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山和尚为明朝人,他的全名很长,叫“住云居晦山僧东吴愿云戒显”,一般记不住,所以干脆就叫晦山和尚。
晦山和尚有时也被成为禅门孙武,因为他模仿《孙子兵法》的结构与气魄写了一本《禅门锻炼说》。他在这本书中讲了如何效仿用兵之道来锤炼参禅的人,使之大开圆解,成为合格的禅师。
《孙子兵法》总共十三篇,《禅门锻炼说》也是十三篇。如晦山和尚所讲,“依此兵符,勤加操练,必然省悟多人,出大法将”。
可见《禅门锻炼说》这本书主要是给师父或者方丈看的,就好像今天的老师人手一本教学手册,学习如何教育出好学生。虽然如此,普通人也不妨一看,其中多有涤荡心胸之语。当然,我们通过阅读此书,也可以大概知道古代禅师是如何锤炼弟子的。
一般人看完这本书,心中不免感叹:能遇到一位好的师父、明眼师父,真的是自己修来的福分啊,往往一两句话就能胜过独自摸爬滚打多少年。更何况,即使摸爬滚打多年,都不一定找得着门路!
该书,开篇序言便直入主题:治丛林如治国,大机大用锻炼学人犹如用兵。以正治国,以奇用兵,奇正相因,这时永远不变的道理。大禅师都是虚实杀活,巧用兵机。
人的根器高下不齐,自然不能用同一种方法接引。但多有一直用死法的师父,不管是上根还是下根,同用一种方法。有感于此,所以晦山和尚特意写了这本书。
晦山和尚说:“欲锻禅众,当示真参。欲下钳锤,先辨机器。临济曰,我此间作三种根器断,或夺境,或夺人,或夺法,或俱夺,或俱不夺,此辨验机器之大要也。”
可见老师首先要能识得学生的根器,因器下药。越是到末法的时候,人的根器越是愚钝,但智巧之心反而更加活跃起来。这个时候,心识更加狂乱,定力与慧力却越来越浅。
所以,这个时候,“主法者欲令禅众开廓本有,透脱牢关,不得不用死法,时代使然也”。但也要会用,如果不会用的话,因循守旧,往往见不到成效。
用法在人,人如果不能活用,活法也成死法;人若有圆解,死法也能用成活法。所以古代的禅师们一般都有一套活用的手段,而且风格鲜明。
晦山和尚又说,开导学人,要防止他们疲怠。还有一些心思灵巧之人,嘴上喜欢说一堆大道理,扯葛藤,不可不防。同时,还有一些学人名为坐禅,实际上是冷禅。
什么是冷禅呢?就是坐在那儿,看起来好像是用功呢,实际上却是用错了心,以为参禅就是四大非有、万法俱空、灰心泯智。实际上,他是起不来真正的疑情。
如果禅师没有锻炼的法子,往往座下多少年无一人得大用。往往有一个半个的,也是“如虫御木,偶尔成文”,而不是禅师自己的功劳。
晦山和尚说:“务必要将学人多劫以来的识情影子、知见葛藤一扫而尽。就像上阵剿匪一样,要”搂其窟穴,斩其根株,使其无地躲根“,这有这样,才能让学人悬崖撒手,置之死地而后生。
晦山和尚还针对学人不同情况,列举了各种禅病,并指出如何对治。杀伐手段,大死大活,全在禅师因机而用,从这一点来说,古代禅师还真有点像行军布阵的大将军,用兵之道,唯在一心。