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凝
最近,一条新闻引来网友围观。冯小姐被工作压力所困,月薪5000的男友力挺她辞职:“我养你!”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面对2000元的化妆品和100元出头的外卖,男友直呼:“太奢侈了,真的养不起了!”
面对这尴尬的结局,一些直男癌感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白富美不屑:“这点钱还不够我买个包。”主妇派教导:“认清现实,勤俭持家。”
我既不是白富美,也不是主妇派,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想讲讲我的故事,或许每段独特的人生都有那么一点普世的意义。
现在是2017年8月,我刚刚过完30岁生日,来到北京已近百天。离开孩子北上,对外的说法是“与老公团聚”,而只有我自己才晓得,这是一场完全自私的“逐梦之旅”。
对于巨蟹座的我来说,“做一个家庭主妇”曾长期占据着梦想排行榜首位。然而半年的产假,却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慌,害怕困于“空中楼阁”而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害怕活在“白鹿原上”而失去对新事物的敏感,害怕沉溺“油盐酱醋”而失去朋友和圈子,害怕变得糊涂。
这些恐惧让我确认了工作的重要,也推动了我决绝地北上。
很难想象,百天以前,我还在家乡所在的省会城市,住着一套160平米的房子, 守着一岁多的可爱女儿,做着省报记者的安稳工作。
▲图据电影《喜剧之王》截图
而现在,我在北京的三环,一个20平方米不到的逼仄的合租屋里,身旁睡着的老公一直在打呼噜,想找个安静的房间码字都没有办法——只有这一间屋暂时属于我们,我无处可逃。
即便如此,我仍感幸福。这眼前的苟且于我而言,就是诗和远方。
这种幸福感,大多源于工作——我喜欢如今这份既充满挑战又饶有趣味的工作,让我在30岁的当口仿佛迎来“重生”。
在工作中去探索、去成长,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一点点释放,潜能被挖掘出来,整个人变得立体而生动。
即便每周的工作时长几乎等于之前的两倍,我仍乐此不疲。这种感觉就像是搏击——紧张、痛苦、刺激、快感并存——而自我的存在感就在这种冲突当中被牢牢确立。
这是我的事业,我的人生价值通过我的能力、我的事业来标注,而不是“XX太太”。
女人,因为工作变得聪明而强大。
2.女人与男人:“你养我”莫如“尊重我”
我曾把周星驰的“我养你”,看作最甜的情话,也曾想象自己是玛丽苏,期待着“贺涵”驾着七彩祥云来拯救。
然而,越是仰望“完美男人”的救赎,女人也就越卑微到了尘土里。
“我养你”看似男友力max,其实却与传统社会中的“依附论”一脉相承,散发着狂妄无知的大男子主义气息,背后的条件是“如果你可以过我认可的生活,那么我养你”。
这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价值观一样,要求女人要完全服从于男人的决定。
如今“我养你”遭遇的危机,恰恰是对男权主义的打脸。“你养不起我,因为你担不起我的生活。”
波伏娃说一句“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拉开了女人觉醒的大旗,女人从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轨道上脱离出来,开始正视自身的价值,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女人的独立宣言,并不是一种毫无依据的口号,而是建立在“社会需要女性的参与”这一事实基础之上。
▲图据电视剧《欢乐颂》截图
不是现代社会的生活重压把女人从家里赶出来,而是女人主动融入社会才造就了更充分的竞争、更丰富的世界。
“中国女性对GDP的贡献达到41%”,麦肯锡的研究数据肯定了女性的价值,而且女性承担的无偿工作量是男性的2.6倍,这表明女性付出得更多却仍面临不公。
我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很多女人都实现了财务上的自由,很大一部分女孩比另一半的收入要高。
经济独立带来人格平等。对于家庭的决定,双方共同讨论。这是女性融入社会的自然结果,“头发长,见识短”不再有效,因为“对于这件事,我也懂,我有权发表自己的看法。”
因此,那些陈旧的依附观念早就应该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当代社会背景下,男女关系应该是一种既亲密、又自然,既可靠、又自由的健康状态。
3.女人与生活:“矫情”是对生活的认真和较劲
由于原生家庭的缘故,我对于消费始终保持着自觉的克制。通俗讲“穷惯了,不会花。”
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于那些“富养之下”的女孩子打心底的佩服。
我身边不乏这样的女孩儿——她们去世界各地旅行,对各式各样的化妆品了如指掌,对服装的风格品位说得头头是道,对鞋子包包的搭配精致独到——而这些女孩子也往往自信、大方、有主见,这种气质让我喜欢却难以企及。
▲图据电影《喜剧之王》截图
其实, 这种看似“矫情”的背后却是一种难得的驾驭能力,是一种面对庞杂的物质世界而形成的独立判断。在不断地学习、比较、选择、体验中去逐渐雕琢品位。
而“逛街只买打折货、所有化妆品用着一个样、在吃上能省则省、认为旅行完全没必要”的我——其实才是那个真正被物质所奴役的人。所以很大程度上,品位差是贫穷下的蛋,而且很难扭转。我几乎可以想象,倘若我有了钱,或许也只会去买贵的,而不知如何去挑好的。
所以,直男癌们,精致而有品位的女友其实是来拯救你凑合、随便的生活,她向你展开了一个更丰富、更美好、更自主的新世界。尝试着去理解、改变,或许会别有一番体验。
“矫情”也是对生活的认真和较劲,不是吗?当然,如前所述,这种“矫情”要建立在独立之上。
如果说在夫妻关系中,女人尚可以保持独立甚至主导的地位,可社会普遍认为从怀孕开始,女人的人生就属于另一个小生命,对此,她应该“完全服从”。
所以,对于暂时与孩子的分离,一种自责的情绪常常困扰我,“抛下孩子的母亲”——这一定位让我在道德上沉到了谷底。而如今,把我从谷底拉上来的,恰恰是孩子。
一岁多的宝宝甚至比我更迅速地适应新生活,辗转奶奶、姥姥两家,迎接和送别与父母一月一次的“约会”,甚至被病毒侵扰而发烧,她都泰然处之,我却反倒常常泪目。
所以,我们可能误会了母爱这种情感。我们时常把孩子看作下半生的全部,把母爱看作最伟大而无私的付出。
但这喷薄而出的情感洪流也许只是我们单方面的发泄,而孩子需要的可能是更为克制的情感和更宽松的成长环境。
或许人格的独立是自始而终的,孩子从出生就注定了不再因你而活,孩子同样也是一个完整的“自我”。
因此,任何人的生命都不是为了另一个人做铺垫。父母的人生不是为孩子而存在;孩子也不需要为了父母的梦想而放弃自我。每一代人都需要认真过好自己的生活。孩子躺在父母的功劳簿上、父母把希望寄托于孩子都是对生命的不公。
所以,女人啊,你该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