是他磨牙。’麝月听说,忙向镜中摆手儿。宝玉会意,忽听‘唿’一声帘子响,晴雯又跑进来问道:‘我怎么磨牙了?咱们倒得说说!’麝月笑道:‘你去你的罢,又来拌嘴儿了。’晴雯也笑道:‘你又护着他了!你们瞒神弄鬼的,打量我都不知道呢!’”
宝玉和麝月看来非常默契,“相视而笑”,晴雯与其争辩,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到位“你们瞒神弄鬼的,打量我都不知道呢”,说明宝玉和麝月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曹公借晴雯的口,揭示了宝玉和麝月之间的特殊关系。
要想弄清《红楼梦》,脂砚斋的批注是相当重要的,对于麝月,脂砚斋在第二十回中曾经有过这么一段批语:“在袭人出嫁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
从此言可看出,贾宝玉婚后,袭人已经出嫁了,这是曹公前八十回所未写的,身边的大丫鬟只有麝月一人伺候,没有特殊的关系,宝玉也不会让麝月一直伺候着,须知,如果说袭人是宝钗的影子,那么麝月则是袭人的影子,所以脂砚斋言“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一切正应了麝月在宝玉生辰那天酒宴上抽到的花签——“开到荼靡花事了”。
与贾宝玉有过性关系的怡红院丫鬟,还有专门伺候贾宝玉洗澡的碧痕,碧痕的地位不能与袭人、晴雯、麝月等相比,只是一个次一等的丫头,在《红楼梦》第三十一回中,曹公也是借着晴雯的口,道出了宝玉与碧痕的特殊关系。
这一段写得非常直接,洗个澡洗了两三个时辰,还洗到床上去了,都做了什么?相信列位看官一看就明白了,碧痕与宝玉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了,连碧痕这样的次一等的丫鬟,尚且与宝玉有着如此的关系,其他的丫鬟也就难免了。
不过,有一个丫鬟需要特别说明一下,那就是晴雯,她也是贾府给贾宝玉内定的姨娘之一,可以断定,贾宝玉和晴雯之间是没有性关系的,晴雯在被赶出大观园后,贾宝玉曾经前往她家中看望她,晴雯对宝玉说:“我虽生得比别人好些,并没有私情勾引你,怎么一口死咬定了我是个‘狐狸精’!我今儿既担了虚名,况且没了远限,不是我说一句后悔的话:早知如此,我当日……”
可见,晴雯想说,今天担了这个勾引贾宝玉的虚名,还不如之前和袭人、麝月一样,于是将内衣和指甲都交与贾宝玉,贾宝玉也将自己的袄儿褪下来,盖在她身上,以便做一个纪念,交换了物件后,文中还有一句甚为重要:“晴雯哭道:‘今日这一来,我就死了,也不枉担了虚名!’”
这足以说明,晴雯与贾宝玉没有肉体关系,尽管她说话直爽,容易得罪人,但贾宝玉一直真心待她,撕扇子只为逗千金一笑,在晴雯去世之后,贾宝玉专门撰写了一篇《芙蓉女儿诔》以作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